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對環境看得太入神,竟然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洛承平口中的祠堂的門口。


    走在我前頭的洛天宏扭頭笑得一臉陰狠,“進去!”


    身後兩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女人一人一邊狠狠的掐住我的肩膀,我掙紮了兩下,她們加大力氣,仿佛是要把我的肩膀卸下來。


    我求救的向前頭的老爺子洛承平看去,在場的許多人之中,隻有老爺子看上去是個正常人了,哪知道這麽一路,老爺子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身旁有個民國先生模樣的人挽著老爺子的手臂。我心裏冷哼一聲,這老爺子看上去可真嬌貴,連眼睛都不舍得用一下。


    “帶進來。”前頭的老爺子洛承平發話,兩個婦人就像是拎小雞一樣把我給拎進黑喲喲的祠堂裏頭。


    我還未踏入一步,撲麵而來一陣冷風,並且夾雜著特殊香料的味道。在祠堂有祭祀我能夠理解,但香火味我也是知道的,可明顯祠堂之中的香味並不是香火味,而是一種很特別的檀香味。


    之所以能夠知道是檀香,主要是拜沈冥那樣的嬌貴公子所賜,他嫌棄我身上的香水味不夠獨特,專門弄了幾十種熏香讓我挑,並且吩咐下人把我的每一件衣服都熏上這些味道。


    那段時間,我的鼻子差點因為香氣而廢了。


    如今回想起那段時光,讓我恍惚非常,就是這麽一恍惚,讓身側的婦人以為我是要逃跑,於是他們一腳重重的踹在我的小腿窩,重心不穩就對著祠堂跪了下去。


    目睹全過程的洛天宏陰狠的笑著,似乎在想那婦人怎麽沒有一腳踹死我。


    我皺了皺眉頭,平靜的回視著洛天宏的目光,“如果我活下來了,我一定和你沒完。”


    洛天宏剛想要反嘴,洛承平睜開眯著的眼睛,冷聲嗬斥道,“宏兒!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們兩個,把人給我拖過來。”


    祠堂昏暗無比,至少是與外頭的陽光明媚察覺很大。


    祠堂之中的唯一光源便是擺在架子上的白色蠟燭,蠟燭細又小,數量卻很龐大,可能是因為蠟燭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光亮隻能夠照亮祠堂之中的一小片空間,大多的空間是陷入黑暗之中的。


    我眯起眼睛細細的打量著周圍,奈何身上靈力被封,視力也和之前的千裏眼不可同日而語,眼睛都快要瞪成鬥雞眼了,還是沒有辦法看清整個祠堂的格局。


    唯一能夠看見的就是在我前方供桌上擺著的靈牌,上麵刻著一些字,燭火搖曳,看得十分吃力,眼睛都看出淚花來了,隻能夠勉強看清一個洛字。


    洛?


    這家人性洛?我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但這感覺很快就被打斷了。


    我的身後傳來哭鬧聲,是女人的聲音。


    這讓我忽然想起給我化妝的那個女人說的話,她曾經聽到這家人在爭吵,還有女人的哭聲,看來,那個女人並沒有騙我。


    我想要扭頭去看,一直肥大的手扣在我的頭蓋骨上,聲音粗獷,“給我老實待著。”


    我暗戳戳的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他們幾句,能怎麽辦?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毛鳳凰不如雞啊。


    “阿澤,你們把我的阿澤還給我!”女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著,那語氣說不出的悲涼,我的心被她的話重重的戳了下,我明明不認識這麽一家子人,為什麽會覺得心裏特別的愧疚與不安。


    洛天宏板著張臉,單用一隻手鉗住住女人,“婦人,你給我回去!祖宗祠堂是你這樣的女人能夠進的嗎?”


    我尷尬的看了自己兩眼,難道我不是女人?既然女人不能夠進祠堂,他們興師動眾的把我壓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麽?


    突然覺得事情朝著不能按照常理理解的方向發展了,不作死就不會死,我好端端的和天道結什麽梁子啊,我為什麽要用定魂鈴去攻擊那些人呢?沒想到,他們不用動手,我就已經被雷給劈暈了,當真是丟臉死了,要是被宋明哲知道,他豈不是要笑死?


    洛承平坐在主位上,麵無表情的閉著眼睛,似乎對自己的兒子與兒媳婦的糾纏一點興趣都沒有。


    女人超越常人的尖叫聲幾乎要把房頂給掀了,“洛天宏!阿澤是你的兒子不錯,可那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孩子,你把他還給我!”


    “還你?”洛天宏的臉上繼續露出那種陰狠的如同蛇一樣的表情,“他是洛家的子孫,無論如何他都是屬於我們洛家的,你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工具,你有什麽權力把阿澤帶走。”


    女人怔愣了兩秒,眼睛瞪得大大的,卻不見一滴眼淚,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哭多了,都忘記哭泣是種什麽感覺了。


    但是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低估了母愛的力量。


    女人一口狠狠的咬在洛天宏的手上,洛天宏吃痛,鬆開鉗製著女人的手,女人恢複自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中央,我跟著望向中央,那裏有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擺著,但是可能是因為它的顏色是黑色,幾乎與周圍的環境融在一起,如果沒有女人這一番動作,我還真看不清那裏到底放著什麽東西。


    女人撲向那個方方正正的東西,悶悶的一聲撞擊聲響起,在微弱的燭火之下,女人抬起臉來,明知道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卻還是會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因為……是真的漂亮。


    小柔慈愛的盯著黑色的方塊,手向裏頭伸了進去,我的目光追隨著她,不自覺的也想要看清楚那方正的東西裏頭放的是什麽。


    第四百七十九章 綁架(5)


    我伸著脖子,努力的往方正的盒子裏頭看去,或許是因為我的動作太大,又或許是因為身側的兩個婦人看我不順眼,手上使勁,鉗製住我肩膀的力氣大的幾乎是要把我的手臂給擰成了麻花。


    淚花在眼眶中打轉,這麽一打岔,我又錯過了努力想要看到的畫麵。


    小柔抱起方正盒子裏的東西,隱隱綽綽之中,看出來是個人。


    從門口吹進一陣陰風,使得我脊背發寒,那方正盒子不會是個棺材……而小柔抱著的人形物件是屍體?


    一下子,我覺得周遭的溫度都低了不少,靈力被封,陰陽眼也時有時無,根本就看不見周圍有沒有髒東西。


    洛天宏大步向前,拽住小柔的手臂,小柔為了不讓懷中的人受傷,隻能夠鬆開手,輕輕的“噗”的一聲,那屍體又摔回了棺材之中。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突然爆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吼叫,雙手使勁的在洛天宏的身上打著,“為什麽!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就阿澤一個孩子!入土為安不行嗎?你們為什麽要這樣折騰他!為什麽為什麽!”


    後來,小柔哭斷了篇,被洛天宏命人給送了回去。


    祠堂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我不自覺的連呼吸聲都小了一些。


    洛承平難得睜開眼睛,聲音帶著暮年的死氣,“宏兒,可以開始了。”


    洛天宏對著洛承平行了一禮,轉頭氣勢洶洶的往我的方向而來。


    我猛地咽了下口水,“可以開始什麽?”


    “你的死期到了。”洛天宏臉上有兩道小柔尖銳的指甲落在他臉上的抓痕,使得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的觸目驚心。


    我緊盯著洛承平的方向說道,“讓我死可以,但是必須要讓我知道,你們在做什麽?”


    “反正都是要死的,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麽區別呢?在黃泉邊上喝了孟婆的湯,也就什麽都不記得了。”洛承平說了會兒,便重重的咳嗽起來,年紀大了,連多說兩句話身體都已經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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