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彬蔚正是林白妤和柳月在梅林中遇到的年輕人,刺客離開後,他在林中多待了一會兒,沒有等到聲音的主人進林子,當時他便有所懷疑了,再多待了一兩分鍾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黎彬蔚見多識廣,手下也有個會口技的人,但技術比救他的人要差一些,不會這麽活靈活現地發出好幾個男人的聲音。黎彬蔚留下來想結識這位奇人,但對方應該不想卷進麻煩,沒有出麵,黎彬蔚急著療傷和處理後續便離開了。如今傷口包紮好了,事件交給其他人調查了,黎彬蔚便更想認識那位救了他的奇人了。


    同一時間,京城的某個華麗府邸內,一個相貌與黎彬蔚和太子有兩分相像的男人氣得砸爛了一套價值千金的白玉茶具。


    “一幫蠢貨!你們不是自詡身手不凡嗎?幾個人一起竟然連一個人都殺不了?虧你們還收了我那麽多錢!”


    站在男人下手的黑衣男子赫然是白天攻擊黎彬蔚的首領,他並非男子的首領,聽了男子的責怪,臉色難看地冷冷一笑:“那是因為你們沒有提供給我們刺殺目標的詳細資料,五皇子是個高手這一點你們可沒有跟我們說。”


    “呃……”男子,也就是三皇子黎彬昱窒了一瞬,遂更加憤怒地道,“那是因為這家夥隱藏得太深,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武功這麽強。”


    黎彬昱表情猙獰:“我給你們加強,你們再派更加厲害的殺手去刺殺他,務必將他給我殺了。”


    黑衣男眼中閃過鄙視,連自己對手的底細都沒有查清楚就做出這麽輕率的舉動,這樣的人還想幹掉太子自己上位?嗬嗬,原來所謂的皇子也有這麽愚蠢的。


    “這項生意我們拒絕。”黑衣人道,“如今不但五皇子那邊有了警備,太子那邊也參與其中,我可不想毀掉我們整個組織。”


    黑衣人轉身:“訂金我會雙倍返還。”


    說完不理三皇子,徑直離開。


    “混蛋!”三皇子氣得將桌子上唯一幸存的杯子朝黑衣男砸過去,不過黑衣男動作迅速,早已經走出了房間,杯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四分五裂。


    一隻腳從門外伸進來,落在碎片上,毫不在意碎片膈腳,接著,腳的主人走了進來。這是一個給人感覺頗為古怪的年輕人,他的五官非常精致,但組合在一起卻使得臉變得極為普通。年輕人的臉色蒼白如雪,與身上的黑衣對比明顯,他看起來身體不好,頗為清瘦,仿佛風一大就能將人吹走一樣。


    “離落,你來的正好。血衣樓放棄了刺殺黎彬蔚,你幫我重新找一個殺手組織,聯係他們,不管花再多的錢,都要把黎彬蔚給我殺了。”黎彬昱咬牙切齒地道。他之所以這麽想殺黎彬蔚,除了黎彬蔚一心幫助太子,是太子最大的助力外,還因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可是三皇子的真愛。


    事情發生在十二年前,那時候太子還很年輕,地位非常穩固,許多女人都是以其為目標,即便太子妃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但隻要成為太子的女人,其以後登基了,自己怎麽得也能拿到妃子的位置,然後再生個兒子,兒子上上進一些,天下第一尊貴女人的頭銜說不定就能落到自己頭上。三皇子的真愛也是這麽個想法,三皇子對她是真愛,但她並不是,在一邊吊著三皇子的同時,女人的目標一直是太子。女人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算計太子,在太子去某個勳貴中赴宴的時候,女人的家人買通那家勳貴的下人,太子中了暗算。女人跑道太子身邊獻身,事後再做出無辜被強迫的樣子想要借此進入太子的毓慶宮。然而,當時還是個小少年的黎彬蔚發現了太子的不妥並撞破了女人一家的算計,當時還非常單純且親近尊重自己親哥哥的小少年非常氣憤女人對太子的算計,將太子救走後直接在路上抓了個乞丐丟在女人的床上。女人算是毀了,她的家族也放棄了她,為了家族的麵子和其他女性,她不得不選擇死亡。她深恨破壞了自己計劃的黎彬蔚,因此給三皇子留下信息說是黎彬蔚陷害她,把她和她家族的算計都推到黎彬蔚和太子頭上。三皇子痛失真愛,深深恨上了黎彬蔚,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殺掉黎彬蔚,直到認識了離落這麽個出身江湖的神秘書生後才找到了江湖中最有名的殺手組織血衣樓,出錢購買了這次刺殺行動。


    “比血衣樓更好的殺手組織有兩三個,但是殿下,血衣樓已經打草驚蛇了,怕是另外那三家不會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接受委托。”離落走到三皇子的旁邊坐下,他是三皇子手中唯一一個敢跟其平起平坐的人。


    “可惡,算他這次運氣好。”三皇子不甘心地踢了下桌子腳。


    “殿下不應該將精力放在五皇子身上,殺了他對我們的幫助不大。”離落想要喝水,但看到屋子裏麵已經沒有茶具水杯,收回視線。


    “我知道現在最主要的敵人是太子,但我就是氣不過。蘭兒還在地下等著我給她報仇呢!”三皇子露出一副深情無比的表情。


    離落微微垂下眼皮,蓋住眼中的鄙夷。三皇子府裏的女人是最多的,比太子後宮的女人還多,還裝神秘癡情?令人惡心。


    “不是,太子隻是我們次要的敵人,我們最主要的敵人是那位。”離落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麵。


    “什麽?”三皇子吃了一驚,“父皇怎麽可能是我們的敵人。”


    “你要知道,沒有人願意將權勢分給其他人,特別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你想想十年前皇上對太子的態度,如今他對太子的態度?”


    “我不是太子。”


    “因為皇帝沒有將你列為皇位繼承人考慮。”


    這句話對三皇子的打擊太大,他不由怒了:“離落,別把我對你的縱然當成你可以隨意放肆的資本。”


    離落淡然地坐著,沒有一絲害怕。


    三皇子不由泄氣了,這個人如今還不能動,等他,等他登上那個位置,絕對讓離落為他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三皇子臉上陰毒的表情一閃而逝,但還是被離落注意到了。離落輕蔑地笑笑,這個愚蠢的三皇子能夠坐上皇位絕對是天上下紅雨了!


    離開三皇子的書房,離落緩步走回自己的院子,他住在三皇子府最偏辟的院子,這是離落自己要求的。除了一個做雜事的啞仆,再沒有第三個人敢進入他的院子。曾經有個王府的管事仗著自己的妹妹成了三皇子的人不將離落看在眼裏,也不理他的警告,擅自闖入離落的小院。哪裏知道看似小而簡陋的院子中卻布滿了機關,管事當場被紮成了刺蝟,就此丟了性命,而他的妹妹也因為想為他報仇在三皇子耳邊吹枕頭風說離火的壞話被三皇子厭棄,再被後院的其他女人欺負,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離落邁著一定規律的步伐走進自己的屋子裏麵,屋子的窗口打開著,窗台上停著一隻鴿子,正在埋頭吃著稻穀。離落走上前,伸出堪比瓷器一樣白皙美麗的雙手抓住鴿子,從其腳上取下一張字條。


    看過字條,離落將其捏在兩個手指間用力一撮,字條化為灰燼。離落提起筆,飛快地寫下另一張紙條綁在鴿子腿上,輕輕拍了拍鴿子的腦袋,已經吃飽喝足的鴿子立刻展翅飛高,很快就消失在天邊。


    離落望著鴿子飛遠的天空,嘴角輕揚,勾起一抹微笑,霎時讓平凡的麵容變得不再平凡,顯示出一種動人心魄的美麗……


    ………………


    林白妤正在吃早餐,周穎就來敲門了,今天是《常樂郡主》的開機儀式,所有主配角都要參加,即便配角很多,缺席一兩個不會被發現,但沒有人敢出席,也沒有人願意出席。開始儀式會邀請記者們也來參加,即便那些記者的目的隻有導演製片人和主要演員,但萬一自己運氣好被記者逮著采訪了呢?


    “周穎姐,你吃早餐了嗎?”林白妤問。


    “沒有,我等會兒去張叔那裏買兩個包子,路上吃。”周穎道。


    “跟我一起吃好了,我煮了粥,數量管夠。”林白妤道,她今天一早起來就開始煮粥,小米加大米酒米玉米碴煮的雜糧粥,菜是泡菜。外婆還在世的時候做的一大壇子泡菜鹽水,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曆史了,泡出來的菜酸酸的非常爽口。


    “你還有心情煮飯?”周穎瞪大了眼睛。


    “為什麽沒有心情?今天隻是開機儀式,又不是拍我們兩個的戲份,有什麽好緊張的。”林白妤一臉茫然。


    “你,牛。”周穎佩服地豎起一個大拇指,緊張的心情被林白妤此舉平複了許多,“那給我一碗吧,好久沒有吃你們家的泡菜了,好懷念。”


    林白妤翻了翻眼睛:“自己去盛。”


    安筱落童鞋,客串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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