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家眼見他走出家門,看向他的背影,並沒有一個人出聲。


    此時眾人心裏都清楚不過,孫二狗的名聲臭了,曉得自己在家裏呆不下去,趕緊找個洗手的借口出去避風頭。


    也不知道他這一去,會不會在回來,弄不好自家的宅院都不要了,從此遠離大柳村這個是非之地,免得以後讓村民在背後戳脊梁骨,畢竟,殲屍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啊。


    “這龜兒子自己滾了也好,省的在這裏礙眼,虎了吧唧的玩意兒,啥缺德事他都敢做,咱村的臉都讓他給丟光了。”陳景華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盯著孫二狗消失的方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歎了口氣,說道:“算了村長,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啥都沒用了,咱們大夥還是合力把這女屍給製住吧。”


    “對對,讓這龜兒子給我氣的,險些把大事兒給忘了。”陳景華一拍大腿,衝我問道:“這繩子捆完了,接下來該咋整?”


    “啥也不用整,就一個字,等!”


    “啊,這就完了?”陳景華微微一愣,問道。


    我笑了笑,說:“沒錯,隻要咱們大家挨到天亮,就是勝利。”


    我見他還是一臉的疑問,便又把白僵懼怕陽光的事給他講了一遍。


    當他知道眾人一旦堅持到天亮,白僵就會被太陽照射成灰燼後,連忙頻頻點頭不已。


    陳景華聽我講完後,當即大手一揮,對眾人呼喊道:“雙喜說了,暫時沒啥事兒了,想必大家忙活了一晚上都已經累了吧,該休息的休息,餓了孫二狗家裏有現成的糧食,你們可以燒火做飯填飽肚子。”


    “不到天亮,誰也不許回家,吃喝拉撒睡都要在這。”我趕緊加了一句。


    陳景華輕咳一聲,緊跟著我喊了一嗓子:“聽見沒,都按照雙喜說的話去做,今晚全部留在這裏,誰要是敢半夜偷著溜走,以後就給我滾出大柳村吧,咱們村不留貪生怕死,窩囊之輩。”


    村長就是村長,說話的力度可比我的要震懾多了,原本有幾個心裏膽怯的村民,想要偷偷溜走,被他一句話嚇的頓時定在原地。


    此時大家心裏都明白,長夜漫漫,今晚說什麽也回不去自己家了。


    何況大夥折騰了大半夜也是餓急了,人一多,膽子大,倒也沒啥可怕的,便七手八腳的在孫二狗家裏生起了火,開始淘米做飯。


    不一小會兒,院子裏就被人擺上了幾張圓桌,等飯菜做好後端了上來,有的村民不知道在哪淘來一瓶酒,挨個桌子滿上。


    一時間,眾人開始有說有笑的圍著圓桌吃喝,幾杯酒下肚,膽子又壯了幾分,開始熱火朝天的交談著,沒有一點緊張的氣氛。


    要不是院子中間還擺著一口大棺材,不明白情況的人,還以為這吃喝的熱鬧景象,是誰家有喜事在大擺宴席呢。


    可是,正當我們這一幹人喝的盡興之時,忽然棺材裏傳來了咚咚的聲響,就好像有人在用重物,不停地擊打棺材板子一樣。


    第69章 去找大公雞


    這一下,大家夥聽到動靜,紛紛放下酒杯,一臉驚慌的向棺材望去,各自眼中閃過不安之色。[書庫][].[].[>


    瞬時間,原本熱鬧非凡的大院變得鴉雀無聲,隻有棺材內的響聲在院子中不停回蕩。


    每當響起一次,聲音便如同一柄大錘般敲擊在眾人的心口窩,忍不住令人神經猛地一下繃緊。


    “咚咚咚”


    眼見棺材內的響聲越來越大,眾人都坐不住了,私底下開始低聲交談起來,語氣中充滿了擔憂之意,一股緊張的氛圍開始在人群中擴散。


    “詐屍了?”


    “屍體活過來了!”


    “不會跑出來咬人吧?”


    這也不怪大家心裏害怕,都是地地道道,老實巴交的農民,啥時候經曆過這種陣仗?此刻要不是礙於村長的威嚴,大家夥沒準嚇得撂挑子逃跑了。


    “慌個啥?不就是一具死屍嗎?就算她活了,也是臭水溝裏的泥鰍,還翻不起大浪!更何況還有雙喜在這呢,你們怕個球?”


    陳景華吼了一嗓子,嗬斥完大夥,胡亂的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轉過頭又對我問道:“雙喜呀,這白毛怪不會跑出來,鬧出啥幺蛾子吧?”


    我一見他擦冷汗的模樣,就知道他比大夥強不到哪去,心裏肯定也是擔驚受怕的,怕那白僵突然蹦出來作怪。


    說實話,不光是陳景華,就算我聽到棺材內傳來的動靜,小心肝也是撲騰撲騰的一陣狂跳。


    雖說這幾年道法我學的甚是熟練,但畢竟實際應用的機會極少,等現在一見真章的時候,心裏就不免有些緊張了。


    不過我現在是大夥的主心骨,說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為過,所以我臉上肯定不能露出膽怯之色。


    我當時就麵不改色的對眾人說:“大家不必擔心,棺材用黑狗血浸泡過的麻繩捆死,咱們防範措施做的好,它根本逃不出來的。”


    “對,大家就放一百個心吧,雙喜可是蔣道長的關門弟子,本事大著呢,一個白毛僵還翻不出他手掌心。”等我一說完,鐵柱連忙對眾人安慰道。


    這時二蛋也伸手指了指,綁在我腰間的布袋子,說了一句:“大家都別慌,雙喜的法器一件都沒有派上用場呢,要是那白毛僵敢出來,一桃木劍照它心口窩紮去,保準給它來個透心涼,死翹翹。”


    說完,二蛋還雙手揮舞,還做出了一個舉劍衝刺的動作,頓時逗得大家噗哧一樂,原本緊張的氣憤得到了緩解。


    我不動聲色的向二位兄弟遞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這倆小子行,夠講究,有義氣,關鍵時刻還知道幫著我打圓場。


    “好了,既然雙喜說沒事,大家就別瞎尋思了,它愛咋敲就咋敲吧,咱們繼續吃飯,不用搭理它。”陳景華見棺材響了半天,也沒啥異象,便拍了怕手,對眾人說道。


    大家夥紛紛點點頭,又轉過身來,繼續喝起了酒來,不一會,院子裏又熱鬧起來,而那棺材,依舊在那裏響個不停。


    這頓飯吃完,已經到了後半夜一點多鍾,有的村民酒喝的不少,終於扛不住困意,紛紛鑽進孫二狗的屋裏睡覺去了。


    過了不一小會兒,屋裏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就跟打雷似得。


    不過也有少數的幾人陪著我看守棺材,其中就有鐵柱,二蛋,還有村長陳景華。


    他們三個也是眼皮打架,嗑睡連連,不過見我絲毫沒有睡覺的意思,他們也不好丟下我一人進屋睡覺,隻能打著哈欠,陪我硬挺著。


    棺材內的聲響一直持續了大半宿,倒也沒出啥大狀況,但是聲響聽的我們幾個耳根子發癢,幾乎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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