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龍早就心中有數,卻也忍不住偷偷看了幾眼,要不是在這樣生命危急的緊要關頭,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會不會將這樣的女子送去給二當家。


    “不好,那小子追上來了。”


    戚龍能感覺到白慕亭與他之間的距離,正在逐漸拉近,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兩人間保持著二十米的距離,他不明白,對方明明有實力能追上自己,為什麽不直接追上來。


    他皺著眉頭,瞥了一眼韓穎兒,心道:“說到底,還是顧忌這個小娘們。隻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甩開後麵那個小子。”他看了一眼右手裏麵的那隻墨玉小瓶,嘴角扯了扯,浮現一抹惡毒的笑容。


    “啵!”


    戚龍手裏的墨綠小瓶被打開,並將這隻小瓶放進了韓穎兒的懷裏,暗歎道:“滑溜得緊……可惜了。”


    隨後,他用力猛擲,將韓穎兒拋出了馬車。他原本想下殺手,害了韓穎兒性命,隻是白慕亭逼迫得太緊,他沒時間下手。


    “好機會……”


    白慕亭神色一凝。


    “咻……”


    突然,一道寒光從馬車後麵射出,直接透過馬車,從後麵貫穿了戚龍的身體。


    “滴答……”


    戚龍低頭看著胸口,那裏有一截閃爍著寒光的劍尖,鮮血正沿著劍尖流淌而下,他滾了滾喉嚨,一字一頓的說道:“他明明手中已經沒有了劍,為什麽還會有劍……”話沒有說完,便一頭栽倒,墜下馬車,正好車輪碾著他的臉而過。


    到死,戚龍也不會知道,白慕亭將乘風丟棄的那刻,劍便進入劍塚中,隻要白慕亭本人心念一動,他便可以再將劍握在手中。


    白慕亭晉升禦神境後,可以在三十米的範圍內,脫手操控乘風發動攻擊,他剛剛一直保持著與戚龍相隔二十米距離也是在等待對方露出破綻,一擊致命,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想過放對方離去。


    白慕亭身形閃動,雙手接住韓穎兒,將她橫抱在懷裏,看著眼前的佳人衣裳不整,渾圓而修長的玉腿,他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而這時,從韓穎兒懷中的墨玉小瓶裏,散發出絲絲幽香,味道極淡,混雜在女子身體的淡淡香味中,讓人難以分辨。


    這股香味輕易便鑽入了白慕亭的鼻中,並沒有引起他的警覺。


    頓時,白慕亭隻覺得心間有團火在燃燒,漸漸熾熱,將他的身體都燒了起來,他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但不代表他不懂,先前麵對雲珊和雲瑤的時候,多少會有一點點這方麵的經驗。


    “不好,這是中了暗算。”


    他極力壓製住內心深處的欲望,想要喊醒懷中的女子,但當他的手觸碰到韓穎兒頸間、肩頭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時,一股強烈的熱流從心間直衝腦門,隨即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突然,原本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韓穎兒,似乎清醒了過來。


    她如星空般澄澈的眼眸變得迷離,臉色通紅,口中呢喏道:“我好熱……”說著,她在白慕亭懷中,左右扭動著身體,同時兩手扒拉著身上已經剩餘不多的衣服。


    “極劍,我要劍塚出手幫我解毒。”白慕亭還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心底急忙聯係極劍,說道。


    “主人,這是蛟龍身上某物研磨成分配置的迷魂散,品質極高,目前劍塚還沒有能力解毒。”極劍淡淡回應道。


    就在這時,韓穎兒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力氣大增,雙臂勾住白慕亭的脖子,將他緊緊抱住……


    “轟……”


    頃刻間,白慕亭頭腦一片空白。


    ……


    這一夜,月光斑駁,樹木搖曳,……,春風起,柳腰擺……


    次日,天邊一抹魚肚白。


    一條離大道不遠的小路上,停著一輛黑色馬車。


    馬車內,韓穎兒臉頰又紅又燙,昨夜的餘韻還未完全退散,她摸了摸滿頭被汗水浸濕的長發,感覺一切都是那麽虛幻,仿佛不曾發生過。


    然而,身上的痕跡,殘破的衣服,都讓她不得不接受現實。


    “嗚嗚……”


    滴滴淚水從韓穎兒眼角滴落成線。


    她抱著雙膝,將頭埋進臂彎裏,放聲大哭。


    而另一邊,白慕亭正朝著鎮湖城的方向趕路。


    昨夜,他醒來後,便從雲來客棧裏麵找了幾身衣服,又找回了那輛黑色馬車,趁著韓穎兒未醒,將她抱進了馬車,又將衣服擺放在她身旁。隨後,他連夜趕車,在天亮前,將車停在了一處很安全的地方。


    之後,他便背著乘風離去了。


    此時,白慕亭手裏摸索著一塊小巧精致的玉佩,是韓穎兒的貼身掛飾,也是韓穎兒的身份象征。


    玉佩正麵,鐫刻的一個“韓”字,背麵是一個“穎”字。


    白慕亭看著玉佩,眉頭緊皺,暗道:“這枚玉佩品質極好,不是一般家族能夠擁有的。”他覺得自己可能招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但昨夜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出於他本意,他不會為此有過多的愧疚,若不是他,那女人的結局可能會更慘。


    白慕亭雖然修煉的時間很短,甚至有記憶的時間都不長,但他宛如一位久經風霜的老人,心裏極其成熟,並不沉淪這滾滾紅塵,尤其是男女情愛。


    雖不介意,卻不沉淪。


    他沒有過多去想這件事,便將這枚玉佩放進了劍塚內的角落裏。


    “雲來客棧,就是天雲寨的暗樁,昨夜客棧的掌櫃與夥計同時被殺,不用太久就會引來天雲寨的注意,在這中間,又有一名來曆不凡的女子摻和進來,此刻這裏已經不適合繼續待下去了。”


    白慕亭心中定計,打算先回白家,將天雲寨的事情暫時擱置。


    在他看來,想要殺了天雲寨三名當家的,最好的辦法,也是最穩妥的辦法,就是逐一擊破,而想要逐一擊破,就要求對三名當家要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他想到了一個人,就是在鎮湖城潛心經營如意坊三十七年的白如海,心道:“白老想必對天雲寨之中三名當家有些了解。”


    在回返鎮湖城的歸途中,白慕亭碰到了三撥人馬,而這三撥人馬都向他打聽同一個人,剛開始,他沒有在意,等聽著對方的描述,則暗暗心驚,這些人找的不是別人,應該就是昨夜那女子了。


    他不動聲色,應付了三撥人,順利回到了鎮湖城,一入城門,他便驚呆了。


    整座鎮湖城充斥著一股蕭殺之氣,各個岔口、街道內,都有手持刀刃的人來回巡察,這些人穿著各色衣服,顯然是來自各方勢力。


    這時,白慕亭注意到城門邊上的告示,那是韓千秋奉韓逸之命貼出的告示,他一目十行地看著,找出告示上的重點,“韓家孫小姐韓穎兒,十粒凝氣丹,自選兩本功法,三件法器,庇護終身……”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是讚歎,這些頂尖家族的底蘊之深。


    “膽敢傷害孫小姐者,必誅之!”


    白慕亭看到最後一行,兩眼眯成一條線,輕喃道:“沒想到竟然會是韓家的孫小姐,這下好了,無形之中,就將韓家徹底得罪了。”


    一想到,在以後的某個時刻,很有可能同時對上師家和韓家,白慕亭內心裏就生出一片冰寒。


    白家與師家之間的區別宛如螢火與皎月,那白家與韓家呢?


    “簡直就是螻蟻與天穹的區別!”白慕亭輕輕一歎。


    半日後,白家後院。


    白慕亭獨自坐在房間內,他剛才獲悉兩條消息,而這兩條消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條是:韓穎兒已經被迎回韓家。


    另外一條是:師家小公子師雲生成功晉升延壽境,將在三個月後,迎娶韓家孫小姐韓穎兒為妻。


    “看來韓家應該是暫時不知道韓穎兒在外麵發生的事。”


    白慕亭緊鎖著眉頭,淡淡說道。


    韓家後花園內。


    韓穎兒坐在一處石亭內,雙手托著香腮,呆呆地看著亭邊碧湖裏的魚兒遊蕩嬉戲。


    在她對麵坐著一名容貌與她有些相似,卻又比她稍稍成熟一些的女子,此女眉毛彎彎,兩眼如天空般深邃,一襲精致的淡藍羅裙,裙擺完全蓋住兩腿,正是韓穎兒的二姐,韓若雪。


    韓穎兒從返家後,便一直沉默寡言,並且對在外發生的事情更是閉口不言。


    韓逸以為自己的小孫女是因為師雲生而鬱鬱寡歡,便勒令師雲生三個月後娶韓穎兒為妻,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孫女仍然是悶悶不樂。


    他擔心韓穎兒再次離家出走,便讓二孫女多陪陪韓穎兒,順便問出韓穎兒在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咳咳……”


    韓若雪忍不住輕輕咳嗽起來。


    在她身後,有一名丫鬟上前,將一件紅色的小夾襖套在她身上。


    “二姐,你身子骨弱,就不要在這裏陪我吹風了。”


    韓穎兒回過神來,看著韓若雪,輕聲道。


    沒有等韓若雪再說話,韓穎兒便起身,走到韓若雪背後,雙手握住扶手,推動著韓若雪座下的輪椅,準備將其送回房間。


    “以前的你多麽快樂,宛如一隻在花間裏翩翩起舞的蝴蝶。”


    韓若雪並沒有阻止韓穎兒的動作,隻是輕輕一歎,說道:“不要將事情藏在心底,說出來,才能解開、淡忘。”


    韓穎兒輕輕嗯了一聲,低著頭,隻顧著推輪椅。


    這幾日裏,她總是做夢,反複夢到那天夜裏發生的事,隻是在夢裏,那個男人的臉是她的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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