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


    我剛說完,就被武琳拉著往外走。


    “齊廣巧醒了,狀態穩定,我們去醫院了。李飛下午去他們的工作單位走訪一下,看看有沒有線索。”


    “哦了。”李飛清楚自己該幹什麽。


    我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就被武琳塞進車裏,直奔醫院。


    武琳說道:“不要抱太大希望,或許從她口中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明白。”我想聽的是她在現場的感受,女人的感覺非常敏銳,有時候感覺也很重要。


    感覺來自對凶手的最直觀感受,是凶手的特質,人可能有極其相似的雙胞胎,但是兩人的特質絕對不一樣。


    車直接開到住院部樓下,齊廣巧的主治醫生在等我們。


    武琳下車就問道:“具體什麽情況?”


    “病人雖然蘇醒過來,目前比較安靜,但是受大精神刺激比較大,情緒可能有些不太穩定。你們可以見她,問到敏感的問題,盡量委婉一點。”


    我有些擔心的問道:“病人可能受不了刺激瘋了?”


    “隻是有這種可能,暫時還很穩定。從我的觀察來看,病人把一切都歸結於自己,她的痛苦得不到宣泄,會很麻煩。”


    精神科的醫生算是半個心理醫生,分析的很專業。他希望我們告訴她,凶案和她並沒有直接關係,減輕她的痛苦。


    在醫生的帶領下,我們在單人病房見到女幸存者。


    齊廣巧靠著枕頭坐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紅紅的,淚水無聲的順著眼角流下。


    胸膛微微的起伏,說明她還活著。


    武琳讓醫生做好應對準備,我們兩個輕輕的走進病房。


    齊廣巧雙眼目視正前方,眼神渙散,對我們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哀大莫過於心死!


    我估計就是這種狀態。


    等了一會兒,她看都沒看我們一眼,隻是偶爾眨一下眼皮。


    武琳拿一個本子,在上麵寫到:“我們是警察,來詢問你和案子有關的內容。”


    齊廣巧看到上麵的文字,眼睛轉一圈,看了我們一眼,什麽都沒說。


    “請節哀!”武琳繼續寫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作為家屬,你一定不想他們死的不明白,警方希望能盡快抓到凶手,給死者一個交待。”


    看到這一行字,齊廣巧反應很強烈,身體顫抖了一下。


    她抬起手抹掉臉上的淚水,衝著我們點點頭,讓我們提問。


    “你見到凶手了嗎?”武琳提出第一個問題。


    齊廣巧搖搖頭,拿過本子,在上麵寫了很長一段話。


    “耳聾之後,我的狀態非常不好,總感覺有人要害我,疑神疑鬼的特厲害。丈夫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話的輕巧,他不知道突然聽不到是什麽滋味。”


    我和武琳就在一邊看著,她寫了一大堆抱怨的話,才提到案發當晚的情況。


    睡夢中的齊廣巧從夢中醒過來,極度不安,老公又不在身邊,她叫了兩聲,沒有反應。


    過了一會兒,她才壯著膽子走到門口,出了臥室就看到房門大敞著。


    她第一次反應是進賊了,上次家裏進賊就是敲開了房門。


    齊廣巧嚇壞了,大聲呼喊。她聽不到自己喊的聲音,老公和兒子都沒反應。


    她這才意識到不對,也沒敢開燈,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了丈夫的屍體。


    寫到這裏,齊廣巧寫不下去了,她又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


    武琳的拿過本子,不讓她寫了,抱著她,給她安感。


    第365章 沒有線索


    我看到了武琳非常溫柔的一麵,她輕撫著齊廣巧的後背,給她安慰。


    齊廣巧在她的懷中失聲痛哭,哭聲的非常淒慘,伴隨著陣陣哀嚎。


    醫生已經衝進病房,看到這一幕,又帶著護士退出來。


    她內心壓抑的情感終於暴發出來,大量負麵情緒積聚起來,需要一個宣泄的途徑,哭出來會好一點。


    我在一邊耐心的等待,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她會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


    哭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在武琳的安撫下,逐漸穩定下來。


    齊廣巧拿過本子,很用力的在上麵寫道:“請你們一定要抓到凶手!”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武琳很堅定的點點頭。


    書寫的效率非常低,齊廣巧隻是喪失聽力,她還能開口說話,隻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不太願意開口說話。


    這也是為什麽會有聾啞人,先天聽力有障礙的人,學說話非常困難。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說出一兩個詞語。


    雖然他們說的不標準,但是付出的努力足夠獲得人們的尊重。


    武琳也覺得現在的交流方式太慢,她想要齊廣巧開口說話。


    看到我們寫下的話,她同意了。


    我寫道:“我是法醫,需要采集一點你的血液進行檢測,可以嗎?”


    齊廣巧點點頭。


    武琳寫道:“你覺得凶手會是什麽人?”


    齊廣巧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之前我覺得有人要害我,下毒讓我耳聾,總有人跟蹤窺視我。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關係到家人遇害的真相,她變得謹慎起來。


    “說說你的耳朵。”作為法醫,我很感興趣。


    “我的聽力非常好,也沒有出現過耳鳴,突然就聽不見,來醫院也沒查出問題。睡了一覺醒來就聾了。”


    無征兆的暴聾很罕見,聽力係統並沒有發生病變,換做是誰都會很鬱悶。


    武琳寫道:“在你耳聾之前,有沒有發生特殊的事情?”


    齊廣巧搖搖頭。


    武琳繼續引導。“有沒有和誰發生過衝突,或者看到過怪異的事情,又或者你老公向你抱怨過什麽?兒子在學校裏發生過什麽?”


    “你們覺得這是報複?”齊廣巧問道。


    “隻是調查所有的可能,目前沒有明確的嫌疑人,也沒有犯罪動機,需要大量篩選才能找到線索。”武琳寫道。


    齊廣巧說道:“我老公是個出了名的老實人,在單位幹了這麽多年,就是個小辦事員。我兒子在外地讀大學,也不能惹什麽事吧。”


    說到兒子有點猶豫,畢竟不在自己身邊,隔上幾天視頻一次,也不能確定兒子做過什麽。


    武琳在兒子兩字旁邊打了一個問號,需要著重調查核實。


    我拿過本子,在上麵寫道:“你們的房子發生過入室盜竊?”


    “是有這麽一回事,兒子在外地上學,家裏就隻有我和老公,早上醒來一看,房門開著,錢包手機都不見了。可把我給嚇壞了,越想越後怕,小偷要是想幹點什麽,一點防備都沒有。”


    我接著寫道:“小偷怎麽進來的?”


    “不知道。”齊廣巧說道:“門窗都沒有撬動的痕跡,聽說是團夥作案,人到現在都沒抓到。”


    夫妻二人連小偷的麵都沒見到,也不存在惡意報複的可能。事後他們更換了防盜門,每天睡覺前都要檢查門鎖。


    武琳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在本子上寫道:“會不會是因為你得罪了什麽?”


    “不可能!”齊廣巧很激動的說道:“我就是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行政人員,我能得罪什麽?”


    “請你保持冷靜!隻是例行詢問。”我快速寫道。


    齊廣巧咆哮道:“你們可以懷疑任何人,就是不能懷疑我。我愛我的家,愛我的丈夫兒子……”


    話還沒說完,她又開始哭泣,淚流滿麵。


    主治醫生衝進來說道:“夠了,今天的詢問結束了。”


    “可我還沒問完。”武琳還有幾個小問題。


    “等到患者情緒穩定,我會通知你們的。”主治醫生把我們送出病房。


    “請給我一份她的血液樣本,她答應了。”


    主治醫生都聽到了,回到病房,在齊廣巧的配合下,采集了一份血液樣本。


    我們往樓下走去,武琳鬱悶的說道:“問了半天,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我也有一種無力感,案子和她的耳聾到底有沒有關係,也沒有定論。


    武琳準備回警局,半路調頭,又回到犯罪現場。


    到小區門口,就看到有租房子的住戶拖著箱子往外走。


    “我早就說過,不要租這地方,這下好了吧,好好的房子不能住了。”女人抱怨道。


    男人說道:“其實不用搬,出了這事房租肯定要降一點。”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你想和那個男的一樣?”女人嗬斥道。


    男人低頭不說話了。


    兩人走出小區,樓門口還停著三輛車,車主正在把行禮往後備箱裏塞。


    有能力搬走的選擇立刻搬家,走不了的也要出去住兩天,住戶都被凶案嚇到了。


    我覺得就是一個心態的問題,就是自己嚇自己。有些房子裏死過人,不知道還不是一樣住。


    一棟樓裏連續發生惡性案件的概率非常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武琳問道:“如果你住的小區裏發生命案,你還會住嗎?”


    “應該會住。”我要是被凶案嚇住,那就是笑話了。


    說話間一輛車開出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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