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怒眼圓睜:“玉佩要是真摔碎,它壞成幾塊,我也會把你摔成幾塊,少一塊都算我白說!早就告訴你我會出錢買,你卻出爾反爾,自作聰明把玉佩藏來寄去,不然能發生這些事嗎,你朋友會被替換成傻子嗎?”


    “替換?”郝運沒聽明白,“大鵬被替換成傻子?什麽叫替換?”


    秦震鬆開手,悻悻地說:“以後再跟你解釋,現在我們得馬上出發去新疆,把玉佩追回來。你跟我說句實話,是不是真寄到新疆去了,還是又藏到別的什麽地方?”


    郝運猶豫著沒回答。秦震盯著他:“你懷疑我也跟那個聶小倩一樣,是在打你玉佩的主意?我要是想搶玉佩,四個月內天天都有機會下手,還用今天?”這番話擊中了郝運的要害,但卻更加糾結。


    看到他這樣,秦震也不再解釋,而是把t恤衫脫掉,露出身上結實的肌肉。郝運嚇得臉發白:“你、你、你離我遠點兒!”左右尋找能當武器的東西。


    秦震是指著自己的腹部:“過來,摸這裏。”


    “少扯,”郝運表情很尷尬,“上次你還說你不是同性戀!”


    秦震把眼一瞪:“放屁,你以為我是?讓你摸就快來。”


    郝運隻好走過去,用手輕輕地摸,秦震身上的肌肉練得很好,六塊腹肌非常明顯,奇怪的是,在他第三、四塊腹肌處有個硬梆梆的東西,卻不像肌肉。他壯著膽子用力往裏按,感覺更明顯,就像肚子裏有堵水泥牆。再往周圍摸又並沒有,隻有中間約煙盒那麽大區域是硬的。仔細再看,才發現發硬的區域皮膚表麵有一圈疤痕,有的地方深而有的地方淺,細細的像小蚯蚓,圍成一個長方形,線條很細,就像動過手術,有的地方已經有些增生,呈深紅色,而淺的地方隻有灰白色印記。他問:“這是怎麽回事?開過刀?裏頭有鋼板?”


    “是一本書。”秦震回答。


    第30章 開刀


    郝運忍不住笑起來,但看到秦震嚴肅的表情,又收回去:“書?什麽書?”


    秦震說:“《山海經》。”


    這個名字郝運倒是聽過,他問:“中國古代專門寫山和野獸的那本?”


    秦震點了點頭。郝運又笑了:“不是你瘋就是我瘋,把書縫肉裏,那還不爛成血水?”


    “不是紙的,是金屬。”秦震這回沒生氣。


    郝運心想也對,要是紙做的書,摸起來肯定沒這麽硬,就問到底是怎麽回事。秦震把衣服穿回去,慢慢坐下:“之前我跟你提過老三京,也就是秦家、傅家和鄧家,都是先師墨子的親傳弟子,你也知道我是秦家後代。兩千年前,先師墨子寫下了《山海經》,但並不是用竹簡而是銅片。再將銅片表麵鍍上金屬鉻以防生鏽。先師在逝世之前將銅片斷成三段,每段殘片交給一名親傳弟子,讓他們世代保存。如果世界已經到達禮崩樂壞、無法居住的地步,老三京就要把它們合起來。”


    這些話讓郝運聽得直發愣:“合上之後呢?整個世界都回到原始社會,還是直接全奔小康?”


    “我沒功夫跟你開玩笑!”秦震白了他一眼。


    郝運笑著說:“但你說的這些也有點兒太離譜了,反正我不信。”


    “難道會有人吃飽了撐的,把一塊金屬片植進腹部,就為了好玩?”秦震瞪著他,“手術後異物引起並發症,我連續發燒兩個月,最高到42度,差點就死了,你以為我跟你這個同學大鵬一樣癡呆?”


    郝運也不太高興:“他可不是癡呆,要不是那塊玉佩,能搞成這個模樣嗎?”


    秦震說:“所以你要把玉佩給找回來,而不是四處亂寄、到處瞎藏。要是不希望連累更多的人,就快點出發,你到底是不是寄到新疆去了?”郝運看了看秦震的肚子,眼神中仍然有懷疑。秦震沒說什麽,拉開皮包拉鏈,從裏麵取出一把紅柄的瑞士軍刀,打開主刀。


    “哎,哎,你要幹啥?”郝運臉發白,“我可要喊人了!”他沒別的東西可用,隻好抄起桌上大鵬那部筆記本電腦。


    秦震撩起t恤衫下擺用嘴咬住,反握刀柄,深吸一口氣,將刀尖對準腹部疤痕的印記,用力劃下。


    郝運大驚:“幹什麽?”秦震已經劃開深深一道,血頓時湧出來,秦震握刀的右手在發抖,他發出類似牛吼的聲音,緊緊咬著牙關,稍微停頓兩三秒後繼續向下劃,郝運連忙過去阻止,握住他手腕用力拽。


    秦震手上發力不讓他拉,瞪著眼睛含糊地說:“放開!”郝運被他這種表情震住了,手上就鬆了些勁。秦震再次橫著劃刀,已經在肚子上劃開一個向右的方框,這動作有些像日本武士切腹,隻是沒那麽深而已。就算秦震長得五大三粗,身強力壯,這麽弄也受不了,汗珠從他額頭往下流。


    “你瘋了嗎?不要命啦?”郝運死命去掰他的手腕。


    秦震鬆開嘴裏的衣服:“你才他媽瘋了,能怎麽辦?想要你相信,我就、就得讓你親眼看到植進肚子裏的《山海經》殘片!就剩一刀,沒事,大不了去醫、醫院再縫合上!”說完他還要劃。郝運緊緊扳住他的手腕,都要跪下了,連說你這不是證明,這純粹是在自殺,就算劃開也不能徒手把東西取出來吧,這麽熱天非破傷風不可。


    “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比豬還笨的家夥,”秦震聲音在顫抖,“那塊玉佩、非常重要,甚至比我這條命都重要得多,能懂嗎?”郝運連連點頭。從桌上拿過幾張紙巾,胡亂地按在秦震肚子上。很快就被血沾濕,隻好再拿,半包都不夠用,又翻出兩塊沒用過的新毛巾捂著止血,同時掏出手機打120電話。


    旁邊的大鵬看到這情景,說:“快開門,來了!”郝運很奇怪,剛打電話急救車就來了?跑過去開門,哪裏有什麽動靜,才知道他又在說胡話。十分鍾後急救車終於開到,幫秦震處理好腹部傷口。


    止住血後,有個醫護人員忍不住問這傷到底是怎麽弄的,為什麽要在肚子上劃個三麵框。郝運說:“他是在排毒,放血療法,據說效果不錯,沒想到不小心用力過猛,劃深了。”醫護人員麵麵相覷。


    秦震躺在床上,郝運這才明白為什麽剛才秦震讓自己去幫他撿東西,原來是腹部有金屬板,不方便彎腰,就對他吐出實情,說了寄玉佩的事。但還是沒講魏爺爺在電話中說的“土司府藏寶”的事。總覺得不好出口,秦震要先把那二十萬給大鵬治病,自己卻為了想找到更多的錢而不賣,太不地道。


    “那老頭說你爺爺還活著,”秦震問道,“他是哪年失蹤的?”


    郝運說:“應該是1965年的事,那年我爸才半歲,我奶奶後來告訴他,政府的人說我爺爺在烏魯木齊地質局工作,幾個人開車到戈壁搞勘探。爺爺獨自出去找水源,再也沒回來。”秦震擺了擺手,咧著嘴說都過去五十三年,就算沒失蹤,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不然早就出現了。


    “說的就是!”郝運認同,“看來真得跑趟新疆若羌了,順便把我爺爺那本日記取回來,畢竟是他的遺物。”


    秦震支撐起身體:“得馬上出發,快遞業有規定,不允許半路把快件截回,我們隻能去找收件人。要是讓他收貨後不小心真弄壞,那可就糟糕啦。”


    “你身上有傷,再說大鵬這家夥怎麽辦?他家裏還沒來人呢!”郝運擔憂地問。


    秦震想了想,掏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聽起來是在聯係什麽醫院。最後告訴郝運:“我有個朋友在二四二醫院住院處當副主任,讓她協調給你同學先辦個住院,在醫院呆幾天,讓我朋友囑咐值班護士多照顧照顧,等我們回來就給他安排手術。”郝運連連點頭,心想這秦震還真有些手段,在古玩城開店還能24小時監視自己數月,天涯論壇的刪貼能搞定,就連醫院也有門路。他看了看大鵬,以後這哥們可怎麽辦,不行就隻能送他回老家去。


    第31章 黑衣人


    秦震要來郝運的銀行卡號,要先把那二十萬塊錢轉過去,免得他疑神疑鬼。郝運連連擺手:“我已經相信你了,秦老板,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那玉佩有什麽用,但也希望盡快追回,要是能把大鵬的病治好就再好不過。咱們就先辦正事吧,錢的事等玉佩到手再說。”秦震卻堅持要先付錢,否則就不去。


    “為什麽?”郝運沒懂。


    秦震說:“做人就得信守承諾,這是先師墨子兩千年前一直踐行的。我既然答應給錢,就必須給,這樣你才能沒有心理負擔,也不會對我再有猜疑,懂嗎?”郝運沒想到秦震的覺悟比自己高多了,隻好同意。秦震用手機銀行給郝運轉過去二十萬元,但路費要他負責。


    說實話郝運很激動,這輩子他卡裏存款最多的時候都沒有一萬,而現在卻忽然擁有二十萬,他瞬間覺得自己成了富人,這感覺真好。不過很快激動勁就過去了,現在是丫環拿鑰匙——當家不作主,這錢都得給大鵬治病用。


    兩人先把大鵬送到醫院,讓秦震的朋友幫著安排好,再用手機訂好兩張臥鋪。沒買飛機,因為怕高空壓力會對秦震腹部傷口有影響。臨走的時候,郝運提出想悄悄回出租房一趟,自己還有重要東西在那裏,打算取回來。秦震強烈反對:“怎麽還抱幻想,是不是嫌吃的虧少?門生會就像蛆附骨,找到線索絕不放棄,你不能去自投羅網!家裏有金山還是銀山,這麽想拿?”郝運笑笑說並沒什麽值錢東西,就是想把那部筆記本電腦拿走,秦震讓他死了這條心。


    為了讓秦震旅途中不至於太辛苦,郝運先買到北京的動車,北京休息一晚,然後再訂到烏魯木齊的臥鋪。在火車上,郝運低聲問:“之前你說墨子有三派傳人,也就是老三京,北京是不是有個姓鄧的?你們三派互相經常見麵嗎?”


    “鄧陵子的後代,十歲那年我曾經在南京見過鄧家和傅家的家主。”秦震說,“從那以後就鬧翻了,傅家人一直在找我,到現在也沒找到,已經過去十幾年,他們早就不知道我長什麽樣。”


    郝運點點頭,心想十歲和二十幾歲肯定長相不同,又問:“你們這三派是不是還都在搞墨學方麵的學術研究?”


    秦震斜眼反問:“你看我像學者?”


    “可你們不都是墨子的後代傳人嗎?不當學者你們怎麽傳承墨學?”郝運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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