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跟昆侖山狼族的梁子,他們算是結下了,於公於私,這一次他都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話又說回來,現在自己被自己的封印給封住了,什麽也做不了啊……


    “我在那裏發現了不少人類的屍體,充滿了濃鬱的屍毒和邪氣,其中,那屍毒帶著一絲屍王的氣息,如果不是和周顧聯手,狼族就算知道怎麽控製僵屍,又上哪兒去尋找帶著屍王氣息的僵屍來感染這些人類呢?”


    林子衿摸著下巴,將整件事情串聯起來,思考了片刻,皺起了眉頭:“師父,我怎麽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劇本一樣,在引誘我們一步一步往裏麵鑽呢?如果周顧的陰謀,真的是在這裏孕育僵屍,殺完人就應該立刻拖回去,又怎麽會這麽容易讓咱們發現呢?再說了,既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跟狼族聯手,又為何要派出狼妖來跟蹤您,故意引起您的懷疑,而後使得您決定去狼族查探,最後發現那些人類的屍體,發現她的計劃呢?”


    葉雲修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點頭:“沒錯,這正是我現在最懷疑的地方,也是我為什麽來找你一起探討,這個周顧太過狡猾,虛虛實實,讓人捉摸不透,我也不敢確定她是不是故意打我們這個心理盲點,反其道而行之,就做的這麽拙劣,讓我們懷疑她別有用心也說不一定。”


    “可萬一她真的別有用心,我們的視線成功被轉移,豈不是稱了她的心意?師父,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這個封印,我現在完全就是個普通人,想幫也幫不了你什麽啊,穩妥起見的話,我和你一人盯著一邊,再幫小允她們加固一下此地的防禦,應該……”


    說到這裏,林子衿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想到,自己麵對的,是周顧,對方精通正道之法,而且手中握有《鬼道陰陽.術邪字卷》,恐怕無論自己布置什麽防禦,對方都能輕鬆破解,那些大型的陣法或者結界,所需要消耗的材料又很多很複雜。


    他就怕到時候,他和葉雲修都被周顧的詭計吸引了注意力,被調虎離山,到時候狼族再來發動進攻,豈不是會重蹈當年雪狐族險些被滅族的覆轍?


    他更加急切了,無論如何,都得先恢複實力才行!


    “師父,到底有什麽方法能夠破除這封印,我現在必須趕緊恢複實力啊!”


    出乎他意料的是,葉雲修卻這樣說道:“我沒有辦法,現在器靈大人們都在滿世界尋找林長生的下落,跟妖皇一戰的時候,你也看到了,說是已經摸到了那個境界的門檻,但是人家妖皇打我們幾個,所謂當今正道最強的三人,跟玩兒似的,我已經幾乎底牌盡出,也僅僅是跟他打個平分秋色,最後占了上風,還是因為他狀態不對。”


    “所以即使龍傲在這裏,也一樣是束手無策,我們跟那個級別的存在,根本沒法比,那封印是祖師爺創立的,祖師爺也是唯一一個靠一人之力封印過屍王擊殺過妖皇的人,他的封印術,當然也隻能相同級別的存在才能解除。”


    “可放眼天下,這種級別的存在,現在還有嗎……”


    聽到自己的祖師爺是跟屍王和妖皇同一級別的人物,林子衿本該覺得自豪,但現在,他隻覺得有些絕望,因為當今天下,唯一一個這個級別的存在就是林長生了。


    可怎麽想,對方也不可能會幫助自己,難不成,自己這輩子,真的要就這樣做普通人了嗎?


    林子衿轉念一想,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葉雲修也在這時,開口了:“其實沒有必要非要去尋找這個級別的存在,你製定的規則,不是兩個人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死去嗎,那麽很簡單……”


    緊握著雙拳,林子衿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葉雲修:“師父,也許我在這個時候這樣說,你會覺得我傻,我白癡,但是決鬥中輸掉的是我,本應該死掉的也是我,不管安泰鈞是出於什麽原因沒有下手殺我,總之,我欠他一條命,所以,我至少需要贏他兩次。”


    “一次將我欠他的扯平,另一次才到我殺他,隻有被封印術的規則束縛的人動手才會有效,不能假手他人,這期間,我也不能讓安泰鈞出事,他如果死了,我就永遠也無法恢複自己的實力,也就更別提修煉了。”


    葉雲修輕歎一聲:“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我,也罷,身為男人,說過的話就該算數,如果連這點原則都沒有,也不配做我鬼道派的弟子,這段時間,你先好好休息吧,師父先走了,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第七百五十七章 刺殺


    夜晚,狼族領地之內。


    安泰鈞躺在自己的山洞裏麵,盯著天花板發呆。


    外麵,狼妖們正在吃肉喝酒,劃拳扳手腕兒,縱情狂歡,喧嘩熱鬧。


    倒也並非有什麽喜事,即使是平時,他們也是這樣,這也是住在深山之中,唯一的娛樂方式了。


    安泰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想著想著便緊咬起牙,狠狠捶在身下的地麵上。


    翻身坐起,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山洞,來到了外麵。


    他冷著臉,來到一張粗糙的石頭打造的大桌子前,拿起一大壇子酒就往嘴裏灌。


    “少主,族中的醫生吩咐過,您受了傷,不能喝酒……”


    一隻狼妖弱弱的提醒道,被安泰鈞一瞪,便閉上嘴,不敢再說話了。


    “他奶奶的,小爺又不是娘們兒,哪來這麽多講究,搞不懂爹是怎麽想的,抓一個人類來給我們看病,什麽受了傷不能喝酒,全是扯淡,酒才是我們男人的療傷聖藥,有什麽傷是喝完一壇子酒然後睡一覺治不好的?如果有,那就喝兩壇,是不是,兄弟們!”


    安泰鈞的話迎來一眾狼妖的強烈認同和歡呼。


    “少主說的是啊,真不知道族長是怎麽想的,那人類小娘們兒,細皮嫩肉的,燉來吃多好啊,烤也行啊,非要留下來給咱們看病,你說咱們體格這麽健壯,這些年在昆侖山征戰,最多就是受點兒傷,什麽時候生過病啊,少主,要不您一聲令下,哥幾個現在就把那人類小娘們兒抓出來給您烤著吃,到時候,您分我幾根烤的嫩嫩的手指吃就可以了,怎麽樣?”


    其中一隻魁梧的,已經化形的狼妖一臉諂媚,湊了過來,這樣說道。


    安泰鈞灌完自己一壇子酒,長舒了一口氣,頓時感覺身心舒暢,剛才的煩悶也都全部消失了,一拍這隻狼妖的肩膀:“想吃人肉自己下山去抓,到時候烤熟了記得分我一條大腿,不要男人的,男人不好吃,肉都是柴的,我爹說了,那個人類小娘們兒絕對不能動,他既然這麽說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反正她一天也吃不了多少東西,住的地方也不大,不占地方,也不算浪費糧食,就隨她去吧。”


    “我可提醒你們,一個個呲牙咧嘴,凶神惡煞的,少往那邊去湊,人類膽子都小,別把她嚇死了,都該吃吃該喝喝,哎,有人肉沒有,扔一塊兒來,餓死了。”


    一邊用胳膊肘杵了杵剛剛發言的那隻狼妖,安泰鈞一邊在桌子上尋找著。


    “少主,這段時間我看您是甭想吃人肉了,您昏迷的這些天,族長帶著弟兄們,把山下附近的那些村莊裏麵的人都被抓光了,連小孩兒都沒放過,但就是不準我們吃,一口都不準碰,這不,養得那些牲口我們也順帶扛回來了,這些天我們可以吃這個,這兒烤牛烤羊還有烤豬,要不各給您來一隻?”


    安泰鈞皺起了眉頭,摸著下巴:“爹這些天越來越奇怪了,先是和一個人類小娘們兒聯手要去搞昆侖山部族還有那個小子和他的師父,而後又大肆抓捕人類,把他們都扔進一個大山洞裏,連小孩兒都不放過,我還心說吃兩個人發泄發泄心中的怨氣呢,現在倒好,這些人類不知道是拿什麽玩意兒飼養的牲口,那肉別提有多難吃了,真是的,爹到底想要幹什麽啊……”


    那狼妖小心翼翼的問:“族長的心思,我們哪敢猜啊,少主,這些天你就安心靜養吧,那這麽說,這些肉您是不吃咯?”


    “廢話,當然要吃,狼是鐵,肉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烤豬、烤牛烤羊一樣兩隻,趕緊的,兄弟們,繼續啊,該吃吃,該喝喝!”


    支走了狼妖,安泰鈞一個人坐在那裏,耳邊聽著那些狼妖們繼續喝酒劃拳,縱情狂歡的喧鬧聲,心中卻對自己父親的這種做法,並不認同,而且感到相當奇怪。


    他從來不自詡自己是什麽正麵人物,他吃過的人,起碼也有成百之數,其中不乏幾歲的小孩兒和剛出生的嬰兒,這是大自然的規律,弱肉強食,他也不會因為聖母心泛濫而同情這些人類。


    隻是他覺得無論如何,父親也不能趕盡殺絕,將山下那些村莊裏所有的人類都給抓了啊。


    連孩子都不放過……


    腦海中又浮現起一些回憶,他深吸了一口氣,抓過酒壇子,又灌了自己一壇酒。


    將壇中的酒一飲而盡,安泰鈞將酒壇扔到一邊,喘著粗氣,頭開始有些發暈了。


    “少主,您的肉烤好了,趁熱吃吧。”


    安泰鈞醉眼朦朧的轉過頭,想就近抓過那烤的滋滋冒油的一整頭烤牛卻才意識到,現在的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不像以前,隨手抓起一頭牛直接啃就可以了。


    “給我切成大塊兒吧。”


    安泰鈞咬著牙,一揮手,另一隻拳頭緊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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