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拉到千年,就更加恐怖了,人有可能會忘了自己的血脈,宗族,國家,文字!


    寒水村的村民們就是這樣,因為他們從前的宗族消逝了,因為他們的文字除了村裏人相互交流就沒有什麽用了,慢慢地就荒廢了,幾代下來,幾十代下來,等到老輩全部做古之後,原本屬於他們的文字就沒有人認識了。


    穀小芬看向我道:“陳煩哥哥,你盡管放心,我們寒水村雖然遭此厄難,也是知道好歹的,你救出我的鄉民,平陽金書就送給你了,怎麽樣?”


    雖然穀小芬他們不送平陽金書我一樣會幫她,如果說此前我心仍然在搖擺的話,丁喜春之死已經讓我下定了決心,也別說得那麽高尚,就當是被丁喜春的聖母精神感染了吧!


    雖然如此,如果有禮物可以收,我也不會拒絕的。


    也別說“平陽金書”有多牛逼,是天書什麽的。事實上,傳說中牛逼的東西走近了一看,也不過如此的,就拿傳說中的河洛圖來說,不過是九宮算術,現在小學三年紀就會的算術——九個格子數字不同,無論橫加豎加左加右加結果都是一樣。


    我也不指望“平陽金 書”裏有什麽神奇的天地奧義,至少也算是古董一件,不是麽?


    我又問了穀小芬村民們埋屍寒江的情形,穀小芬告訴我,膏藥國人在將他們都殺死之後,塞進了防疫站關實驗品的鐵籠子裏。類似的鐵籠我在平陽陵裏也見到過,大概了平米的樣子,人被鎖在其中,是站不起來了,隻能彎著腰或者坐在籠中。


    不過,就是這麽小的鐵籠,一隻塞了五個人,卷做一堆,就像是碼貨一樣,就是這樣,也裝了二十來隻鐵籠子子,他們將鐵籠沉入了瀑布下的水潭裏,但是過了沒兩天,寒山就山體滑坡了。


    泥石流呼嘯而下,從村中穿過,其中一部分填入了水潭之中,將水潭填平了,雖然後來在流水的衝擊之下洗走了一些淤泥,但是整個寒水村的村民仍然這被埋在水潭之下。


    而且,那些從寒水上衝下來的泥和石,似乎有一種禁錮的力量,在被泥石埋了之後,鄉民們的鬼魂就不能動彈了!


    穀小芬她們的運氣要好一些,小孩子閑不住 嘛,在山體滑坡的當天,他們的魂魄沒有在水潭之中,而是回村裏遊玩,因此沒有與鄉民們一道,被困於水潭之下。


    我一開始以為是這些活屍在將寒水村村民沉屍水潭之後,還使了手段將他們困在寒江之中,沒想到完全不是那麽回事,而是寒山的泥石流將他們困住了。按道理來寒,泥石流困得住 活,卻困不住死鬼的,莫非真向穀小芬所說的,又牽動了本地的氣脈?


    第929章:b計劃


    我晃了晃腦袋,心說氣脈,氣機什麽的鬼東西我一個才入門的道士也不懂,可能隻是瞎說,可能也真實存在,咱們就當它真實存在好了。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如何救出被困在水下的鄉民們。


    要是活屍還沒有驚屍就好了。


    還沒有屍變的活屍更像是活人裏的神經病犯者,雖然看起來不正常,一般情況下並不會主動攻擊人。


    但是驚屍之後的活屍就不一樣了,他們極具攻擊性,隻要麵前有活物,他們就會將之殺死,仿佛在他們的思維定式中,除了他們之處,其它的生物都不應該是活的才對。


    哦,他們沒有思維的。


    而這些驚了屍的活屍,就是橫在我們與寒江村原著民之間的一堵厚實的牆。


    想要翻過去並不容易。


    按道理來講,現在是最好的行動時間,烈日炎炎,即使是驚屍的活屍,也無法在戶外行動。


    活屍無法在戶外活動不假,問題是鬼魂也無法在戶外活動啊。


    因此隻能等到晚上。


    晚上寒江潭中的寒水村原著民的鬼魂可以自由活動了,但是問題是,等到晚上,活屍也活躍起來了啊!


    想來想去,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等到傍晚時分,活屍還沒有出現,鬼魂又能活動的時候將鄉民們從河中接回,帶出寒水村。


    我將自己的想法跟木棉花,穀小芬他們一說,他們都同意。小昌說出了心中的疑問:“陳煩哥哥,那要是還沒到傍晚時分,活屍又活動開來了呢?”


    小昌將我問住了,是啊,誰能肯定活屍隻在傍晚時分活動呢,正午的太陽太大,他們不適應,應該縮進了各自的屋裏,但是活屍不是僵屍,活屍有一口氣在胸膛呢,不然的話,也不會貫以活字。


    僵屍怕太陽,他們可不怕。


    等到陽光再溫和些,他們就能夠出來動了。


    嗯,看來還得想個b計劃,c計劃才行。


    b計劃,b計劃,b計劃……


    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b計劃來,更別說是c計劃了。


    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鍾,離傍晚還有四個鍾。我將地窖的木蓋往邊上移了移,太陽光從縫隙刺入,穀小芬,穀小昌就像是被開水燙著了一樣,趕緊閃躲到了一邊。


    陽光也照到了我的臉上,就像是通過光大鏡,聚焦到我的臉上,不一會兒,我就感覺臉生疼生疼的。我正要將地窖蓋子蓋上,夏侯雪打電話過來了。


    我接起問道:“小雪,你那邊是什麽情況?”


    夏侯雪說道:“沒什麽情況,我們用藤條將自己綁在樹上,除了有些無聊之外,都還好,陳煩哥你們呢,從進了寒水村,你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裏,你和棉花姐,還好吧!”


    我嗯了一聲說道:“還好,我們已經找到了穀小芬他們,但是丁喜春——就是祈大叔跟我們說的將他侄兒送出寒水村的老幹部——他死了,為了救穀小芬他們,被驚屍的活屍殺死了,魂飛魄散!”


    “哦!”夏侯雪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讓我節哀順變?事實上我和丁喜春這鬼老頭還是頭一次見麵,頂多算個點頭的交情,要說我有多悲傷。那也談不上。


    祝福丁喜春好人有好報,前程如錦?丁喜春已經死了……好吧,即使丁喜春死了,還可以說好鬼有好報,鬼程如錦!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丁喜春魂飛魄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所有的祝福都沒有意義。


    夏侯雪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還是我打破了尷尬:“算了,不說他了,人死如燈滅,萬事皆休,咱們還是商討一下接下來要怎麽做吧!”我摸了一塊石頭,將地窖蓋給頂了起來(這麽做的目的是讓手機信號更好一些)。


    與夏侯雪說了幾句話,我的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說道:“小雪,你和小二小三注意外麵的天氣,如果天突然陰下來的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哦!”夏侯雪答應著,隨即又道:“陳煩哥,天空氣裏無雲,豔陽高照,有可能陰下來嗎?”


    “誰說得定呢,就這樣哈!”說著話,我將墊地窖蓋板的石頭拿掉,掛斷了電話。


    不是說還需要個b計劃嘛,等天陰就是b計劃了,雖然這個計劃怎麽看,怎麽覺得不靠譜。


    地窖裏又暗又陰濕,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也虧得我年輕,怎麽折騰都沒有事兒,與穀小芬他們閑聊了幾句,彼此的距離也拉近不少,我拍著小昌的肩膀,將他和穀小芬逗弄得忍俊不禁。


    再想想昨天晚上乍見他們的陰森恐怖,我意識到一件事情——所有的恐怖都是源自於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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