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虎哥看來,他們這些人在安寧這樣的人眼中,隻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死了,隻能怪他們運氣不好,遇上了這樣一場神仙打架,命該如此。


    在小和尚九陽看來,這就是常態,福兮禍兮,生死旦夕,是那位黃衣女子的福,卻是那位姓王女子的禍,這就是因果。


    但在安寧看來,不是這樣的。


    當然,他也沒怎麽往心裏去,若是事事都牢記在心,那他這麽多年的道也就白修了。


    對於秦小飛和王雲的死,安寧隻是覺得有些遺憾,他確實已經盡力了,卻唯獨沒想到那個黃衣女子就是變數。


    安寧沿著官道前行,一邊問道:“剛才那麽好的機會,你為什麽不出手?”


    顧傾城一愣。


    安寧繼續道:“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就很難再有,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麽讓你能夠忍住。”


    顧傾城沒有回答。


    安寧皺眉道:“我突然發現,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顧傾城開口道:“彼此彼此。”


    安寧笑了一聲,淡然道:“也幸虧你先前沒有出手,否則今天肯定又要多死一個人。當然,那個人不會死我。”


    意思很明顯,不是安寧,那就是顧傾城。


    顧傾城道:“是嗎,那我還真是挺慶幸的。”


    安寧沒有說自己有什麽手段,而是問道:“你忍著沒動手,是因為顧家?”


    顧傾城沒有回答,安寧卻是繼續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想做顧家家主的決心。如此一來,我們之間的交易似乎並不算太虧。”


    顧傾城突然問道:“那頭魔物是衝你來的?”


    安寧一愣,反問道:“為什麽不是衝你來的?”


    顧傾城嗬嗬一笑,卻沒說話。


    安寧點頭道:“確實是衝我來的,但就算沒有我,顧家也不會放過你。”


    顧傾城竟是點了點頭。


    安寧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在腦海中問道:“你沒事吧?”


    小狐狸有氣無力的道:“死不了。”


    安寧點了點頭,取出一枚丹藥服下,然後取下酒壺灌了一口。


    先前一戰,大師兄玄都和曼陀山一大一小兩個和尚傷勢都不重,隻是靈力短暫枯竭,隻需要時間調息,就能慢慢恢複,自己那一劍強行窺天,雖然有了小狐狸的真血支撐,但還是遭到了不小的反噬,好在並無太大的創傷,但沒有十天半個月,很難完全恢複。


    至於顧傾城,幾乎沒有參戰,隻是身上的衣物被霧氣腐蝕,看起來反倒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眾人繼續北上,在天河前找了一家客棧,準備修真一晚在繼續趕路。


    因為官道被毀壞,車馬無法通行,所以這邊也滯留了很多人,都在議論關於商道毀壞的事情,說什麽的都有。


    第二天一早,安寧等人繼續北上,有一名官差領著一群衙役和一群工人沿著官道南下,應該是去修繕官道去了。


    隨著不斷北上,眾人又遭遇了幾次襲殺,但都是普通的血牙宗殺手,最強的也就登封境巔峰,並沒有再遇上先前那樣的魔物,但也依舊讓眾人有些焦頭爛額。


    這種刺殺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好幾次眾人都受了傷,又一次更是走進了一個提前布置好的陣法中,若非安寧之前研習過陣法,率先示警,恐怕還真讓對方得逞,就算不死,怕是也要有人重傷。


    就這麽走走停停,用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終於到了顧家。


    眾人並沒有再遇到那個老道人,很顯然老家夥是放棄了顧家之行,重新尋找發財的地點去了。


    顧家大院門前,無數顧家子弟手握武器,將五人團團圍住,一個個如臨大敵。


    安寧看著顧傾城笑道:“看來你們顧家人並不認你這個大小姐啊。”


    顧傾城沒有理他,上前一步,沉聲道:“我是顧傾城,都瞎了你們的狗眼?”


    一個身穿明黃長袍的老人走了出來,眯眼道:“小姐?您不是……”


    顧傾城打斷道:“死了?可惜,讓顧長老失望了,我還活著。”


    老人擺了擺手,示意那些人退下,然後笑著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這幾位是?”


    玄都行禮道:“青陽宗玄都,見過顧家長老。”


    老人回了一禮,吃驚道:“原來是青陽宗大師兄,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小和尚也開口道:“曼陀山九陽,這位是小僧師兄,沉默。”


    大和尚雙手合十,算是行禮。


    安寧還未開口,就有一人冷聲道:“安寧?!”


    安寧抬眼看去,正是當初護送那位顧家少主的陳管事,隻是這位城管是入境已經少了一條手臂,境界也跌得有些淒慘,先讓當初安寧那一劍,讓這老家夥受了不小的創傷。


    安寧笑著道:“沒想到三年多不見,老管事大不如前了。”


    陳管事冷哼一聲,看著顧傾城問道:“小姐怎麽會跟殺了少主的仇人在一起?小姐不是跟家主一起去截殺此人?怎麽如今家主蹤跡全無,小姐反倒跟此人一起回到顧家?”


    安寧皺眉道:“老家夥,你就別裝了,大家心知肚明,何必繞那麽多彎子,也不嫌累?”


    陳管事直接冷聲道:“來人!”


    事先就埋伏好的顧家強者頓時出現,重新將五人圍了起來。


    安寧笑著道:“陳管事難道覺得平這些人就能攔下我們?”


    陳管事眉頭微皺,開始權衡利弊。


    這安寧當初就能讓自己重傷,還殺了顧家少主和同行的那位白虹鏡強者,後來又在北榮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事跡傳遍了整個南陽,甚至有人都將他的事跡寫成了歌謠傳唱,之後家主帶人前去截殺,卻一去不回。


    他比誰都清楚家主是什麽實力,更何況家主身邊還帶著那麽多強者,如今除了一個骨架大小姐,其他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而且查無蹤跡,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恐怕隻有安寧和顧傾城知道。


    之後顧家又來了一個強者,把隱藏的另一位顧家窺天鏡強者也給殺了,顧家大亂,自己無奈之下隻能選擇新的依靠,後來顧家又跟血牙宗做了一筆交易,血牙宗可是派出了不少強者,甚至動用了魔族的力量。


    他們都以為有血牙宗出手,這安寧和顧傾城絕不可能活著走到顧家,卻沒想到竟然毫發無傷的站在了自己麵前。


    也就是說,這個安寧,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


    安寧看著這位陳管事道:“我們這次來,可不是來打架的,當然,你們顧家若是想打也不是不可以,但陳管事也知道,在下下手從來就沒個輕重,萬一死了人,終究不是好事,陳管事應該也不是能說話的人,若是不想打,不妨把能說話的人叫出來,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如何?”


    一個男子走出大門,笑著道:“安公子想怎麽談?”


    安寧還沒說話,顧傾城便上前道:“顧青鳴,原來是你,為了家主之位,你竟然跟血牙宗勾結。”


    被稱呼為顧青鳴的男人就像是沒有聽到顧傾城的話,走到門前站定,看著安寧道:“說到底,我跟安公子並無仇怨,這一路上的刺殺,也都是針對顧傾城,說白了,都是顧家的私事,安公子是修道之人,何必插手這些煩心事呢?”


    安寧笑著道:“你們這位大小姐跟我做了一筆交易,顧大小姐給出的條件,確實挺誘人的。”


    顧青鳴一愣,微微思索了一下,笑著道:“顧傾城能給的條件,我顧青鳴一樣能給,而且一定比顧傾城更好,安公子應該也能看出來,現在的顧家是誰說了算。”


    安寧點了點頭,微笑道:“你說的對。”


    顧傾城一愣。


    確實,自己能做的,顧青鳴一樣可以,而且由顧青鳴掌管顧家,還不會威脅到安寧,而自己就完全不一樣,自己跟安寧畢竟有著不死不休的大仇,安寧完全沒理由舍棄顧青鳴而選擇自己。


    而且選擇顧青鳴,敵人就隻有自己一個,選擇自己,就當下的情況來看,敵人卻是整個顧家那麽多強者。


    安寧繼續道:“隻是顧大小姐給的條件,恐怕你還真給不了。”


    顧青鳴一愣,笑著問道:“哦?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條件。”


    安寧笑著道:“顧傾城說她願意嫁給我。你應該知道,像這樣的條件,任何男人都很難拒絕。”


    顧青鳴點了點頭,看了顧傾城一眼,開口道:“確實。既然如此,安公子又為何還要找我談?”


    安寧回道:“因為找你談,就不用死人,或者說少死一些人。”


    顧清明笑著道:“安公子似乎很自信。”


    安寧點頭道:“我一直是個自信的人,這一點,陳管事想必是知道的。而且……”


    安寧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並不認為顧家人都願意為你拚命。”


    此話一出,顧家那些強者開始麵麵相覷。


    安寧繼續道:“閣下想必很清楚,魔族對人族來說意味著什麽,若是閣下勾結魔族的事情傳出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各大宗門就會前來興師問罪,那時候顧家的境地恐怕隻會比現在還要艱難。”


    安寧看著曼陀山一大一小兩個和尚道:“這兩位就是剛剛躋身千門的曼陀山高僧,也是因為魔族之事,才會跟在下走這一趟,所以如何選擇,想必閣下應該比在下更清楚。現在閣下應該知道,顧家兩位窺天鏡強者為何會突然慘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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