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工臉上帶著笑:“這是趙監工從廣東順德帶回來的紅曲米酒,味道非常好喝,宮本先生也很喜歡,平時他根本就不拿出來,說明你們三位是貴客啊。”秦震看了看郝運,兩人同時從廚工手裏接過飯碗,打算先吃完再說。


    菜做得很好吃,郝運說:“真他媽可惜,要不是我認識那個吉姆,真想在這兒多呆幾天!”秦震催促他快點兒吃,不然等吉姆他們跳完舞,說不定溜達出來散步,再看到你可就慘了。郝運這才想起還有這檔子事,也無心多吃,草草吃完之後就躺在床上,開始大聲呻吟。秦震則先叫了幾聲,然後就推開門,打算去找宮本誠。沒想到宮本誠已經聽到郝運的叫聲,從斜對麵自己的房間出來看情況。


    “我、我肚子疼得不行啦……”郝運把眉頭皺成個大疙瘩,咬緊牙關。


    宮本誠問:“剛吃過飯就開始疼嗎?難道是菜變質?可現在已經是深秋,天氣這麽涼,按理說不應該啊!”秦震說有可能是哪個菜做的方式不對,食材有衝突,又說郝運以前就有胃疼的毛病,一疼起來就得馬上送醫院。


    “要吃哪種藥嗎?”宮本誠說,“我這就讓司機開車去鞍山城內的藥房買藥!我認識一個開藥廠的老板,在城內有好幾家藥店,中藥和西藥都有。”秦震搖搖頭,說必須得送去醫院輸液,要不然就會疼暈過去。宮本誠也著起急來,連忙找來司機,讓他立刻將郝運送去鞍山城裏的xx醫院,又告訴同去的秦震,說跟那家醫院的院長關係很好。


    就這樣,秦震陪著郝運連夜讓司機載著從礦場出發,前往鞍山城內。郝運平躺在車後排座,時不時發出無力的呻吟聲。司機問:“您這是老毛病嗎?”聽語氣不太高興。郝運心想難怪,司機最討厭的就是晚上有活,從民國到現代都一樣。


    秦震告訴他是老毛病,經過火車鐵軌時,問司機離線路最近的醫院在哪裏。司機說:“鞍山城內有兩所比較大的醫院,宮本先生指定的那家醫院比較遠。”


    “那我們就去比較近的那家,”秦震假裝很擔憂,“我朋友的病情很嚴重,就別讓他多受罪了。”


    第400章 裝病


    (公告:因疏忽,從第395章往後的內容不小心發重了,現已修改,請各位從395章開始重新觀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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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說道:“不行啊,宮本先生會罵我的。”


    秦震很生氣:“要是多跑了路,導致我的朋友生命出現危險,你覺得會是什麽後果?”司機回頭看了看他,表情很複雜,最後隻得點點頭。秦震安慰他說沒關係,回去後你就說半路我朋友突然病情加重,已經昏迷,隻能就近安排醫院。司機一想也對,就沒那麽焦慮了。


    等開到那家醫院時,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郝運發現,演員也不好當,他在這近兩小時內隻不過是得經常呻吟,都累得不行呢,這還沒台詞。進醫院後秦震立刻喊護士推著急救床小跑趕來,簡單說了病情,就把郝運送進診室。秦震告訴司機可以先回去,這邊沒這麽快就好,並讓他把共榮礦場的電話號碼留下,到時候會電話聯係宮本先生。司機樂得早點回家,推辭幾次也就同意了。


    秦震告訴醫生,郝運的這種胃痛是老毛病,在北平的大醫院也查不出病因,隻要吃點兒治胃病的藥就行,但要住兩天院才能恢複。聽他這麽說,醫生也沒多想,這醫院的病房並沒多少人,安排了個空床位後,口服了兩種主管胃病方麵的西藥,就讓他平躺靜養觀察。


    次日早晨,秦震還沒等給共榮礦場打電話,卻有醫生來找他,說共榮礦場的電話要找秦震秦先生。他就知道肯定是宮本誠,沒想到他還真熱心。在電話裏,秦震告訴宮本誠,郝運的病情在服藥之後略有穩定,但還是很疼,不行的話就先送他回上海養著,上海畢竟還有幾個朋友能照顧。宮本誠說:“不用折騰那麽遠!現在就可以轉移到我說的那家醫院,都是熟人,醫藥方麵的費用也不用管,可以全記在我的賬上,想住多久都行。”


    “不用,”秦震連忙說,“他這是多年的老毛病,我已經給在上海的朋友打過電話,讓他們來上海把郝運接走,然後我再回礦場。”


    宮本誠並沒懷疑:“真是遺憾,還沒讓郝先生看到共榮礦場的日出,那個場景也是很不錯的,我拍過照片,寄回家他們都很喜歡。”


    到了下午,郝運又開始假裝病情嚴重,秦震對醫生說,如果明天還沒好轉,就要把他送回上海醫治。醫生點點頭:“本來我想勸你們去奉天市,但跟上海相比,肯定還是有些差距。不過你們到北平也行,畢竟是都城,論醫院水平還是最高的。”秦震說上海有朋友能照顧他,不然沒人手很麻煩。次日,秦震付過醫藥費,架著郝運坐上一輛人力車,從醫院來到鞍山驛。郝運覺得可算輕鬆了,就不再裝病,但坐在旁邊的秦震卻用胳膊肘捅了他兩下,意思是要把戲演足。郝運表情疑惑,心想在這裏演戲給誰看,車夫嗎?但既然秦震要求,那就演吧。


    於是,郝運繼續呻吟,車夫不時朝後看著,似乎是怕這人會死在車上。在鞍山驛,秦震低聲告訴郝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也知道日本人狡猾,要是宮本誠起了半分疑心,找人調查這件事,發現你並沒有生病,知道裏麵必有緣故,那就弄巧成拙了。


    “那我要裝到什麽時候才行?”郝運問。


    秦震說:“怎麽也得從到北平。”郝運說這還勉強,秦震繼續說,“再從北平到天津,從天津到上海。我會囑咐馬威和林蕙,讓他們假裝照顧你,最少十天之後,你才能慢慢恢複。”


    郝運頓時急了:“什麽,要裝那麽——”他下意識用手捂嘴,秦震狠狠瞪他,兩人邊走邊切換成眼神交談模式,最後郝運妥協了。


    坐上從鞍山開往北平的火車,為了省錢,秦震買的是最便宜那種車廂,車廂裏什麽味道都有,郝運覺得很像那種綠皮車,郝運都用手捂著肚子,頭靠著車窗,開始大概每隔半分鍾發出一聲呻吟。後來是幾分鍾,再後來十幾分、半小時,後來幹脆就睡著了。他心想,再重的病人也得睡覺吧,這應該不犯毛病。沒想到剛睡沒多久就又被秦震給捅醒,郝運有些生氣,旁邊坐的都是乘客,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用眼神表示憤怒。秦震斜眼看著他,沒說話。


    後來,秦震扶著郝運慢慢來到廁所,剛關上門,郝運就抗議:“囚犯還讓人睡覺呢,我怎麽就不能?這火車比現代的綠皮車還慢,從鞍山到北平得二十多個小時,你讓我無病呻吟二十多小時,太殘忍了吧?”


    “廢話這麽多呢!”郝運瞪著他,“你要是不打那麽響的呼嚕,從上車睡到下車也沒人管!”郝運頓時語塞,說以前並沒有打呼嚕的習慣啊,秦震說:“我怎麽知道,那得問你!”


    郝運解釋:“估計是換了地方不習慣吧,就算打呼嚕,那有什麽關係?誰說病人就不能打呼嚕了。”


    “那也別這麽快就打,”秦震回答,“等過十個八個小時,到了夜晚大家都睡覺,那個時候你再打呼嚕,注意到你的人就不會太多。”郝運隻好同意。


    從北平轉火車來到天津後,才踏上前往上海的車。郝運無時無刻不在裝病,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肚子疼了,否則非瘋不可。好不容易到了上海,天色已晚,當手裏還拿著筷子的馬威和林蕙看到秦震、郝運的模樣,兩人都驚呆了,林蕙驚訝地問:“郝大哥,你怎麽了?生病啦?”


    “可不,”郝運沒好氣地說,“胃裏沒肉也沒飯,很嚴重的病!”兩人麵麵相覷,沒明白什麽意思。上樓進屋之後,郝運才鬆口氣,他說:“幸好民國時期沒有監控,不然我回到這裏都不能安生!”秦震對馬威和林蕙簡單說了情況,兩人這才明白。


    林蕙捂著嘴笑:“郝大哥這趟旅程很辛苦,得好好補補才行。你們倆回來的時間剛剛好,我和馬威正要吃飯,他才吃了兩口,我這就去給你們再做新米飯,你們先慢慢吃菜吧,還有酒呢!”


    晚飯林蕙做了四個菜,有素有肉,有雞有魚,味道非常好。吃過幾口菜喝過幾口酒,郝運這才感覺好多了:“還是家裏好啊。”


    秦震說:“可不嘛,你這十天八天就好好補補,免得到了南京沒機會。”想到還要去南京調查傅家的底細,郝運頓時泄了氣,好像吃飯也沒那麽香。為保密,關於老三京的細節,馬威和林蕙並不了解,他們隻知道郝運要去南京辦很重要的事,都勸他多吃點兒。


    第401章 另外的任務


    (公告:因疏忽,從第395章往後的內容不小心發重了,現已修改,請各位從395章開始重新觀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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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商量安排,秦震明天就動身啟程回鞍山去找夏博士,郝運大概在十天後出發,直接前往南京,先想辦法打聽傅家在當地的勢力情況,越詳細越好,然後再開始下手。秦震拿出一張紙,上麵寫了很多人的名字,都是姓傅的:“這是傅家的譜係圖,我之前就調查過他,傅家在南京也算大戶,有家譜,你可以把這當成參照。”


    郝運接過這張紙來看,見最上麵寫了四句詩:天星日月,澤照四方。東臨傑石,以觀滄海。就問這是什麽意思。秦震說:“是傅家的家譜,按十六個字來排,傅觀海就是用的‘觀’字。”


    “傅豐是傅觀海的兒子,為什麽沒用‘滄’字呢?”郝運問。


    秦震說:“傅豐討厭這個滄字,說什麽也不想用,就在他二十歲的時候硬給改了。”


    郝運說怪不得,繼續往下看,寫著:“傅臨同,生二子,長子傅傑康,次子傅傑書。傅傑康生傅石勳,傅石勳於1920年生傅以德,傅以德於1949年生傅觀海,傅觀海於1972年生傅豐。”


    “這麽說,現在這個傅石勳,也就是傅觀海的爺爺還沒生出傅觀海的爸爸?”郝運問道。


    秦震點了點頭:“我們運氣很好。現在是1918年,按數據來推,他老婆最快也得在1919年也就是明年才懷孕。所以,你有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斬草除根。”


    郝運問:“除誰?我不是去調查傅家底細的嗎?”


    “光調查沒有實際意義,就算查出傅家在跟宮本誠勾結,又能怎麽樣?”秦震回答,“重點是得打亂他們的勾當。”


    郝運想了想:“我一個人能怎麽打亂?”


    秦震說:“很簡單,你隻需找到傅觀海的爺爺傅石勳,然後把他殺掉就行。”


    “什麽?你想讓我去搞暗殺?”郝運頓時傻眼。


    秦震點頭:“對,隻要你能趕在傅石勳的老婆懷孕之前殺掉他,傅以德就無法出生,也就沒有傅觀海這個人,那麽圓易公司就不會誕生,門生會也慢慢樹倒猢猻散了。對我們來講,這可比在現代跟傅家對抗要容易得多,所以我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無意中穿越到這裏,我也不能跟來,更想不出這麽好的主意!”


    “害怕了?”秦震鄙視地說,“要不是你不能在礦場露麵,這事我交給你還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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