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之前無為寺的一侍衛帶領數十騎來到崇聖寺,妙生出門相迎,侍衛鞠躬作揖說道:“在下大理內衛長葉禮,先謝過大師和莊公子昨日無為寺救命之恩。”


    妙生雙手作十,回應道:“南無阿彌陀佛!”


    莊璧南說道:“葉大哥無需多禮!請問今日陛下是否有旨?”


    葉禮說道:“陛下與眾多大臣在大理城外蒼山雲弄峰下設有文武宴,陛下請莊公子一起參加!”


    妙生說道:“莊公子,陛下既然召你去雲弄峰,你就隻管去吧!”


    說罷,莊璧南與葉禮一起上馬,往蒼山雲弄峰而去。行至雲弄峰下,這雲弄峰終年雲纏霧繞,如仙似幻。山峰與雲,若隱若現,若即若離。峰下有溪水;溪水從雲弄峰上婀娜蜿蜒流淌而下,色澤如冼如練。行至溪水畔,有一石龜,背上背著一塊青石大碑,高約八尺,上麵刻著三字:霞移溪。


    莊璧南為雲弄峰下美景所陶醉,對著青石碑念道:“霞移溪!”


    葉禮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大理城外的蒼山有十八溪十九峰!”


    莊璧南回應道:“十八溪十九峰?”


    葉禮說道:“不錯,前幾日我們所在無為寺是在蘭峰之上,十九峰分別為:雲弄、滄浪、五台、蓮花、白雲、鶴雲、三陽、蘭峰、雪人、應樂、觀音、中和、龍泉、玉局、馬龍、聖應、佛頂、馬耳、斜陽。”


    莊璧南道:“那十八溪呢?”


    葉禮說道:“每兩座山峰之間有一條溪水奔瀉而下,流入去洱海。這就是著名的十八溪,溪序為:霞移、萬花、陽溪、茫湧、錦溪、靈泉、白石、雙鴛、隱仙、梅溪、桃溪、中溪、綠玉、龍溪、清碧、莫殘、葶溟、陽南。”


    莊璧南道:“果真是奪天地造化之功。”


    莊璧南與葉禮,到了雲弄峰下,碧空如洗,隻見到一條乳白色的雲帶,猶如盤居在整個蒼山的一條的玉帶。往前走了數百米有一泉水,泉水清澈見底,花香薰人,彩蝶嬉戲。


    經過蝴蝶泉後,便看到段正嚴設的文武台,把這文武台設在雲弄峰下,也是別出心裁。


    葉禮領著莊璧南走近文武台,一看,台前有了千斤大鼎,鼎下幹柴烈火。莊璧南見鼎中油鍋沸騰心道:看來方臘也派人來大理做說客了,大理君臣如此安排,應該是擔心有人效仿‘酈生說齊’而又反複無常,故以火鼎油鍋以作震懾。


    葉禮帶著莊璧南見到段正嚴和大理文武大臣,先是對段正嚴行禮。


    段正嚴說道:“莊公子免禮!”


    文武宴上,段正嚴坐中間,左側坐了四位文臣,右邊坐四位將軍,在四五十歲之間。


    段正嚴依次介紹左邊四位文臣說道:“左邊第一位,這是我大理國相國—高量成、第二位大理國大司徒—高泰正、第三位是大理國大司馬—華安、第四位是大理國司空—高明清。”


    接著段正嚴又依次介紹右邊四位將軍,說道:“右邊第一位是我大理鎮國大將軍—高智顯、第二位大理國平南大將軍—芮伯、第三位大理國征西大將軍—高明德、第四位大理國定南大將軍—範芝。”


    莊璧南聽道段正嚴的一一介紹後,都行目禮。因為名字太多,沒能一一記住。但他清楚記得:大理八大臣中有五位是姓高。


    此時段正嚴說道:“宣明教使者覲見!”


    說完,宦官帶了一位四十來歲中年,那中年身著華服,頭戴玉簪、胡須微微、麵色黝黑,這正是方臘的三弟方貌。


    方貌上前跪下向段正嚴行禮說道:“江南國皇太弟、明教副教主,聖火王—方貌,參見大理皇帝陛下!”


    眾文武聽後紛紛大笑。可能想到這方貌和其兄方臘本是流寇出生,入了明教,當了明教正副教主就算了,如今自封皇帝,方貌更自稱“皇太弟”。


    段正嚴心裏也暗自發笑,表麵嚴肅的說道:“使者請起!”


    段正嚴先問方貌,說道:“明教使者今日前來,可知我滿朝文武為何要在這雲弄峰下,起火煮鼎?”


    方貌雇工出身,以前大字都不識幾個。當副教主後勉強會認了一些字,他哪裏懂得“酈生說齊”的典故?便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這個實在不知。”


    段正嚴接著對莊璧南說道:“莊公子,今日與你一同前來明教使者,送來黃金十萬兩,白銀三十萬兩要與大理聯盟。我不知如何是好,就聽取滿朝文武的意見,在大宴上設了大鼎。你可知道這是何意嗎?”


    莊璧南答道:“陛下能有此舉,難道能不明其意嗎?”


    段正嚴微微笑道:“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嘛!”


    莊璧南答道:“陛下仁慈博愛,當世無雙!”


    段正嚴道:“嗯?你來說聽聽...”


    莊璧南指鼎說道:“晚輩聽聞在魔教,火為教中聖物,而今日前來大理的更是魔教的副教主、聖火王。陛下您準備的熊熊烈火,不正是聖火王之所愛嘛!”


    此刻,方貌聽後,似乎所有不解,頗為震驚。喊到:“陛下這……”


    段正嚴聽後沒有理會方貌,而是繼續問莊璧南,說道:“那麽,為什麽下油鍋的就是聖火王呢?而非……”


    莊璧南待段正嚴還未說完,便義正嚴辭的說道:“陛下,晚輩聽聞:魔教之亂;始於唐朝安祿山,其教義為世不容,對不從者、不信奉者、不入教者,血腥屠戮!所以在大唐朝廷的打擊之下,轉入地下傳教。陛下之國自太祖皇帝開始崇佛,佛教的教義以仁善、普渡眾生為準,陛下若與魔教結為聯盟,豈不是辜負無數佛門前輩含辛茹苦創立的萬世大乘!”


    段正嚴說道:“果然能言善辯,但是方臘此次給大理國送了黃金白銀;而且許我大理滅宋之後,割讓長江以南,湘水以西土地歸大理。”


    莊璧南說道:“陛下,晚輩啟程來大理之前家父從朝中已經得知,我大宋皇上已把原本準備征遼的西北軍三十萬南下杭州,圍剿方臘。我大宋西北軍常年與西夏黨項軍作戰,戰力極強。方臘流寇遇見地方團練,還能一戰;但要遇見大宋的西北軍,便是‘羊入虎口’。


    我敢推斷不出半年,必然大敗魔教軍隊,生擒方臘!陛下此時若能助我大宋一臂之力,我大宋皇上一定會回報大理,反觀,陛下若在此時,與魔教聯盟;方臘本已是朝不保夕。敗亡隻是多幾個月,少幾個月的問題!而大宋北麵的西夏與契丹,已經被遼東剛剛崛起女真軍隊牽製著。大宋三十萬軍隊攻破杭州後,是往西,還是往北,亦或是往南。晚輩就不得而知了……”


    莊璧南還未說完,高量成見莊壁南言語之中有威脅大理國之意,便大聲怒道:“莊公子,住口!”


    此時方貌見高量成怒吼莊璧南,站在一旁心裏暗笑。


    段正嚴用手向高量成示意,令其閉嘴,然後段正嚴從座位走了下來,對莊璧南說道:“大宋像公子這樣的人才有多少?”


    莊璧南用手指下自己胸前,然後搖頭說道:“如晚輩這般…車載鬥量,不可勝數!”


    段正嚴大笑道:“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


    段正嚴回到座位對高量成使了眼色,高量成便起身說道:“今日雙方來使,各執一詞。我大理國不但崇佛,而且尚武。我君臣之意:待午時之後,諸位一起上雲弄峰。由明教聖火王—方貌與大宋莊公子在雲弄峰頂比武定勝負。勝者再議與我大理結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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