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店老板就成了他們銷髒的渠道……


    這兩名年輕人甚至上是每隔一個月來一次,每一次都有七件到十件不等的壽衣,由此算來,杜芳買的這一批壽衣大概是第三十六批了……


    杜芳揪住店老板的衣領喝問道:“說,那一名年輕人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


    “我,我不知道啊……”店老板苦著一張臉道:“每次都是他們來找我,交割之後就立即離開了!”


    “別裝蒜了!”杜芳冷笑著道:“如果你對他們一無所知,怎麽可能會跟他們做上三年的生意,即使此前一無所知,三年過去,也應該有些了解的吧!”


    杜芳的話正是我要說的,我看著店老板道:“老板,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們既然來了,沒有結果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店老板的臉更苦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是我不跟你們說,而是,而是……這兩個人有點不好惹,他們都是吸毒的,沒有人性的,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告訴你們的,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店老板又補充道:“你知道的,我們這些坐商,誰也惹不起!”


    “你惹不起他們,所以就惹我們?”杜芳怒吼。


    “你怎麽知道他們吸毒?”我問


    店老板惋惜地說道:“我家鄰居的小孩就是吸毒的,一開始臉色青灰,眼窩深陷,慢慢地人也瘦了下來,越來越瘦,越來越瘦,有時突然精神很亢奮,更多的時間情緒低落,暴躁易怒,與他們的情況差不多……”


    “多告訴我們一些他們的信息吧!”我看著店老板道:“你知道的,如果我們找不到他們,所有的帳就要落在你的頭上,你做好準備要承受這一切了嗎?”這時候,我覺得我的神情動作頗像《教父》,更多的時候是在傾聽,一言不發,即使說話時,也是語調平靜,看不出來喜怒,但是這平淡的表情動作,比杜芳的雷霆之怒給店老板造成的威懾更大。


    店老板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了:“好吧,我告訴你們,那一對男女,男的叫做祝慶,女的叫做季有容,就住在和平五街43號,租的房子,打車半個鍾就到!如果你們要去找他的話,小心點,他們不隻兩個人,而且至少有兩把獵槍!”


    裝了屍體的棺材得八個人抬,沒裝屍體的棺材起碼要四個人抬,再加上刨坑挖墳,至少得六七人,我都能夠想象出他們那個小團隊——七到八人的樣子,有男有女,還有一輛貨車,車廂能夠裝下棺材的那種,平時除了偷棺材之外,偷雞偷狗偷魚偷菜,隻要有錢,無所不為!


    事實上,這樣的男女在城鄉結合部還真不少見,有的是真缺錢,有的是純找刺激的!不管什麽目的吧,一個名詞可以概括之“一無是處的造糞機!”


    掘人祖墳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在岑城怎麽處理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如果是鄉下,被人逮住命都得扔在那裏,可能是吃過這樣的虧,他們備了獵槍,關鍵的時候用來防身……


    我點點頭道“謝了!”一晃起屍鈴道:“咱們走!”想了想又停下了腳步:“老板,我勸你一句,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別再摻合了,知道嗎?你要是敢通風報信,相信我……”我指著嚴玉林道:“我真的會讓嚴哥來找你的!”


    “不敢不敢!”店老板一迭聲地說道:“我向你們保證,從今以後,守住本分,再也不走歪門邪道了!”


    “別向我們保證!”我指著店老板的胸口道:“向你自己保證!”


    杜芳頗為不滿地叫道:“咱們,咱們這就走了?那也這便宜這混蛋了吧!”


    我壓低了聲音對杜芳說道:“你剛才沒有看到嚴玉林衝店老板噴了一口屍氣嗎?這一口屍氣,足夠他病三個月的,他的罪過,已經得到懲罰了!”


    “哦!”杜芳應著,似乎仍舊很不滿意,我知道,像他這樣的急性子,想像著店老板生三個月的病和打他一頓出氣,當然是後者更爽一些!雖然前者似乎對店老板的懲罰要更重一些,但是她不能直接看到,這不是她的爽點,因此就有些不滿意!


    和平路的小藥房裏,一男一女走了出來,罵罵咧咧的滿臉的怒意。


    男的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樣子,身高近一米八,體重不會超過60公斤,十分瘦弱!他眼窩深陷,臉色青灰,手臂的膚色是沒有光澤的死白色,都能夠看到皮膚下縱橫交錯的青色血管……


    女的與他的情況差不多,也許曾經是個美女,但是現在看來頭發幹枯,顴骨高突,也因為瘦弱,皮膚沒有半點光澤,二十多歲的年華,正是女人魅力最盛的時候,卻讓人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耳機裏傳來杜芳的聲音:“他們在說什麽啊!”


    我們采取的是分段監視的方法,我監視第一段,方圓監視第二段,杜芳監視第三段,因此,雖然我離祝慶和季有容很近很近,杜芳還是離得有點遠,隻看到他們的嘴巴在動,有些著急了。


    我壓低了聲音回應道:“沒什麽,他們在罵藥房呢!”


    第323章:神操作


    這時候就見季有容打開塑料袋,從其中取出一隻一次性針管,一臉疼惜地道:“一次性針管,二十塊一支,這特麽的也太貴了一點吧!”


    季有容這麽一說,祝慶更加氣憤了,從腰間摸出一把刀來:“特麽的,我要殺他全家!”


    此時的祝慶,目露凶光,嘴裏呼哧呼哧地喘息著,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野獸一樣!


    在普通人的世界裏,買一次性針管被宰了頂多背地裏罵上幾句,踢兩腳垃圾桶也就罷了,但是在偏激的祝慶的眼裏,這種行為被無限地放大了,已經上升到了侮辱他人格的地步。


    非流血不可了!


    還是季有容理智一些,上前攔住祝慶道:“阿慶,別衝動,現在對針管查得嚴,他們賣我們針管也是冒了風險的,二十多塊錢一支,這其中包含風險溢價呢!反正咱們一個月最多也就買一兩回,沒多少錢的!”


    “這不是錢的事!”祝慶一把甩開了她,尖刀在空中揮了幾揮道:“你還不明白嗎?他們看不起咱們,你是沒注意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像是在說,這兩個傻b!我賣你二十塊一支你還不得乖乖給錢……”


    “他侮辱咱們,他侮辱咱們……”祝慶越說越衝動,向著小藥房衝了去。


    “阿慶,別衝動!”季有容上前阻攔。


    “別攔我!老子今天要快意恩仇!”祝慶衝季有容吼道。


    兩人不知道怎麽地扭打在了一起,沒一會兒,季有容就倒在地血泊之中,原來,在糾纏之中,祝慶就將季有容當成了藥店裏的女老板,一手揪住她的頭發,另一手的刀就下去了,一邊捅了出幾刀!


    直到季有容倒地,他這才清醒過來,懵然良久,一把抱起季有容,向醫院衝去。


    這麽大的動靜很快便引來路人圍觀,其中就包括小藥房的老板娘和一名員工,她們卻不知道,這是她們剛剛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


    我衝方圓和杜芳打了一個招呼,尾隨著祝慶進了醫院。裝做病人家屬坐在了祝慶的身邊,此時的他眼珠子亂轉,表情驚惶不已,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膽小孩子一樣,不一會兒,檢查結果出來了,季有容身中五刀,幸運的是,沒有傷中要害,但是因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醫生給了祝慶一張單子讓他去收費處交錢,祝慶往收費處走去,一邊走一邊從口袋裏往外掏錢,掏了半天,零錢加硬幣都湊上了,也沒有多少,看看手裏的錢,又看看醫生給的病曆單,眼裏都快瞪出血來了。


    終於到了收費處,祝慶的臉漲得通紅,一直到工作人員催促了,這才遲疑著將單子和錢遞了過去,工作人員看了看說道:“先生,你手裏的九百塊隻夠交急診費,除此之外,接下來三天的治療費一共是五千二,您必須在三天之內交齊,否則的話,季有容女士將會被停藥!”


    “好好好,三天之內,三天之內……”祝慶一迭聲地應著。


    從收費處出來的時候,祝慶就像是丟了魂一樣在走廊是走著,他突然抽出刀來,刀尖指著自己的右手,怨恨地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有容傷重,我要為她報仇!”舉著刀刃對著手背切了下去,像是要將整隻手掌都切下來!


    才劃破皮膚,趕緊收起了刀,眥牙裂嘴地叫道:“疼,真特麽的疼……”


    一旁的保安還準備過來阻止他呢,見是這樣的情況,裝做沒有看到,望向別處了。


    祝慶縮手縮腳地出了醫院,走向了對麵的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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