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蘇搖搖頭說道:“那倒沒有,不過,他去療養院之前特意交代過,說是如果見到你的話,讓我給你帶句話。”


    周繼堯驚訝道:“什麽話?”


    歐陽雲蘇一臉茫然道:“我也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他隻是讓我告訴你,你當年存放在楊釗看守所裏的保健品並沒有過保質期。”


    周繼堯站在那裏怔怔地楞了一會兒,隨即冷笑一聲,說道:“我看老唐也有點老糊塗了,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嘴裏雖然這麽說,心裏卻跟明鏡似的,很顯然,這是唐斌發出的最強烈的警告,因為這件事可以要了他的命。


    第595章 殺人未遂


    齊波退休之後就搬到鄉下去住了,老婆去世之後,齊真姐妹不放心讓老父親一個人住在鄉下,於是在二道河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上購買了一套小四合院讓齊波住,並且還雇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在家裏做全職保姆,照顧齊波的日常生活。


    不過,齊真和齊妍並沒有跟父親住在一起,兩個人都忙於自己的事情,隻是周末的時候偶爾過來探望。


    好在齊波晚年喜歡清靜,不願意有人打攪,除了早晨和晚上在外麵散散步之外,每天基本上都躺在院子裏那顆桂花樹下麵的搖椅上看看報喝喝茶,日子過的也倒清閑。


    這天晚上,齊波簡單吃了點晚飯之後本想出去散散步,可看看天空已經變的陰沉沉的,並且已經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隻好打消了出門的念頭。


    在院子裏擺弄了一會兒花花草草,雨漸漸大起來,齊波讓保姆鎖上了院子的大鐵門,自己回房間看電視去了。


    天漸漸黑下來,齊波的臥室亮起了燈,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街道的南頭開過來,在路過齊波院門的時候明顯放慢了速度,不過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緩緩開了過去,消失在街道的北頭。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這輛車又從北頭開過來,緩緩駛過齊波家的門口,消失在了南頭的雨夜中。


    在接下來的另個小時裏,這輛車又好幾次從齊波的家門口開過去,最後一次路過齊波的家門口之後,這輛車並沒有開走,而是停在了距離齊波院門十幾米的地方,然後熄滅了車燈,但沒有看見有人從車裏麵出來。


    約莫十一點左右,齊波的房子裏隻有一扇窗戶還亮著燈,不過,已經拉上了窗簾,半個小時之後,燈光熄滅了,顯然,屋子的主人已經睡下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雨越下越大,車裏麵的人仍然沒有動靜,這個時候街道上不僅看不見行人,也沒有車輛通過。


    約莫一點鍾左右,那輛車的車門終於打開了,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裏麵鑽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雨衣,頭上戴著雨帽,看不清楚他的臉。


    男人站在車門跟前看看街道兩頭,然後把抽剩的半截煙丟在地上用腳踩了幾下,這才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慢走到了齊波的院門跟前。


    就在這時,南頭有車燈閃爍,有一輛車開了過來,男人馬上蹲在地上假裝綁鞋帶,等那輛車駛過之後才慢慢直起身來。


    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之後,男人忽然伸手敏捷地三兩下就從大門翻進了院子,然後蹲在地上通過鐵柵欄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這才貓著腰迅速跑到了房門跟前。


    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在門上擺弄了一會兒,隻聽哢噠的一聲,大門打開了,男人迅速回頭看看雨蒙蒙的街道,然後一閃身進了屋子,並且輕輕合上了房門。


    屋子裏黑乎乎的,靜悄悄的,男人在黑暗中站了幾秒鍾,豎起耳朵聽聽動靜,然後惦著腳尖慢慢朝最裏麵的一扇房門靠近。


    那扇門正是齊波的臥室,房門雖然關著,可並沒有上鎖,男人輕輕把門推開了一條縫,屋子裏黑乎乎的,等適應了一下光線之後,還是能夠分辨出床上躺著一個人,被子幾乎遮住了腦袋。


    男人屏住呼吸慢慢走到了床跟前,而睡在床上的人渾然不覺死亡正在靠近,隻見男人輕輕地拿起床上空著的一個枕頭,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頭慢慢掀起幾乎蒙在腦袋上的被子正準備下手。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人好像忽然醒過來了,沒等男人的枕頭壓在他的臉上,嘴裏突然大喝一聲,整個人幾乎是床上跳了起來,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身上。


    這一腳的力道顯然不輕,踹的男人身子往後接連倒退了三步,他顯然有點懵逼,搞不清楚一個快九十歲的老頭哪來這麽大的力量。


    隻是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一隻手馬上伸進了口袋,可床上的人動作比他更快,還沒等男人從口袋裏掏出槍來,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經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敢動一動就打死你。”一個男人沉聲說道。


    與此同時,外麵已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臥室的門打開了,從外麵衝進來三四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把闖入者按在了地上,並且戴上了手銬。


    正好燈亮起來,一個男人掀掉了闖入者的雨帽,揪著他的頭發仔細看看他的臉,一臉震驚地說道:“這麽是你?”


    另一男人不解地問道:“怎麽?你認識這小子?”


    那個男人一臉吃驚道:“這不是工人路派出所的李建兵嗎?”


    那個男人一聽,說道:“好哇,警察居然幹起了殺手的勾當,這下夠這小子喝一壺的了。”


    說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然後說道:“齊局,你真是神算啊,這幾天算是沒有白守,還真抓到了一個,我現在就把人送過去。”


    正說著,隻見齊波穿著睡衣從外麵走進來,盯著跪在地上的男人打量了幾眼,問道:“誰派你來的?”


    闖入者一臉沮喪的樣子,不過並沒有出聲。一邊的男人說道:“老局長,你可能不認識他,他是咱們工人路派出所的人,齊局還在等著呢,我現在就把人送過去,要不了多久就知道他是在替誰賣命。”


    齊波一聽,站在那裏怔怔楞了好一陣,最後擺擺手,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出去,看那顫巍巍的樣子,顯然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李建兵今年三十二歲,是二道河工人路派出所的一名刑警,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闖入一個設計好的陷阱。


    直到被抓到公安局,腦子裏還有點轉不過彎來,不明白自己的同行們是從哪裏得知自己要行刺的消息,因為知道這件事的隻有他和雇主,難道雇主會出賣他?沒理由啊。


    在二道河公安局的審訊室中,齊真親自主持對李建兵的審訊,沒想到李建兵壓根就沒有做任何抵抗就對自己的最新供認不諱。


    他承認自己是為貳拾萬塊錢才接的這個活,不過,他雖然以前也為了錢幹過替人討債之類的勾當,但殺人還是第一次。


    在他看來,殺一個已經半截子入土的老頭不僅不費力氣,也沒有罪惡感,何況齊波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既然人家出這麽大一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你的雇主是誰?”齊真問道。


    “是個女人,我隻知道她叫丁香花。”李建兵沮喪地說道。


    “她既然雇用你,你們難道不認識?這個丁香花是哪裏人?幹什麽的?”齊真問道。


    李建兵搖搖頭說道:“我確實不認識她。”


    齊真哼了一聲道:“如果你們不認識,那她怎麽會找上你呢?”


    李建兵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也奇怪呢,不過,她好像知道哪些警察會接這種活,我懷疑她本人可能就是警察。”


    齊真吃驚道:“你憑什麽認為她是警察?”


    李建兵猶豫了一下說道:“這隻是一種感覺,當警察的人難免都有點職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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