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翁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史邪,小船四周原本平靜無波的江麵突然狂風大作,波濤洶湧了起


    坐在後麵的夏堯忙抱住小參躲到中間。


    看著夏堯他們暫時不會有事,史邪還是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耐地看了船翁一眼。


    “你這又是何必。”


    “我也是忠人之事,身不由己罷了。等這次結束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該是時候回歸天地了


    ”


    〇


    船翁出乎意料地笑了一聲,不遠處的江麵突然塌陷下一個大坑,洶湧的江水正在往下流。而小船當然也不例外,被江水帶著就要往那大坑中去。


    “小參,你快變回本體。”


    看船翁並沒有收手的樣子,史邪轉頭向後喊了一句,小參立刻變回本體縮進了夏堯的懷裏摸著懷裏的小參夏堯跌跌撞撞地走到史邪身邊。


    而這時史邪也正好念完咒語,隻見他身上的裝束迅速轉換。他往腰間一抹,綠光閃過,那支黑色的毛筆就出現在了手中。


    史邪將毛筆朝天空一扔,隻見那毛筆突然猛的漲大到了一艘船的大小。


    就在小船即將要落入那個大坑的時候,毛筆終於降落下來,史邪拉著夏堯連忙跳上去。


    這時夏堯才發現,原來在他們站著的位置上,有一個正好容納兩人站著的空間,並不會擔心掉下去。


    “我們現在回去嗎?”


    夏堯拉著史邪的衣角呼吸急促地問道。雖然他在上船的時候史邪已經和他說過會遇到突發狀況,而且他也做好了準備。


    可是當他在看到那個大坑的時候卻還是下意識地害怕,這時人類對大自然的畏懼,從心裏的臣服。


    史邪沉著氣觀察著四周回答著他說的話。


    “船翁剛剛沒有阻止我們,那就說明我們絕對沒有這麽容易離開。”


    “哈哈,年輕人你果然聰明。”


    史邪話音一落,隻聽到虛空中就突然響起了船翁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尋不到固定的地點。


    史邪皺眉拿出一塊羅盤出來,隻是羅盤上的指針卻在快速地旋轉著,沒有一個定點。


    這也就說明周圍有什麽東西正在擾亂著磁場,所以羅盤才什麽都檢測不到。


    收回羅盤,史邪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等目光轉到虛空中的一點時突然一頓。


    右手快速地結著手印突然朝著那個方向激射過一陣金光。


    隻見那片虛空竟然像是水麵一樣突然波動了一下,史邪一擊得手並沒有停手。而是再接再厲從玉佩之中拿出紫金長劍,身形極快地朝著那一點衝了過去。


    鋒利的劍尖剛碰到那處,隻聽到“破——”的一聲。那處突然像是一大塊q彈的布丁,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感覺到劍尖處收到了阻力,史邪嘴裏快速地念著咒語。紫金長劍身上猛地爆出一陣紫金光芒,長劍猛地刺入。


    史邪手腕用力猛地一劃,虛空突然被破開了一個大口子,瞬間燦爛的星辰和月光頓時傾瀉了出來。


    夏驚訝地看著堯原本在下方的大片江水開始迅速地幹涸,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耳邊突然聽到一聲悶哼,史邪猛地收回長劍,隻見船翁正捂著傷口躺在已經完全幹枯了的地麵上。


    “你為什麽。”


    “之前已經說過了,老朽隻是忠人之事,現在這樣也算是達成了。


    而且就算是我付出全力,你打敗我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我又何必。”


    船翁笑著搖了搖頭,隻見他的臉色開始慢慢地灰白下去,從腳開始迅速地變成了慘白的骨


    灰。


    史邪沉默地看著他,直到他完全的變成了一捧白灰,最終在一陣風中徹底地消散不見了。“這也算是圓了他的念想了。”


    夏堯走到史邪身邊和他一同望著麵前無垠的枯地。這裏再也沒有了浩瀚的江水,恢複了本就屬於它的模樣,再不會改變。


    □作者閑話:


    n0.175古鎮(十七)【二更】


    史邪沉默地點點頭,船翁活到現在也已經是逆天之舉了。


    世人皆想永生,當年秦始皇也想要永生,不惜耗費無數巨資和犧牲千萬童男童女,但是那時候的秦始皇可又怎知這永生的漫長與孤寂。


    就像那船翁,本該早已入土的身子,卻已另一種方式生不如死的活著。


    恒長歲月,孤身一人,獨守苦江。


    而他現在終是又重新化成一捧黃土,再回歸江中,其實對於船翁來說,這或許也不失是一件幸事。


    而在另一邊,一襲黑袍的人影正站在一個光幕前看著一片幹枯的河床憤怒地摔碎了手中的杯子,裏麵的液體緩緩流出浸濕了地板,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記。


    “廢物!你們通通都是廢物!”


    黑袍人怒氣衝衝地甩開身上的黑袍,煩躁地在房間中轉來轉去。


    哢哢的腳步聲在空寂的房間裏響起,顯得格外的刺耳,就像是催命的音符一般。


    “他們剩下的人呢?”


    思考了幾分鍾後黑袍人突然停下腳步猛地朝著房間的一角看了過去。聽到黑衣人的聲音,隻見一個身形佝倭的人影慢慢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這人手裏拄著一根陳舊的木質拐杖,花白的發絲稀稀疏疏地貼在頭頂上,臉上的皺紋如同


    溝壑一般。


    這人不是鎮長還能是誰。


    “剩下的人有四個人已經被我們控製了。”


    “四個人?”


    黑袍人頓了頓,聲音瞬間暗沉下去,語氣又驚又怒,沙啞的嗓音如同粗礪的沙石摩擦一般


    鎮長渾濁的眼珠緩慢地動了動,白須劇烈地抖動了起來。他哆嘹著身體撲通一下跪伏下去,頭顱緊緊的貼在地板上顫顫地發抖,看起來很是害怕。


    “主人……剩下那三個人似乎發現了什麽,打倒了我們的人就跑進了後山。我已經派人去找他們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緊抿著唇,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鎮長,黑袍人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想在於鎮長多說什麽,撩起黑袍走了。


    鎮長緊貼在地麵上輕聲地應答著,感覺到黑袍人的腳步漸漸走遠,直到完全聽不到聲音之後才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


    他顫抖著握著手中的拐杖,皮包骨般的手背上青筋激賁。慢慢地揭開袖子,隻見在他消瘦的手腕上竟纏繞著一道殷紅的紅痕。


    那紅痕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正在一鼓一鼓地跳動著,似乎隨時都會爆開一樣。


    粗糙的布料重新遮蓋住那道猙獰的紅痕,一聲若有若無地歎息傳出隨即又消失。-----


    “我們現在先回客棧嗎?


    小心地護著懷裏的小參,夏堯和史邪踩在幹涸的河床上。幹脆的泥片在腳下紛紛碎裂,聽得夏堯有些牙酸。


    “船翁已經死了,背後的那個人不可能沒有發現,而他們現在大約已經被控製了。”


    史邪說完,夏堯有些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那現在鎮子裏不是很危險嗎?那些村民……”


    “那些村名怕是和那船翁也是一樣的。”


    “你是說他們都是……活死人?”


    夏堯一驚,有些不敢置信。


    “沒錯,那個人的手裏應該有一樣能力非凡的東西,所以才能控製住這整個鎮子。”


    “難道是輪回珠……”


    夏堯的聲音很輕,可是卻也足以讓史邪聽到。伸手輕輕地攬住夏堯的肩膀,史邪安慰道。


    “不一定,我沒有感覺到輪回珠的存在,或許是其他的靈能異寶。”


    夏堯點點頭沒有說話,雖然史邪這麽說,但是兩人心裏都還是有些懷疑。而且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那麽一定會迅速地生根發芽。


    起碼現在夏堯已經完全認為這就是輪回珠搞的鬼了。


    上了岸,史邪小心地觀察著四周,帶著夏堯藏匿到一根大樹後麵把小參放了出來。


    為了以防被用特殊的方式找到,史邪還分別給自己和夏堯小參身上貼上隱息符,等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他們才從樹後麵走出來。


    “這符能夠隱藏我們的氣息,但是卻不會隱藏我們的身形,所以一定要小心避開人群。”


    史邪說完,夏堯立刻點點頭,就連小參嚴肅地點了點小腦袋。


    小心地躲藏著,史邪他們先往客棧的方向走去。好的是他們在路上沒有遇到一個村民,不過史邪他們也並沒有放鬆警惕。


    藏在一個小巷子裏探頭朝著客棧的方向看去,隻見客棧的大門緊閉,不像之前那樣,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


    “我們就這麽進去?”


    不確定李傑他們是不是還在客棧裏麵,夏堯小聲地向著史邪詢問著。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


    聽史邪這麽說夏堯也不問為什麽,直接點點頭拉住小參藏了起來。


    沒有了擔心的人,史邪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獨身一人朝著客棧迅速地掠了過去。


    抱著小參看著史邪身影極快地進入到客棧之中,夏堯心裏也沒有多大的擔心,畢竟史邪的能力夏堯還是知道的。


    “媽媽,為什麽我們不能回去?”


    小參抱著夏堯的脖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們現在遇到了不好的事情,而造成不好事情的人可能就在客棧裏麵,所已經客棧裏麵已經不安全了。”


    沒有糊弄小參,夏堯耐心地用他能理解的語言解釋著。果然當他一說完,小參立刻點點頭乖巧地把臉埋進夏堯的脖頸處。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隻見史邪的身影就閃了回來。見他回來,夏堯立刻抱著小參湊了過來“怎麽樣?”


    “客棧裏麵已經沒有人了。”


    夏堯皺眉一想,客棧裏麵沒有人,也就說明著他們或許已經遇難了。但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或許他們也可能是已經逃走了。


    “如果他們逃走了那也好,但是如果他們是被抓起來了,那我們從哪裏找他們。”


    夏堯的話也正是史邪正思考的,現在所有事情都被罩在一團迷霧之中,沒有一點頭緒。


    “小哥哥,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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