林白妤輕哼一聲:“那四個不是人,是畜生。”


    說完對潘金蓮道:“你不是肚子餓了嗎?自己去廚房找點兒吃的吧?”


    潘金蓮猛搖頭,廚房都是人肉,她才不要去呢。


    “也有其他食物。”


    潘金蓮還是搖頭,就算是其他食物也不吃。


    “那你就餓著吧。”林白妤道,“我去休息了,你自己看著辦。”


    潘金蓮想追著林白妤進屋,但被林白妤關在門外。


    潘金蓮都要哭了:“師傅,我怕,讓人跟在你身邊好不好?”


    林白妤的聲音從房間裏麵傳出來:“這裏的鬼魂都被我超渡光了,有什麽可怕的。”


    “可是,可是大堂裏麵還有四個骷髏架……”


    “骷髏架不會害人,死人可比活人安全多了。”林白妤道,“你不想看就去隔壁屋子休息,門一關,什麽都看不到。”


    潘金蓮垂頭喪氣,知道林白妤絕對不會給她開門了,隻得往另一間屋子走過去,還沒有走到屋子,就聽得一個大嗓門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店家,店家,來一壺熱茶一盤子饅頭。”


    隨著話音,酒店外麵進來一個人,隻見其身高七尺六寸上下,方麵闊口,黝黑臉膛;劍眉入鬢、目似朗星;頜下連鬢絡腮短鋼髯,極具威勢;蜂腰乍背、四肢頎長,極為壯碩。頭戴白虎盔,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腰束獅鸞帶,背後西川蜀錦百花袍,足下是上等的牛皮戰靴;掌中一條丈八鐵槊,左右刺擊、氣勢如龍。卻是一位威武的將軍。


    這將軍大步走進店中,一眼就看到四個骷髏架,立刻動作迅速地取下背上的長槍,喝問道:“什麽人?光天化日害人性命?給本將軍滾出來!”


    他喝問的方向正是潘金蓮所處的方向,這將軍感應敏銳,發現了潘金蓮站在那裏。


    潘金蓮不害怕人,即便這個將軍在別人眼裏看起來可怕,但在潘金蓮眼中比王大戶孫二娘這些人可愛多了。她跟林白妤學了很多也見識了很多人,此刻已經修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看人不說完全正確起碼有七成正確。在潘金蓮看來,這位將軍一身正氣,性如烈火、剛正不阿,絕對不是壞人。


    想了想,潘金蓮走了出來:“這位將軍,那四具屍骨不是好人,而是這個酒店的老板,他們害人害己,終自食惡果,並非別人殺了他們。”


    那將軍看到潘金蓮,小小的被其美色迷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正常,微眯著眼睛將潘金蓮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覺得就潘金蓮這嬌滴滴的樣子應該不是殺人的凶手,將槍重新背回背上。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待在這個店裏?為什麽大堂中會有四具骷髏?”將軍一疊聲地質問道。


    “將軍別慌,且聽奴家慢慢道來。”潘金蓮眨了眨眼睛,開始說起事情的經過。


    “……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裏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那孫二娘父親害了那麽多的人,那些被害人的鬼魂一直滯留在酒店中。我師父會道法,孫二娘他們想害我們的時候,我師父施法讓鬼魂們現身,親自報仇。這四具骷髏就是鬼魂們咬食了孫二娘四人的肉留下來的。”


    將軍聞言不是很信,他是屬於戰場的男子,不太相信鬼神存在。不過卻不會再問孫二娘四人出頭,那四人喪盡天良,吃人肉賣人肉,跟畜生沒有區別,死了才好。


    將軍摸摸肚子,他身上的幹糧吃光了,本來想在這酒店補充一些,但如今卻隻能餓肚子了。


    潘金蓮對將軍的印象很好,看到他的動作後,建議道:“廚房裏麵不會隻有人肉,將軍若是餓了,可以去廚房找些吃的。”


    將軍臉微微一紅:“我,我不會做飯。”


    潘金蓮其實也很餓了,遂道:“奴家會做飯,但奴家不敢去廚房。”


    將軍眼睛一亮:“我陪你進去。廚房裏麵的東西我幫你收拾,你隻管做飯就好。”


    潘金蓮的眼睛也亮了:“那就有勞將軍了。”


    兩個肚子餓得咕咕叫的人相攜進入廚房。還好,廚房裏麵沒有屍體,隻有鹵好的肉和肉饅頭。將軍將這些東西全部丟了出去,潘金蓮用水洗了十遍鍋才敢放心大膽地用鍋做食物。害怕廚房裏麵的油也是用人油熬製成的,潘金蓮根本不敢用油做吃食,隻用麵粉蒸了一大鍋沒有肉的饅頭,用青菜煮了一鍋清湯。饅頭的分量很足,夠潘金蓮和大胃口的將軍吃飽一頓,還剩下一半做了將軍的幹糧。


    “你不拿一些嗎?”將軍還是很有良心的,想將饅頭分給潘金蓮一半。


    潘金蓮搖頭拒絕了:“等明日離開十裏坡,奴家的師父會帶奴家進縣城吃些熱乎的飯菜。”


    將軍道:“提起你的師傅,某家想要拜會一下,可行?”


    “師傅現在休息了,等明日,明日我再介紹師傅給楊將軍認識。”潘金蓮道。


    將軍頗為遺憾:“可我等下就要離開了,我要盡快趕回邊城去。”


    “那……那我去幫你問問吧。”潘金蓮對這將軍的印象非常好。在做飯的時候,她已經順利地從江口口中套出了將軍的一切資料。將軍姓楊,名楊靖雲,乃是楊家將後人,三十歲年紀,武藝高強、弓馬嫻熟,雙臂晃一晃,拔山推嶽;腳下跺一跺,山崩地裂。曾與大遼高手比箭,一箭落雙雕,被稱“射雕者”。更曾經單騎踹營,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以其武藝軍功,早應封侯拜將,卻因眼裏揉不得沙子,經常頂撞上司,被人忌憚,是以從軍十年,方才擔任一郡都尉,手下隻有三士卒,無論訓練、裝備還是補給均比不得中央禁軍。對於這樣的英雄人物,潘金蓮無比崇敬。


    潘金蓮走到林白妤休息的門邊,剛要敲門,就聽見裏麵傳出林白妤的聲音:“長河落日汴梁城,鐵馬戍邊將軍墳。盡誅宵小楊門義,長槍獨守大宋魂。楊將軍,有緣自會見麵的。”


    楊靖雲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好,好,好一句‘盡誅宵小楊門義,長槍獨守大宋魂’。仙姑,有緣再見,告辭。”


    說完,楊靖雲提著一包裹饅頭徑直出了酒店。


    潘金蓮愕然,片刻後笑了,低低念道:“長河落日汴梁城,鐵馬戍邊將軍墳。我若是男兒,也當騎鐵馬帶吳鉤,爭取做個書生萬戶侯!”


    第二天一早,潘金蓮跟林白妤離開了酒店,離開前,她們一把火燒了這家黑店。


    走在山路上,潘金蓮將她的疑惑問了出來:“師傅,你認識楊將軍?”


    林白妤搖頭:“昨日,我是第一次見他。”


    “那你怎麽會知道她姓楊?還念出那樣一首詩?”潘金蓮問。


    因為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而且用神識觀看了楊靖雲的麵相。


    “因為我是仙長啊!”


    ……


    兩人終於來到邊境,邊境的人民過得非常辛苦,大遼和北宋隻見經常發生一些小型的戰鬥,百姓們被遼人騷擾得苦不堪言。邊境的將士們過得也非常辛苦,朝中奸臣把持,克扣了大半的軍餉和糧草,讓吃不好穿不好,大冬天挨凍,生活得艱難無比。


    “飯都吃不飽,還有力氣上陣殺敵嗎?”潘金蓮提出質疑。


    林白妤冷哼一聲:“所以大宋才被大遼打得那麽慘。”


    潘金蓮不忍心,問道:“師傅,有什麽辦法能夠幫助邊境的將士們和百姓們嗎?”


    林白妤反問:“你以為我為什麽來邊境?”


    當然是為了改善邊境戰士們的生活而來的,隻有讓邊境的將士們吃飽了穿暖了,才有力氣截殺來自更北方的一群餓狼。


    “潘姑娘?”


    “楊將軍!”潘金蓮笑著招呼大步走過來的楊靖雲。


    “你怎麽來邊境了?”楊靖雲雖然很很高興又見到潘金蓮,不對對於她到邊境的舉動頗為疑惑。邊境苦寒而危險,可不是潘金蓮這樣嬌美的年輕姑娘回來的地方,適合她們的是繁華的汴京城。


    “我跟著師傅來的。”


    楊靖雲看向潘金蓮身邊的人,那是一個跟潘金蓮美貌不相上下的年輕女子,不過眉宇間多了一抹英氣,身穿一身藍白色的道袍,做道姑打扮,分外年輕,真不相信她是潘金蓮口中厲害無比的師傅。


    “仙長好。”楊靖雲如利刃的視線將林白妤掃了個遍,“不知仙長怎有閑心來邊境遊玩?”


    林白妤禮貌地微笑:“楊將軍不用擔心,我並非別國的探子,這次來邊境是為了幫邊境的將士們解決吃穿問題。”


    “什麽?”楊靖雲震驚。吃穿兩樣時邊境將士們的最大困難,若是能解決,將士們的戰鬥力絕對能夠提高一半以上。可問題是,這兩樣也是最不好解決的,朝廷貪官眾多,糧草和物資都被他們貪了,根本發不到將士們手上。這道姑要如何解決?難道殺掉朝中的貪官,將糧食和物資都搶回來嗎?那樣會天下大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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