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過了她,上樓去。


    這時候,從樓上走下來一個老頭兒,看他的臉色也就是五十多歲的樣子,可是看他那亂糟糟的花白頭發的胡子,起碼七十歲以上,他看著我,臉上笑咪咪的:“徒弟,我的乖徒弟……”


    我一把推開了他:“你誰啊?”


    “我是你師父啊!”老頭追在我的身後喊道:“徒弟,別走,聽我將話說完!”


    “徒弟,徒弟……”老頭念咒一樣叫著。


    我轉過身來,差點對他跪下來了:“我說老先生,別煩我了好不好,我快要被你煩死了!”


    老頭指頭自己,鍥而不舍地說道:“乖徒弟,我真是你師父啊,我叫皮宏德,記起來了嗎?”老頭一臉希冀地看著我道:“難道陳柔沒有跟你說過我!”


    皮宏德,我的掛名師父,在我來之前,他就因為得罪了一隻很厲害的僵屍追得一路逃亡,不知所蹤,因此說是師父,其實連麵都沒有見過,難道他終於擺脫了那隻僵屍?還是與僵屍之間達成了什麽合解?我看了看樓下的女孩,她就是和解的籌碼嗎?


    看在《趕屍紀要》的份上,我對皮老頭客氣了一些:“皮老頭,你回來了!”我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你剛才說陳柔,你知道她在哪裏嗎?快帶我去找她!”


    皮宏德歎了一口氣道:“陳柔那丫頭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除非你鑽進她的肚子裏將秘密偷出來,否則的話,永遠也別想知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聽到這裏,我頓時沒有了說話的興趣,在大廳裏隨便一指道:“義莊裏房間這麽多,你隨便找地方住吧,我困了,想睡覺了!”


    女孩聽到這裏有些惱火了:“陳煩,你怎麽能夠對師父如此無禮呢?”


    皮宏德滿臉笑容地向我介紹道:“來來來,乖徒弟,我給你介紹一下哈,這是你的小師妹,叫方圓,方圓,快來見過師兄!”


    方圓嘟著嘴,不情不願地上樓來,而我根本無心理她,直接回房去了,他們晾在了樓梯上。


    回到房間,在四處找酒,就像是失戀了一般想要大醉一場,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酒,幹脆蒙著被子睡大覺,躺在床上,我卻怎麽也睡不著了,一幕幕往事像是放電影一樣從我的腦海閃過。


    從初見陳柔到第一次趕屍,陳柔告訴我不能走側門一定要走正門,到高河他從天而降解了我的危難,我又想起了金三角,想起了陳柔腳下的那一灘血跡,我下意識地摸著那枚刻著儺麵具的銀牌,在炸僵屍的時候,陳柔受傷了?是啊,那麽近的距離,彈片飛濺,不受傷得多大的運氣啊?她說她沒事,我怎麽能就信了呢?她是因為受傷了才離開的嗎?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我感覺我的頭都快要炸掉了,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不行,我一定要將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我穿上衣服,往外走去。


    方宏德拉住我道:“乖徒弟,你要幹嘛去?”


    我說道:“我要去找柔姐!”


    “乖徒弟,咱們線索都沒有,你怎麽找?”


    “我不管!”我說著,大步往外而去,我趕上了最後一班長途班車,往騰衝而去,在騰衝,我見到了賀小安和白尋霜,賀小安的情況好了一些,他準備過兩天就回岑城去,而白尋霜已經能夠下床了,聽說陳柔不告而別,她也是一臉的迷惑,她跟我說騰衝這邊的警察正聯合越南那邊的警察做聯合調查,這兩天就有結果,讓我等一等,我哪裏等得了啊,跟她說我要去越南。


    白尋霜想了想說道:“那我陪你去吧,那邊有我們的人,有我在,好辦事一些!”


    我想了想同意了,客氣了幾句,我們便往越南而去,在未出國之前,我從來沒有想到出國會這麽容易,一紙文書遞過去,一腳邁出,就到了另一個國家了,我們來到了中越聯合執法辦公室的時候,那裏已經收集了差不多一個房間的證據資料,被分門別類地放好了。


    我們翻找著有關於莊院的證據資料,不一會兒,就找出了一大堆,我們最關心的是視頻資料,期望有沒有被毀壞的攝像頭錄下了手雷炸彈時的場景。從早上一直找到下午,還真讓我們找到了。


    一份標號為“sd-234”的視頻文件在電腦上播放著,碰地一聲響,畫麵裏的李星就像是雕像一樣呆住了,然後像雕像一樣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原本安靜的莊院頓時變得混亂起來,槍聲,喊聲,慘叫聲響起了一片。


    王刃等人呈傘形包圍而來,也因為如此,我們不得不將汪新知和甘悅變成了凶屍,當時沒有覺得凶屍有多厲害,在視頻裏看來,才知道它們有多凶殘,就像是猛虎之於綿羊,如果不是他們手握槍械的話,他們之中隻要一人,就能夠將王刃搞定。


    之後汪新知被手雷炸得碎屍,甘悅將王刃等人引入深林……然後,甘悅從深林之中走了出來,向著我們走來。我這才發現,從甘悅將王刃引入深林之後她的手裏就握了一枚手雷,很顯然,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決定用這個了,一直到甘悅走近過來……


    第165章:假酒


    在慢放的鏡頭中,陳柔向著甘悅走了過去,她的步履很慢,但是特別的穩,目光凝視著對方,就像是一個武林高手等著對方的反應後發製人。


    十五米,十米,八米,七米……


    在七米的距離,陳柔站住了,接著手雷就向著甘悅飛了過去,隨後,視頻裏傳來碰地一聲響,仿佛空氣之中都起了波瀾,在這波瀾之中,依稀有一道黑影向著陳柔飛了過去,轉眼間就消失了。


    “那是什麽?”我指著消失的黑影問。


    “什麽?”白尋霜反問我。


    我將視頻倒回來,播放速度慢了三倍,一幀一幀的畫麵閃過,直到黑影的出現,我指著黑影道:“白警管,你看!”


    白尋霜看著那道黑影從出現到消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好像是,那好像是一塊彈片!”


    “彈片?”我的目光一緊。


    白尋霜安慰我道:“你先別緊張啊,我隻是猜測,猜測而已……”


    白尋霜將視頻傳給了視訊組,讓他們幫忙分析,不一會兒,結果就出來了,他們判斷,那個黑色的東西就是彈片,爆炸之後,一枚彈片射向了陳柔,消失在了她肚腹的位置,也就是說,很大的可能是,那彈片刺入了她的身體。


    我這才想起,似乎她從爆炸之後,就有一隻手一直垂在肚腹處沒有離開過,陳柔受了重傷,可是如果她受了重傷,為什麽不對我說呢?受了傷咱們可以醫治嘛,像白尋霜,向賀小安,他們都是身受重傷,最後不都給治好了嘛!


    一定還有其它的原因,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雙手捧住腦袋,苦苦地思索著,從金三角到騰衝到回到岑城的點點滴滴,我的腦袋都快地爆炸了,卻仍舊什麽線索也沒有,白尋霜想不到如何安慰我,就默默地站在我的身邊,良久之後才說道:“陳師傅,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們去吃飯吧!”


    是啊!無論怎麽困難,飯總是要吃的!


    我們在一家小攤販上吃了一飯素麵,回到了騰衝,這時候賀小安也出院了,於是我們便一道回了岑城,我沒有回去義莊,受不了那個可惡的皮老頭和她的有點小脾氣的徒弟,哦哦哦,我或許應該稱她為“師妹”


    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不想任何人打擾。


    我這時候人在旅店,想要喝酒實在是太容易了,下樓去,樓下小店買一瓶就是,於是,我便買了一瓶酒,一點鹽煮花生,一個人坐在床邊獨酌起來,其實我是不喜歡白酒的味道,但是為了達成喝醉這個目標,我便咬牙往嘴裏灌,心裏還在想,柔姐,我之所以喝醉,全都是你害的,我喝得越多,你的罪過便越重!


    多年以後回想起這時候的心境,我覺得自己真是“可愛”極了。


    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想喝醉,反而越是喝不醉,喝完了瓶中酒,我覺得自己的思維清晰的很,走路也不晃,這分明不是一個喝醉的人應有的表現嘛,我取過桌上的空瓶子一看,上麵明明白白的寫著“醬香型白酒,46度”特麽的我一個喝啤酒都能醉的人喝了一瓶46度的白酒都不醉,玩我呢!這肯定是假酒,看來得再喝三瓶才能醉。下樓一看,小店特麽的關門了。


    至於嘛,這老板也太膽小了吧,我喝假酒都不怕,你特麽的賣假酒怕什麽怕啊!


    買不到酒,我隻好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發呆,在發呆的時候我想,我不能這麽算了,陳柔想要這麽輕鬆地逃離,沒門!我得將她找出來,當麵質問她為什麽要離開我,這一次,我才不管她冷如冰山還是寒如深海,我要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即使她是冰山,我也要融化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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