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回答:“要麽是聶小倩知道些什麽,要麽是她逼迫魏老伯說出了什麽秘密,兩個人才去的羅布泊紅柳溝,具體怎樣,隻有見了魏老伯才知道。”她讓郝運再找找租車公司,郝運在手機中搜索,若羌隻是個縣城,卻沒想到居然有很多租車公司,挑了個最大最近的過去,看到院子裏停著十幾輛各種型號的越野車,國產有諸如長城、東風和北京牌,合資的有豐田、日產、現代等,要是願意多掏錢還能租到純進口的,比如德國寶馬、奔馳和jeep等車,但似乎沒什麽生意。


    第42章 國道


    秦震問了租車公司老板價格後,說:“北汽就行,我朋友有一輛,出去旅遊都開它,性能不錯。”艾麗卻指著一輛土黃色的原裝道奇越野說就要那個。


    租車公司老板樂壞了,馬上跟著艾麗去辦公室簽字,阿仁則在工作人員帶領下,鑽進汽車開始測試,一切完好。郝運低聲對秦震說:“這個艾麗挺有錢的,路上都是她消費,幾千當幾十花,根本不眨眼,到底是幹什麽的?”


    “不是告訴過你,她在香港開拍賣公司,本身就是收藏家,當然有錢了。”秦震白了他一眼。


    在阿仁開車出去試車時,郝運和秦震跟工作人員聊天,當問起為什麽這種新疆偏僻的小縣城卻有這麽多高級越野車提供出租時,工作人員笑了:“這還算少的呢!你們要是到和田租車,都能租到奔馳g係列和寶馬今年款的超級越野,五千塊錢一天,那可是在香港改裝過的啊,性能特別好!喜歡探險的人都愛來新疆,比去西藏的多多了,尤其羅布泊,五月和十月差不多天天都有人來打聽。”


    兩人這才明白,因為地形開闊而又荒涼,所以新疆在中國人眼中就是探險者的天堂,西藏多山區,反而沒這麽火熱。郝運問:“現在怎麽沒生意,天太熱?”工作人員說當然,六到八月本身就是新疆最熱的時候,羅布泊那種沒有植物的無人區荒野更熱,白天得有五十幾度,晚上也有三十六七。聽到這個數字,郝運嚇得張大嘴,想象不出五十多度高溫會是什麽樣。今年沈陽最熱,也才四十二度左右,那在外麵已經喘不過氣了。


    郝運又問:“哥們,羅布泊那地方危險嗎?我聽說經常有探險的失蹤。”


    工作人員回答:“這我、我真不知道。”


    他走後,秦震說:“問也是白問,租車公司的人能告訴你探險有危險、出行需謹慎?就像你問賣鞭炮的這玩意能不能把人崩死,老板怎麽回答?”郝運嘿嘿地笑,說也有道理。


    “不用害怕,”秦震看出他的擔憂,“艾麗別看是女性,可是很有經驗的資深探險家,而且不是還有那個阿仁嗎,把給養帶足就行。”艾麗從租車公司出來,已經在衛生間換好戶外裝扮,特殊合成麵料的長袖衝鋒衣和運動褲,輕便的戶外鞋。租車公司隔壁就是戶外裝備商店,就像麻辣燙店隔壁肯定賣花卷饅頭,艾麗給郝運和秦震都在店裏購置了一身戶外衣服換好,全是長袖的。別看新疆野外炎熱,穿長袖反而能有效地防止曬傷。


    租車公司服務很全麵,不但有汽車出租,而且還提供很多野外探險的用具,如折疊帳篷、固體燃料、壓縮餅幹、gps儀和濾水器等,一應俱全,另外還提供了放大的若羌地區地圖,其中包括羅布泊和庫木塔格沙漠地區,各種道路、水源地和古城遺跡等全有。郝運拿過地圖好奇地看,發現幾乎所有地名的後綴都標有數字,問過阿仁,他說是公裏坐標,看來是專供探險者用。


    艾麗讓阿仁把這些東西全都打包,能租的租,能買的買,全放進越野車的後備箱裏,另外還有好幾桶汽油,用專門的隔溫布包好防止曬爆。這輛車又高又大,後備箱也寬敞,郝運覺得至少能裝下四個成年人。出發之前租車公司老板問我們要去哪,郝運說是紅柳溝,有個朋友去那裏走失了,得去找找他。老板表情有些怪異:“紅柳溝啊……順著315國道往東走,半路改235省道往東北方向,就進了羅布泊,沿著沙漠的北邊走就能到紅柳溝。除了收費站多點兒,安檢嚴點兒之外,沒什麽事。你們不是租了gps嗎?那就不能丟,就是晚上過夜的時候要小心,新疆可不比你們南方,別看現在是夏天,晚上照樣涼。”


    艾麗笑著回答:“我們以前經常露營,國內外到處探險,沒關係。”老板連說那就好,安全第一。


    在附近吃過飯就出發,由阿仁開車,他先在gps定位儀的屏幕上操作了半天,應該是設置路線點。郝運問:“開到那裏得多長時間?”


    “按gps的路線點顯示,有四百八十多公裏,大概要八九個小時。”阿仁指著gps的屏幕說道。郝運心算了下,約等於時速五十公裏左右,可租車公司老板剛才說的那個路線基本都是國道省道,像這種進口越野車,時速怎麽也能開一百多公裏,為什麽要用這麽長時間?


    秦震看看表:“到地方天也該黑了,不知道那個魏爺爺是否安全。”


    郝運覺得非常奇怪:“按魏奶奶的描述,郝倩應該就是聶小倩,可她是怎麽找到魏爺爺的呢?”


    “也不難,”艾麗回答,“隻要有錢有渠道,想查出某個手機號發出的所有快遞信息,並不是什麽難事,無非就是大數據,在快遞公司有熟人就能辦到。”郝運和秦震都點點頭,郝運很後悔,說當初發快遞時隨便編個假手機號就好了。


    行駛的路上,阿仁似乎很輕鬆,邊開車還邊哼著粵語歌,而艾麗沉默不語,好像有心事。郝運問秦震:“你來過新疆嗎?”秦震搖搖頭,說隻去過有古董和古玩的城市,如北京、天津、西安、南京和鄭州等地,新疆從沒來過。


    郝運透過車窗,公路兩旁的風景漸漸改變,起初是縣城的樓房,出城後變成平房,然後民居越來越少,隻有散落在棗園之間的稀落民房。出縣城後,阿仁並沒繼續沿國道開,而是開下路基,行駛在大片長滿灌木和胡楊的原野,有綠有深紅還有黃,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很美也很壯觀。


    “為什麽不在國道上走?”郝運忍不住發問。


    艾麗回答:“新疆很多國道和省道的收費站特別多,收費倒沒什麽,主要是都由持槍軍人把守關卡,每個關卡都要把車上的所有物資全都拿出去挨個檢查,比飛機安檢還嚴,太麻煩,所以我們不走公路。”


    秦震問:“可聽說像新疆的這種荒野和戈壁大多數是無人區,會不會太危險?”


    第43章 大淖子裏的東西


    阿仁笑著說:“不會!後備箱有很多燃料,食物和水也足夠吃上幾天,你們不用擔心,以前我來過這邊好幾次,而且還有gps定位儀,不會迷路的。”郝運和秦震都點點頭。


    雖然離開了公路,但新疆大多數地勢都很平坦,所以汽車行駛在原野上也不至於太顛簸。阿仁拿出一盒駱駝牌香煙想點,摸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才想起來放在後備箱的旅行包裏了,又懶得停車去取。這時,看到原野上遠遠有一大群白色的羊被牧民趕著走,阿仁開車靠過去,鳴了幾下喇叭,開始減速。那牧民是個看起來有六十來歲的新疆人,有些禿頂,知道司機有事,就揮著鞭子走過去。阿仁停住車,搖下車窗,問老牧民有沒有打火機,想借個。


    老牧民手裏就夾著根香煙,順便把煙遞過去,阿仁笑笑,用這根煙對著了自己的煙,還給老牧民。老牧民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次性打火機扔給阿仁,用生硬的普通話說:“拿著吧!”


    “謝謝你啊老伯。”阿仁笑著回答,也把那盒剛拆封的駱駝煙送給老牧民,以示禮尚往來。


    老牧民臉上的皺紋都開了,看著阿仁和坐在他後排,探出頭的郝運:“你們這是要去哪裏觀光?”


    郝運說:“我們要進羅布泊,去紅柳溝旅遊。”


    老牧民臉色有變:“什麽,你們要進大鬧子旅遊?胡鬧嘛胡鬧嘛,那裏有什麽好玩的!”郝運連忙問什麽叫大鬧子,老牧民告訴他,大鬧子就是羅布泊,新疆話叫羅布鬧兒。


    “哪個鬧字?”秦震也湊過來問。老牧民連說帶比劃也不行,後來還是艾麗拿出小本子和筆遞過去,老牧民在本上寫下“羅布淖爾”四個字,郝運和秦震才知道是“淖”而不是“鬧”字,看來“大淖子”是維族人對羅布泊的通俗稱呼。


    秦震問:“我們知道羅布泊是無人區,很荒涼。”


    老牧民搖著頭:“大淖子可不是無人區,裏麵很熱鬧的!”郝運追問什麽意思,老牧民非常認真地說,大淖子裏有很多古人藏的寶貝,但有很多東西守著它們,所以這麽多年,能把寶貝從大淖子裏帶出來的人很少。


    “真有寶貝?”郝運來了興趣。


    老牧民說:“當然有!我爺爺年輕的時候被土匪抓去當壯丁,有一次被政府的軍隊打敗,躲進大淖子,碰到十幾個外國人,都開著汽車,跟著駱駝,把一箱箱的東西往車裏裝,駱駝背上還躺著人,有的好像受了傷,身上都在流血,還有缺胳膊腿的。那些外國人手裏也有槍,還跟我爺爺他們交上火,但後來全都跑掉了。”


    郝運連忙問道:“箱子裏是什麽東西?”老牧民搖搖頭,說不知道,都說是從大淖子裏找出來的黃金,但沒人真正看見。郝運看了看秦震,雙眼都在放光。


    秦震問:“怎麽,你又動心了?”郝運笑著說為什麽要加個“又”字,我隻是好奇而已,不過如果真能找到幾箱黃金什麽的,也算不虛此行。


    “是什麽守著那些寶貝?秦震問。


    老牧民回答:“什麽都有!有迪瓦、織娘,還有牙由孜,他們都是老天派到大淖子裏麵守寶貝的,千萬不能隨便惹!十五月圓的晚上不能進,刮大風的時候也不能。”


    “真的假的?”郝運聽著新奇。


    老牧民抬起左腿,雙手把褲管擼到膝蓋處,然後再擼起右腿的。他的右小腿又黑又瘦,肌肉已經萎縮,像風化了幾百年的幹屍,和全是結實肌肉的左腿對比非常明顯。艾麗也忍不住問:“這是怎麽回事?”


    “我三十多歲的時候,在北邊的山坡那裏放羊遇到沙塵,把羊全都驚跑了。”老牧民把自己的煙扔在地上踩滅,從阿仁給的駱駝煙盒中抽出一支點燃,“那時候是冬天,很冷,要是晚上不找回來,羊就會全都凍死,我就跟我爸爸騎著馬,打著手電筒進大淖子找羊。也不知道跑了多遠,聽到有人在山坳裏唱歌,是個女人。我走進那個山坳,看見好幾隻羊在地上趴著,就像死了一樣。我用手電筒去照,有個穿著很破衣服的女人站在那裏唱歌。我大聲問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唱歌。”


    秦震問:“真看到了?”


    老牧民好像很不滿意被打斷,瞪起眼睛:“你以為我在做夢?真的有!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麵,你們不知道,那天晚上很冷,大概隻有零下十幾度。我怕她凍壞了,就跑過去,想把身上的皮襖脫下來給她穿上。走近的時候才看到,那個女人的臉都是黑的,沒有肌肉,幹巴巴就像風幹的牛肉幹,眼睛倒是很亮,像個燈光。我嚇得轉身就跑,可那個女人在後麵跟著我跑,嘴裏還唱著聽不懂的歌。我怎麽也跑不動,雙腿發軟就摔倒了,那個女人彎腰抓住我的右腿,死也不鬆手。我急了,用左腳用力踢在她頭上,她才鬆開,我就跑回了家。以後這條腿就開始疼,還掉皮,怎麽也治不好,慢慢就變成這樣,已經三十幾年啦!”


    聽完他的話,車上四個人互相看看,表情各異。艾麗沒什麽反應,阿仁笑笑,似乎不太相信,而郝運和秦震卻很震驚,郝運盯著老牧民那條腿看,老牧民似乎不想讓人太關注這腿,就放下褲管,告誡他們小心就行,就算在大淖子裏找到什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別亂動,更不要帶出去。


    老牧民揮舞著鞭子趕羊走了,阿仁發動汽車繼續開,郝運腦子裏已經沒有裝有黃金的箱子,而全都是老牧民那條幹癟烏黑的小腿。阿仁笑著說:“這些老年人,現在還迷信得很!”


    “是迷信嗎?”郝運問,“可你也看到他那條小腿了吧?”


    阿仁說:“那又怎樣,誰知道怎麽造成的,也許年輕時在羅布泊著涼生的關節病,現在卻硬扯到什麽山裏的女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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