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的話題一直是社會上的熱點。我曾經悄悄關注可嵐的一段時間。


    我們家世背景差不多,在一定程度上,我比她更努力,我用辛苦一年而得到的獎學金買了個看上許久的包包,再見到可嵐的時候,她背著那個牌子的最新款,價格高於我買的這個包數十倍不止。


    曾波出了名的紈絝,每天把寶馬車停到宿舍樓下,手捧鮮花,接可嵐出去。那個時候我想明白,一個人自身的努力是有多麽的渺小。拚了命也比不上人家隨便動嘴說一句話。


    但是,有些東西,就是羨慕不來。


    有一次我的朋友和我說,可嵐不過是曾波隨便玩玩的女人,可嵐不是他的女朋友,是地下情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衝到了可嵐的宿舍去。幸運的是,她恰好在宿舍,抹著豔紅色的指甲油,身上的吻痕還沒有消退。


    我把她身邊的朋友支開,質問她,為何要當小三,難道偷來搶來的東西她就用得這麽開心?


    她攔住那些要出門的舍友,高傲的對著所有人說,‘你們不就是嫉妒我男朋友有錢多金還浪漫嗎?也不需要你們在背後議論我了,今天有什麽想說的,當著我的麵講,以後如果再讓我聽見一點風言風語,娛樂圈,你們也是別想混了。’


    最後她盯著我,與我說她這樣做的理由。她不是被金錢蒙蔽住的小姑娘,她是經過精密的計算,說我們對包養有誤解。


    首先,她認為她自己挺幹淨的,至少與那些出去賣的公交車不一樣。她被曾波包養,隻需要討好曾波一個人,和正常談戀愛差不多。


    其次,曾波為什麽要出來偷吃,還不是因為他自己的女朋友年老色衰,又不懂得打扮,或者是沒有文化,在溝通上有代溝,又或者是,他不過是想想換換口味。女朋友給不了的,她可嵐有。


    她隻需要保持清醒,與曾波各取所需,她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比他女朋友好就夠了。日子過得不知道多舒坦。


    最後,和誰談戀愛不是談。和有權有錢富二代談戀愛,從他手指縫中流出來的錢比她一輩子見過的都多。既然都是賣笑賣肉,肯定價高者得。


    和普通人談戀愛,到時候沒有走到最後。


    時間花了,感情沒了,什麽都沒有撈到。


    如果運氣再好一點,她能夠上位成為曾波的女朋友,她的生活階級至少提高一個檔次。


    曾波能夠在他女朋友眼皮子底下找情人,可見他們之間已經出現了很大的矛盾,就算沒有她可嵐出現也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去破壞他們的感情。


    既然她沒辦法投胎到好的家庭,隻能後天彌補。”


    說到這裏,石珊珊苦笑搖頭,“可嵐說得坦蕩,她的幾個舍友都被她說服了。可嵐覺得我們是被傳統思想禁錮住,需要理性看待這新世界。機會是留給聰明的人。誰都不是天使。”


    突然,她扭頭看我,神色複雜,“青青,這些話我從沒有和別人說過,但不知為何,總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其實我從沒有聽過那樣的歪理,可仔細想想,還真挺有道理的。我一度被她的理論說動。我經常出去演出,不說身邊富二代官二代圍繞,還有許多富二代官二代他們的爸想睡我。價格開得很高,那些錢夠我家裏人吃一輩子。


    我猶豫的拒絕了。”


    “猶豫的拒絕?”拒絕便是拒絕,猶豫是什麽形容詞?


    “掙紮了很久,最終決定放棄。其實不是因為我多清高,可是看到他們比球還要大的啤酒肚,禿得不能再禿得頭頂,我不是明碼標價的物品,我是個人。”石珊珊聲音哽咽,回想起那段日子就覺得心酸。


    “所以選了江辰希?商業巨頭江家少爺,帥氣有魅力。”我偏頭看她。


    她愣了下,沒想到我會說得如此直接,紅色眼笑起來,“對,但又不完全是因為他的錢。第一次見到他,他身上獨特的氣質吸引著我,喜歡得不得了,就算是知道他是個同性戀,我也沒有和他攤牌。”


    講到最後,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


    “就算是他什麽?”我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


    “沒有,我隨便亂說的。”石珊珊掩飾的笑著,“青青,你了解了真實的我,會不會覺得與我做朋友後悔?”


    “不,你沒有做錯什麽。你做的事,無愧於天,無愧於地。最重要的是,你無愧於自己的心。


    可嵐,有她自己的選擇。她願意拿自己的美貌年輕與才華去換取她需要的金錢,權利與虛榮。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上帝的任何饋贈都標好了價格。免費的永遠是最貴的。


    聽你這麽一說,我特別想認識下曾波的女朋友。可嵐死了,曾波如果活著出去,想必很快又要去禍害其他女孩子。最受傷的還是被他蒙在鼓裏的女朋友。沒有一份感情應該被辜負。”


    我用牙齒咬住手腕繃帶的一角,另外一隻手靈巧的解著石珊珊給我包好的繃帶。


    石珊珊趕緊抓住我的手阻止我的動作,“誒,為什麽把它給拆了,我好不容易才包好的。受傷就要包紮,你拆了等下傷口感染了怎麽辦?趕緊的,我再給你包上。”


    “你把我的手包得像一個饅頭,等下如果動起手來,這隻手算是廢了。”


    “我,包紮的真的很差嗎?”石珊珊把手收了回去,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我是一個醫生。”我把拆下的繃帶扔了,傷口隨便消毒了下便不再處理。


    在我們兩個聊得正歡的時候,身後有一隻伸出的手緩緩的收了回去。


    “啊!”從曾波臥室傳來一聲尖叫。


    我拔出桃木劍,珊珊帶上木棍向臥室衝去。


    我們大力踹開門,警惕的盯著房內。


    “曾波?”珊珊叫了兩聲,沒有人應答,“奇怪了,人去了哪裏?剛才明明還在。”


    臥室之中的浴室有水聲。


    我慢慢的向那裏走去。


    珊珊現在聽到任何一點奇怪的聲音都會驚得跳起來,她一隻手扯著我的衣角,另外一隻手拿著木棍揮舞,輕聲問我,“這裏,有鬼嗎?”


    “說不準,我的靈力受到限製,陰陽眼不穩定,至少我現在沒有感受到鬼物的存在。可我感覺曾波有問題,還記得剛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後來遇見我們,卻說他隻是在睡覺。他麵上的潮紅都還沒有退掉,但我相信,那時的他沒有說謊……”


    浴室是毛玻璃,看不清裏麵景象,“當你提到可嵐去世的消息,他一點沒有覺得傷心,更多的是輕鬆。他為何會覺得輕鬆?這些疑問,都還沒有解開……”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曾波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表現出著急,這不像是一個正常被困在一個地方的人的正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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