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大獲全勝


    七萬大軍,瞬間潰敗,隻在一時之間。


    麵對已經倉皇而逃的韃子,陳操絕對不拖遝,立刻命令騎兵追趕,步卒協同:“傳令,至多追出三十裏,必須後撤。”


    “是...”


    “恭喜伯爺...賀喜伯爺...”韓順朝著陳操拱手行禮。


    諸衛指揮使大多追了出去,現在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韓順的鎮江衛因為被陳操安排為殿後部隊,所以即便此刻追出去也於事無補。


    陳操放聲大笑,然後道:“韓指揮,打勝仗的感覺如何?”


    韓順也笑道:“舒坦,能殺韃子,回去之後也是談資。”


    “鎮江衛並未受損,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陳操笑完便又恢複了平常:“咱們重創了額亦都的軍隊,努爾哈赤必然不會小瞧了咱們,北上廣寧還是艱難萬分,鬆江衛損失慘重,後麵的戰事,韓指揮,得靠你鎮江衛為前鋒隊了。”


    韓順肅穆拱手:“伯爺放心,隻要末將還活著,鎮江衛絕對不會後退一步。”


    打掃戰場的事情很複雜,陳操命令宋澈負責,然後帶著人回衛城休息,從昨晚到現在,他還未閉眼睡覺。


    在衛城指揮使的府邸內,摟著張春瑤熟睡過去。


    直到第二天辰時左右才醒。


    一到大堂,各位指揮使都早已等候多時,見著陳操走進,紛紛起身拱手行禮。


    陳操坐下,便道:“各位可都有休息?”


    “趁著昨晚睡了幾個時辰,因為大勝,所以有些興奮。”翁林誌當先說道。


    “哈哈哈...”堂中紛紛開口大笑起來。


    陳操也笑了笑,然後盯著宋澈:“時秀,斬獲如何?”


    宋澈是負責人,那好登記造冊的本子遞給陳操:“各部斬獲豐盛,俘虜三萬餘人,陣斬一萬三千餘,俘獲戰馬四千,糧草軍資待記。”


    “好,”陳操點頭:“本伯做主,各衛士卒所得,皆歸本人,不用上交。”


    “謝伯爺...”堂眾人紛紛拱手。


    這是最安逸的事情,每個士卒在斬殺敵人後都喜歡搜刮敵人身上的錢財物資,有的人一下子就能搜刮一百兩銀子,這可是比當兵更賺錢的好事情。


    “伯爺,俘虜怎麽辦?”在大場合上,宋澈都會尊稱陳操:“還有不少受了傷的韃子。”


    陳操皺眉道:“薩爾滸我軍兵敗,但凡受傷的士卒,那些個韃子都會補刀殺了他們,敵人不仁,咱們也就不義了,傳令,所有真韃子,一律砍下頭顱,做成京觀,以示後人,耳朵切下來,醃製好之後帶回去請賞。”


    “是...”堂中人異口同聲的抱拳道。


    說完陳操盯著宋澈道:“為防再次發生遼陽之禍,俘虜之中,在韃子那邊有妻兒的,一律放歸。”


    “放虎歸山?”宋澈皺眉。


    陳操點頭:“放他們之前把他們帶去看做好的京觀,告訴他們,若是日後在戰場上俘虜他們,那就是他們的下場。剩下的人,隻要妻兒老小都在大明的,全部接納,編入各衛之中,補充兵員,多的,就地整編,韃子不是講金州、複州、蓋州的地方全部空出了嘛?我會上奏朝廷,讓他們將功補過,重新編入衛所之中。”


    “是...”


    “伯爺,我軍下一步怎麽辦?”林國棟拱手問道。


    “劉愛塔的軍隊駐紮在海州,若是我們急攻海州,韃子會不會受到刺激然後回軍救援?”龐誌歡拱手問道。


    陳操聽完後搖頭:“努爾哈赤此次誌在廣寧,據錦衣衛探報,韃子是準備以遼河為界,傾吞我遼北之地,河東歸他們所謂的大金國,河西歸我大明,但他們要河西不設防。”


    “不設防?”韓順皺眉:“朝廷應當不會答應這種條件。”


    “沒錯,”陳操點頭:“若是朝廷沒有奪回遼陽的想法,又沒有力量保全廣寧,那麽隻能與韃子劃河為界,河西不設防,是廣寧以南錦州以北的細河為界,”陳操指著身後的地圖:“但韃子要的河西不設防是整個山海關之前。”


    堂中氣氛一下便變的冷清,陳操便道:“咱們還有十四天時間,額亦都戰敗,他們傳消息過去至少三天,是以,今日晌午之後,全軍拔營起程,北上廣寧,不能耽擱,若是被努爾哈赤發覺,少不得會在半道攔截咱們,他們可是有七萬女真騎兵精銳,說實話,本伯並沒有那個信心可以打敗他們。”


    連陳操都說自己沒有打敗對手的信心,堂中的人一個個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們當中,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參加遼東的戰事。


    陳操接著道:“軍品物資先行出發,本伯會令水師沿海運送,韃子的水師據說都是我大明朝的人,戰鬥力應當沒有我軍水師厲害,壓製他們完全可行。”


    “伯爺,既然水師可以抵達,咱們為什麽不在當初直接乘坐水師的戰船在雙台子河口登陸?那裏距離廣寧不過百裏,急行軍兩天兩夜即可抵達。”韓順反問道。


    陳操訕笑著搖頭,然後嘴角翹起:“韓指揮當真覺得韃子傻。”


    一眾人都等著看韓順的笑話:“伯爺何意?”


    陳操站起身,指著地圖:“韃子為了防止蓬萊水師騷擾沿海,從廣寧被圍開始,便在大淩河與雙台子河口等地安排了遊曳的騎兵,咱們這麽多人,水師艦船又大,還未靠近河口便會被發現,等到咱們登陸之時,韃子的騎兵早就等在岸邊了,到時候就不是連雲島登陸那麽簡單了,你以為等你的隻有五六千騎兵?笑話,這麽大的目標,少了一萬本伯把腦袋砍下來給你當夜壺。”


    韓順當下尷尬不已,陳操見狀接著道:“咱們此次連雲島登陸純屬僥幸,韃子分不了多的騎兵出兵,昨晚若是他們有一萬騎兵,說實話,擋不擋得住都是個未知數,更別提他們早就知道了咱們的動向,而我軍隻是占了海船快,若是額亦都的大軍於騎兵同時在,不說多了,就昨晚的騎兵外加兩萬步卒,今日你我盡是韃子的階下囚。”


    堂中人個個倒吸一口涼氣,被陳操這麽一提,想來確實是那麽回事,龐誌歡拱手:“伯爺,咱們被出賣的事情伯爺可有上書稟告朝廷?”


    “當然,”陳操匪氣一下就來了:“本伯自詡不是什麽好人,吃了這麽大的虧,怎麽可能任人魚肉。”


    陳操在戰鬥結束之後便寫好了報捷的奏報以及給許顯純的密報,自己乃是閹黨,許顯純絕對不會藏著,大家都是自己人,並且陳操還添油加醋,想來日後定有好戲看。


    “出賣之事暫且不提,關鍵還是北上,咱們追趕敗亡韃子的腳步,興許還能在他們反映過來之前趕到廣寧。”


    “伯爺,”宋澈拱手:“劉愛塔的敗兵還在海州衛,他們若是劫了咱們的後路怎麽辦?”


    “不會,”陳操搖手:“海州衛乃是防備遼陽的重要衛城,劉愛塔未得努爾哈赤的命令絕對不會擅自行動,再說,昨天可是把他們都打怕了。”


    陳操並沒有當著眾人說劉愛塔有歸降的意願,再怎麽說萬青也沒有明確告訴他這件事情。


    “各位,下去傳令,各衛軍卒迅速吃飯,午後出發。”


    “是..”


    ...


    七月十三,廣寧衛,廣寧衛城


    王化貞與熊廷弼兩人正在商談要事,重點在於西興堡與鎮武堡到底守不守的問題。


    王化貞的一貫主張是集結優勢兵力,撤盡廣寧周邊各堡的軍卒入城中,然後找恰當時機與努爾哈赤一決死戰。


    熊廷弼與其都是文官出身,但其重點在於西平堡與鎮武堡乃是廣寧前哨的重要堡壘,在西寧堡丟失之後這兩個地方是唯一可以前出遼河的地段,更何況那是大明的土地,丟不得。


    “熊大人,如今賊酋已經渡過了遼河,兵鋒就在西平,各堡守軍不足,怎麽與之抗衡?”王化貞說著便有些生氣了。


    熊廷弼除了與王化貞有‘經撫不和’之外,更是看不起王化貞,覺得他隻會一味的逃跑,特別是上奏‘以六萬人踏平遼東,收複遼陽’這些話,但就是這種大話,天啟皇帝最是喜歡,不然也不會讓王化貞來繼續做遼東巡撫。


    “王大人,本官還是那句話,勸你最好不要放棄那些堡城,否則對廣寧不利,本官今日前來也是因為孫督師的麵子上,多的就不說了,你好自為之,告辭。”


    熊廷弼拍屁股走人,王化貞氣的蹬鼻子上臉,其親信遊擊孫得功便拱手:“大人,末將以為熊大人的話有道理。”


    王化貞倚孫得功為心腹,見其給熊廷弼說話,當下就不滿了:“你是誰的人?怎麽與那廝說話?”


    孫得功感歎道:“西平堡和鎮武堡極為重要,要想保證廣寧安全,還得先保西平。”


    王化貞見孫得功如此,便也同意:“如此,命你與祖大壽帶軍兩萬前往支援西平,告訴祁秉忠,無論如何守住西平。”


    “末將得令...”


    孫得功剛要走,王化貞想起一事,便問道:“對了,本官想起一事,聽聞朝廷派了定武伯陳操帶了三萬南軍北援,他們現在在何處?”


    孫得功眼睛一轉,道:“他們在蓋州登陸,打敗了賊酋五大臣之一的額亦都所率七萬軍隊,想必已經在趕來廣寧的路上了。”


    “嗯,”王化貞沉思之後道:“即刻派人去聯係他們,若是抵達,讓他們直接去西平堡救援。”


    “是...”


    “報...”一名傳令兵走進:“啟稟大人,熊大人派了總兵劉渠率軍兩萬前往鎮武堡。”


    “哼...”王化貞鼻子裏出氣,也不搭理,然後盯著孫得功:“得功,此次全靠你了。”


    孫得功抱拳:“請大人放心。”


    熊廷弼的指揮所在後屯衛,距離廣寧城四十裏,離開之前便命總兵劉渠增援鎮武堡,若是西平堡事有不諧,讓劉渠直接帶兵過去。


    參議邢慎言拱手:“大人,下官記得朝廷派了南軍救援。”


    “對啊,”熊廷弼一拍腦門:“怎的把他們忘了?定武伯現在在何處?”


    “蓋州大捷之後就北上了,朝廷讓他們在七月十五之前抵達廣寧,現在十三,應該就在路上,聽聞有操江水師的戰船出現在了雙台子河口,應當是他們。”邢慎言道。


    僉事韓初命皺眉:“沿海都有韃子的騎兵,他們這麽大張旗鼓的登岸,若是被韃子阻擊,那可不得了。”


    熊廷弼覺得很有道理,便急聲道:“快派人去聯係他們,告訴定武伯一定要幫祁秉忠和羅一貫守住西平。”


    “大人,據報,”邢慎言小聲道:“定武伯在蓋州登陸之時遭到了韃子騎兵的偷襲,定武伯給朝廷奏報有人透露了他們行蹤。”


    熊廷弼眉毛一跳:“還有這等叛國之人?”


    “據說,定武伯原定在旅順登陸,但後麵卻改在了蓋州,這可是秘密軍情,定武伯隻把這個消息傳給了孫督師。”邢慎言接著道。


    韓初命冷笑:“說不定是他定武伯先頭吃了敗仗故意找的理由罷了,那些武夫總是習慣如此。”


    熊廷弼當下就打斷了他的話:“不可能,蓋州大捷之後,他完全可以把上岸受損的事情添加在蓋州之戰上,沒有人會傻到將這件事情主動提出來。”


    邢慎言點頭:“大人說的對,據山海關傳來的消息,孫督師得知後大為震怒,下令嚴查。”


    “結果呢?”熊廷弼問。


    邢慎言搖頭:“聽說知道這個消息的隻有孫督師和在寧遠的袁崇煥。”


    熊廷弼是真心為遼東,聽到這裏心中很是不爽:“國家大事麵前,這些人還在互相碾軋,陳操那邊出了事情對朝廷沒有一絲好處,這幫人怎麽就看不明白?”


    熊廷弼孤傲甚重,並無固定黨派,但於各黨都在交好,屬於多處下注之人。


    “傳令,先給西平送糧食過去,還有,將行轅遷到閭陽去,方便統籌。”


    “是...”


    ...


    “趙信,前方是哪裏了?”


    “伯爺,再走十裏就是大遼河了。”


    “傳令,全軍就地整備,立刻建造營寨,防止韃子偷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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