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北市古玩城,尋墨閣主,秦震。”回到大鵬家,郝運看到放在桌上的那張秦震的名片,忽然想起,之前答應過會以二十萬的價格把玉佩賣給他,現在已經寄去新疆,怎麽辦?他有些後悔,二十萬可不是小數目,這不是打水漂了嗎?又轉念一想,魏爺爺稱那塊玉佩跟什麽姓李的土司財寶有關,要是真有門兒,找到更多的財富,豈不是可以在沈陽買房了。就算沒戲,到時候把玉佩再帶回來賣給秦震,兩頭都不耽誤。


    想到這,郝運心裏舒服多了,心想雖然對秦震也有所懷疑,但至少現在來看,這人似乎並沒惡意——如果他也不是好人,自己恐怕不能挺到現在還安全。那天晚上太緊張,忘了問秦震這塊玉佩會不會對人的大腦造成影響。郝運覺得秦震肯定知道些什麽,想給他打電話問問,想起玉佩已經寄走,又不太好意思,隻得作罷,按名片印的將秦震手機號先存起來。


    “你抓牌沒啊?”大鵬忽然從床上坐起,郝運連忙過去扶著他,問要不要吃飯上廁所。大鵬看著郝運的臉,“沒開門就想和牌?”郝運氣得真想抽他一嘴巴,兜裏手機震動,拿出來看,怕誰就是誰,屏幕顯示“秦震”二字。


    接聽後,郝運為了岔開話題,搶先說出大鵬的情況。“有這種事?”秦震覺得很意外,連忙問地址要過來看看。郝運剛要答應,忽然想起畢竟還沒確定這個秦震是好人還是壞蛋,不能隨便暴露大鵬家的地址,免得把麻煩帶給同學,於是找借口推托,稱同學狀態不太穩定,怕見生人,而且他母親在家,也不方便。


    秦震說道:“那你就來我家,正好有些事要告訴你。”


    第13章 老三京


    郝運想起之前女友設圈套讓自己鑽的情景,又在腦海中浮現,笑著說:“我還得照顧同學,以後再說吧。”


    “用你照顧個屁!”秦震說話很不客氣,“不是有他老媽呢嗎?你又不是護工,我不會吃人,也不是同性戀,你不用疑神疑鬼,趕緊過來!”聽了他這強硬的態度,郝運覺得似乎也不用那麽擔心,否則昨晚人家就下手了,於是勉強同意。


    掛斷電話,郝運立刻收到秦震發的短信,地址就在北市百貨大樓後身,跟他的出租房隻隔一條街。郝運在小區外的超市買了把水果刀帶在身上,以防萬一。坐公交來到秦震的小區,單元口有好幾個老頭圍著下象棋,他家在二樓,郝運仰頭看去,窗戶開著。不知道為什麽,這讓郝運多少覺得有些安全感,總覺得這是個開放式的環境,沒那麽多危險。最主要的是,如果真有什麽危險,跳下去也至少不會摔骨折。


    敲門進了屋,先聽到好幾隻鳥同時在叫,客廳不算大,東西很亂,郝運看到有四個鳥籠掛在陽台,客廳的竹躺椅上睡著條大黃狗,不算尾巴也得有一米長。壯人養大狗,倒也班配,郝運心想。秦震把他讓進臥室,牆上掛著一幅畫像,是個古代中年男人,看起來像是漢代或更早的,容貌削瘦,眉目中似乎帶著幾分悲苦和思慮。下麵寫著八個形狀非常奇怪的字,很像甲骨文,反正郝運一個也不認識。


    “這八個字怎麽念?”郝運好奇。


    秦震回答:“兼愛非攻,墨守成規。”


    郝運忍不住又問:“不明白,有什麽特殊意義?墨守成規不是貶義詞嗎?”


    秦震說:“那是先師墨子一生偉大成就的高度濃縮,最開始可不是什麽貶義詞。”說著他關上窗子,再打開空調。


    “不用開空調吧?”郝運客氣,心裏在擔心萬一出意外,外麵沒人聽見。


    “以防被偷聽,”秦震說,“坐吧。”郝運隻好在那把鋪著棉紗墊的椅子裏坐下去,屁股挨到軟軟的什麽東西,還沒等郝運回過神來,就聽那東西“嗷”地叫出來,郝運嚇得連忙抬屁股,一隻黑白花的大貓從棉紗墊中竄出來,落在地上,回頭很不友善地盯著郝運。


    郝運說:“我去!這貓從哪來的?”


    秦震從冰箱裏拿了罐可樂:“當然是我養的,這不廢話嗎!”把可樂扔給郝運。


    貓又對秦震叫幾聲,再看著郝運。郝運說:“它是不是嫌我占了它的位置?那我換地方。”


    剛要起身,秦震卻說:“不用,你抬右腳就行。”郝運疑惑地抬起右腳,腳底踩著幾根束在一起的五彩羽毛,好像是逗貓用的玩具。貓看到羽毛,連忙過去用爪子把它扒走,又對秦震叫了聲。


    “不用謝。”秦震隨口說。郝運覺得很好笑,一人一貓居然在對話。


    喝幾口可樂後,郝運問秦震那塊玉佩到底有什麽特殊之處,引這麽多人來搶。秦震坐在他對麵:“知不知道我是誰?”


    郝運說:“你不是叫秦震嗎,在北市古玩城開店的。”


    秦震笑了:“我是秦墨的後代。”


    “秦墨是你爸?”郝運失笑,“我又不認識你爸,跟我說這個有什麽用。”


    秦震板起臉:“什麽我爸,秦墨就是相裏勤,先師墨子的三名嫡傳弟子之一,也是我的先祖,懂了沒有?”


    郝運指著牆上那幅畫:“哦,原來他就是墨子啊?”


    “別亂指!”秦震立刻一巴掌過去,用力打在郝運的手背上,疼得他連忙縮回,咧著嘴說這是幹什麽,沒必要下死手吧。


    秦震哼了聲:“墨子是中國最偉大的聖者和科學家,同時也是墨子三家共同的先師。他死後將墨學精髓傳給三個人,分別是秦國的相裏勤、楚國的鄧陵子和齊國的相夫子,我們秦家是相裏勤的後代,到我這輩是第七十六代,而傅家就是齊國相夫子的後人,住在南京,傅家人專做壞事,搶你玉佩的也是他們。再加上住在北京的鄧陵子後代,人稱老三京。”


    這番話讓郝運摸不著頭腦:“老三京?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秦震說:“隻有精通墨學的人才知道老三京,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郝運又笑了:“最偉大的科學家,有點兒扯淡了,我就知道中國著名的科學家有陳景潤、錢學森,還有……他們才叫厲害呢吧。”


    秦震站起來,慢慢走向郝運,他嚇得剛要站起身,卻被秦震伸出雙手用力按在椅子裏,眼睛死死盯著他:“先師墨子在兩千年前就提出過宇宙概念、幾何理論、十進製理論、慣性理論、杠杆理論和光學成像,而那時候,歐洲的亞裏士多德、柏拉圖和蘇格拉底這幫人還都還沒出娘胎,他發明的機械連魯班都不能仿製,你現在告訴我,先師墨子是中國最偉大的科學家,還是扯淡?”


    看著秦震這對瞪得比牛還大的眼睛,郝運咽了咽唾沫,舉起可樂想喝。秦震劈手將可樂罐奪過去:“快說!”


    “是,是科學家,不是扯淡,真不是!”郝運認慫。


    秦震悻悻地把可樂罐還給他。郝運問道:“你說的門生會和天使,是真實存在的嗎?還有那個聶小倩,她真是殺手?”


    “你覺得她像大學生?認為我在說謊?”秦震反問。


    郝運搖了搖頭。秦震說:“那天我已經說過,聶小倩隻是代號,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從南京來的,也是門生會的天使。那是個被美化了的名字,其實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做什麽都行,哪怕讓他們殺自己的親爹親媽也不眨眼。”


    “怎麽可能?”郝運不相信。


    秦震說:“因為門生會培養的這些信徒,都是從小就開始進行係統洗腦,灌輸無條件服從命令的邏輯,所以長大後,他們就隻認門生會的首腦,別人都不重要。”


    郝運問道:“傅家為什麽要搞這個門生會?專門搶人家東西?”


    “隻說對一半,”秦震回答,“專門為了搶某些東西,其中就包括你這塊玉佩。另外還有別的兩樣東西,到現在他們也沒找到。”


    聽了這番話之後,郝運覺得很可怕,又很不可思議,他捶捶腦袋,秦震不解地問:“這是幹什麽,頭疼嗎?”郝運說我是不是在做夢,怎麽覺得這些都太玄了,電影和小說都寫不出來。


    秦震又開始瞪眼睛:“你以為我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去做,跟你編故事玩?你知不知道,為了找到另外兩家的那件東西,傅家花多少心血和金錢?我這些年都在隱藏身份,要不是因為你,傅家人這輩子都找不到我!”


    這話讓郝運有些不好意思,他眼前閃過聶小倩脖子上戴的那個銀環和黑墜子,頓時記起來——當初在女友家床上坐著的那名男子,脖頸中也戴著同樣的東西,難怪當時看著眼熟!


    第14章 網絡發貼


    他把情況說給秦震,秦震點點頭:“應該是天使之環,其實我也沒見過,隻知道有這麽個東西。那是‘門生會’用來控製天使的工具,具體什麽用途不知道,但肯定是高科技,也許能定位,也許能遙控電擊,說不準。”


    郝運點點頭,想起玉佩的事,又問:“你說的那個傅家和門生會,為什麽要搶我這塊玉佩,很值錢嗎?那天你也沒告訴我。”


    “傅家最不缺錢了,”秦震搖頭,“這塊雙魚玉佩的價值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就算把全世界的黃金都堆在一起,恐怕都抵不上它的價值。”郝運很想笑,但怕秦震再朝自己瞪眼睛,隻好忍住。


    秦震向郝運伸出手:“現在,你總可以讓我看看那塊玉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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