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戰爭中,我裴家生還的弟之中,有不少都,在戰場上,有一些妖族始終不願意跟人類動手,甚至還暗中保護人類,因此損失慘重,雖然兩族互相之間的仇恨已經積累了不知多少年,想要消除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但我堅信,即使我們這一代做不到,總有一天,所有族類能夠互相理解,和平相處的時代終將來臨。”


    “到時候將沒有戰爭和悲劇,為此,我也不能讓和我們一樣渴望和平的昆侖山遺族就這樣覆滅,請族長放心,這一次我裴鴻雁必定全力相助,為你們掃清複仇之路上,所有的障礙。”


    雖然平時總給人一副懶散且沒有正經的感覺,但是在關鍵時候,裴鴻雁卻無比的認真和穩重。


    聽到她的一番話,雪狐族族長十分感動,眼眶都有些濕潤,她的話很真誠,沒有絲毫摻假的成分,雪狐族族長並不是族中那些幾乎沒有和人類接觸過的孩,她年輕時候,在人類社會混跡了多年,虛偽的套話和誠懇的話語,她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正如裴鴻雁所,兩族積怨已深,想要化解,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看慣了人類臉上憎恨和厭惡的表情,再看到同樣是人類,與他們這些妖族接觸卻一直十分和善,沒有絲毫憎恨和厭惡的裴鴻雁和葉雲修他們,再聽到裴鴻雁一番和自己觀點一致的話語,讓她都有很深的觸動。


    無論是哪種生物,一旦像人類一樣,擁有了複雜的情感,便也會變成和人類一樣的矛盾體。


    就像昆侖山遺族的眾妖,包括雪狐族族長,他們厭惡戰爭,渴望和平,不希望與人類之間的仇恨繼續加深,卻為了複仇,要向狼族挑起戰爭。


    多麽的矛盾,卻又多麽的無奈和心酸。


    有些事物,就是一個惡性的輪回,因為擁有複雜的情感,所以無法輕易放下無數感情滋生出來的名為仇恨的情緒,所以冤冤相報,永不終結。


    深究起來,這似乎真的是一個永遠都無法解決的問題。


    所以每個人都在逃避,不願意去細想,隻能告訴自己,因為狼族為非作歹,濫殺無辜,所以除掉他們,既是為自己報仇,又是為民除害。


    懷著不同的心情,這些尖端戰力聚集在一起,開始商討起具體的戰術。


    林衿也在一旁,一邊聽,一邊想著一些事情。


    他不希望允上戰場。


    因為封印術的關係,他和安泰鈞有了一定的關聯,就像是幾縷絲線,將兩人之間連接了起來,偶爾關於安泰鈞那邊的一些情況,會傳導過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狀態相當不穩定,而且身處在一個十分恐怖的地方。


    因為這種聯係的存在,很多次林衿得到這些信息的時候,都會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有些時候睡夢中突然出現這種感覺,哪怕是再香甜的美夢都會瞬間變成噩夢,讓他驟然驚醒,然後再也睡不著了。


    總之,現在他可以肯定的是,安泰鈞並沒有死,而且就算之前被周顧刺殺,受了重傷,他現在的狀態也正在慢慢恢複,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似乎正在發生某種異變。


    本來,兩人現在都是普通人,這樣的戰鬥是都無法攙和的,哪怕隻是還沒有開啟靈智的普通成年狼,一旦到了兩隻以上,都足以對他們兩人造成威脅,再多,那就有生命危險了。


    所以,連幾隻普通的成年狼都打不過,到了戰場上的安泰鈞,照理來,是絕對不可能對現在已經突破到了七尾的允造成任何傷害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林衿心中總是隱隱有些不安,最近這種一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總有種錯覺,好像安泰鈞已經衝破了封印,隨時會衝到戰場上對允不利。


    雖然這樣的想法沒有任何依據,顯得有些荒謬,並且很有可能是因為之前自己做了個關於允的噩夢,那個噩夢無比真實,所以讓他十分緊張允,生怕她發生危險,可林衿就是放心不下。


    “衿,你過來一下,我有任務交代給你。”


    就在他心中掙紮和糾結的時候,葉雲修叫住了他,第一聲他太過入神,沒有聽見,第二聲方才回過神來,立刻來到了葉雲修身前。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林衿不敢讓葉雲修瞧出什麽,低著頭,沒什麽。


    葉雲修也沒多做計較,告訴他,他們出戰不可能帶上這些還沒有化形甚至還沒有開啟靈智的孩上戰場,害怕到時候狼妖們會對它們不利,讓林衿留下來保護這些孩。


    第七百六十六章 量力而為


    當葉雲修這句話一處,在場除了林衿以外的其他人全部都愣住了。


    “葉劍聖,這可不行,我沒有貶低林少俠的意思,但他現在完全是個普通人,就算對方也傾盡所有已經化形的戰力,但即使沒有化形,修煉出了妖力的狼妖也絕對不是他能夠應付的來的呀,更別提對方那些沒有開啟靈智卻也凶猛嗜血,攻擊性極強的成年狼,我看還是留下幾個已經化形的孩來保護這裏吧,林少俠呆在房間裏,安心靜養就好了。”雪狐族族長這樣道。


    “是啊,雲修,我知道你對衿寄予厚望,想要鍛煉他,但是鍛煉也總得有個限度吧,你讓現在這個狀態的衿挑起這個大梁,會有生命危險的!”經過那麽久的相處,裴鴻雁已經將林衿當成自己的孩了,自然不希望他以身犯險,也勸葉雲修放棄這個念頭。


    然而葉雲修也不表態,隻是看著林衿,緩緩道:“你裴前輩和雪狐族長的話,你都聽到了,這個任務你能完成嗎?”


    林衿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搖頭:“抱歉,師父,弟不能因為好麵,就逞強接下這個任務,我不能這麽不負責任,如果是弟一個人也就罷了,我不能讓這麽多幼的生命因為我的逞強而喪生,我無法打這個包票。”


    “你是不能接,還是不敢接?怎麽,現在沒有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了?難不成,你慫了?”葉雲修抬眼看了看林衿,這樣道,話語間透著鄙夷和失望,十分反常。


    林衿很坦然,他點了點頭,這樣回答道:“因為弟明白了什麽叫真正的責任和擔當,更加明白了什麽叫做量力而為,所以師父,您的沒錯,弟慫了,這件事情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正如我剛才所,我不會再因為好麵,不肯承認我沒有那個實力做到,就一時血勇,頭腦發熱,這樣,害死了我自己沒關係,但若是因此害死這些無辜的生命,我這輩都不會原諒自己的,還是就如族長所言,留下幾名化形的強者坐鎮,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他們。”


    林衿很坦然,清澈的眸就這樣看著葉雲修,半晌,後者微微一笑,讚許的點了點頭:“看樣,你是真的明白了,這樣,師父也就能夠放心了,師父就怕你逞一時之勇,搞不清自己現在的狀況,現在看來,師父完全不用擔心了,雪狐族長,就依您所言,挑選一些穩重冷靜的強者留下,挑選好了通知我一聲,關於如何防守這裏,我有一些部署,衿,一會兒師父再交給你一些東西,你好好運用,便能護得這些孩周全。”


    “我你這個家夥,有話不直,老是這樣彎彎繞繞的,一點都不爽快,真不像個老爺們兒,衿,師母這裏也留給你一些東西,保管你用的上。”


    還沒等林衿話,裴鴻雁就撇了撇嘴,對葉雲修剛才的行為嗤之以鼻,而後,她拍了拍林衿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她手重,還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重,饒是身板還算比較結實的林衿,被這樣拍了兩下,也感覺自己身骨快散架了。


    “行行行,我不像個老爺們兒,你比較像,行了吧?我真不知道我教育自己的徒弟和你有什麽關係,老是插什麽嘴,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了。”


    葉雲修冷哼一聲,這樣道。


    “嘿,我這暴脾氣,怎麽就和我沒關係了?我是他師母,也是他前輩,我也有資格教育他,你做的不對,我就要指出來,你能把我怎麽樣?還有,你誰是老爺們兒,找削呢吧你!”


    看著這兩個在這種關頭又杠上的兩人,林衿真不知道該什麽好,轉過頭,剛好迎上慕容玥無奈的目光,後者微微苦笑,攤了攤手。


    “好不容易我跟雁兒不再吵架了,結果她又跟雲修杠上了,從時候開始,這兩個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抬杠拌嘴,有時候,倒覺得,他們這樣也挺親的,雲修對我,從來都是禮貌客氣,卻總讓我感覺到有些生疏,也許是我想多了吧,不這些了,孩,我這裏給你留一些療傷藥,雖然不希望你們誰受傷,但是萬一遇到這樣的情況,也能用得上、”


    林衿也同樣早就看出這個性清冷除了十分親密熟悉的人,對誰都是冷若冰霜的前輩,心中同樣愛慕著自己的師父,可感情這玩意兒,真的讓人很難懂,也根本無法控製,隻能順其自然。


    “多謝前輩,對了,您剛才提到你們時候,既然你們那個時候就與我師父相識,那這麽,我師父真的是葉家的人?”


    慕容玥看了看還在和裴鴻雁拌嘴的葉雲修,又看了看林衿,微微一笑,回答道:“你師父這個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如果他沒有主動告訴你,我是不能多嘴跟你的,好了,這些療傷藥收好了,其中這個羊脂玉瓶裏裝了一顆靈藥,你已經吃過好幾次,應該不陌生了,靈藥的儲存已經不多了,以我的權限,都隻能再拿出來一顆,倒不是我氣,隻是我希望,這一次你不會有用到它的機會。”


    林衿微微點頭:“放心吧,前輩,我會保障好大家的安全,等你們凱旋歸來的。”


    “你長大了,之前還像個孩似的,總喜歡逞強,還像你師父年輕的時候一樣,又倔強又不肯聽勸,現在你能明白凡事量力而為,不再逞強,我們這些前輩,包括允,就能放心不少了。”


    看著臉上帶著慈祥笑容的慕容玥,林衿有些慚愧的撓了撓頭:“抱歉,以前讓你們擔心了。”


    “以後好好加油吧,你還年輕,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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