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懷念跟我們一起的那段生活嗎?”楚歡可憐兮兮地道。


    “收起你那副可憐,她就不是什麽好人,怎麽可能會心軟!”白文昭又在喊話了。


    “都說讓你別說哈了!好好的氣氛都讓你搞壞了,本來牙牙能答應的,也被你弄得不答應了!”


    牙牙揉了揉頭額頭,這兩人的相處方式還真是絕了。


    “我懷念那段生活,真的!即便是現在,我幾乎什麽都有了,也依然如此。我有時候想起那段生活,都希望時光倒流,能再回到那個時候!人們都說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最快樂,現在什麽都知道了以後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那個時候,遊戲還沒開始,團裏也正處於財政赤字,每天隻能打點零工,掙點微薄的收入。大風哥他們總是不顧你的命令悄悄地受雇往來的商人,去森林裏獵殺荒獸,每次回來都受傷,然後你大罵他們一頓,但是下次他們依然去。掙得的那些錢他們也不知道好好規劃,全都用來請團裏的人吃肉喝酒,明明身上還綁著繃帶,卻一點都不忌嘴!”牙牙想著,微微一笑,然後又繼續道:“你知道的,我那個時候從來沒想過前一天還在你身邊,跟你一起吃肉喝酒,插科打諢的人,第二天就會在你眼前被人用刀活生生地...”


    “別說了!”楚歡突然大喊道,然後她用力地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輕聲道:“我沒想到當年的事對你的影響這麽深,我們也難過,那是我們一起的兄弟啊!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但是我們每個人從進入這個行業的那天起就清楚,我們的命自此交給了命運,生與死,全靠命運來決定。舔著刀口過日子誰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安然無恙!我最開始進入這個行業,第一次參加生存遊戲後,跟你一樣,再也不想再參加一次生存遊戲了,甚至連聽都不想再聽到。當時我所在的那個小隊並不是什麽有名的隊伍,陰差陽錯進入了決賽。決賽的人可都不是什麽好惹的,最後那個慘烈程度可想而知。生存遊戲的規矩,全軍覆滅,才為淘汰。我們隻能在大屏幕上看著,看著昔日的兄弟一個個的減少,一個個的絕望,一個個的崩潰,可是我們卻隻能在大屏幕上看著!明明好像那麽近,隻有一個屏幕,可是卻永遠也夠不到!那個時候我們都好恨自己,恨自己保護不了兄弟,恨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無力!”楚歡吸了吸鼻子,“所以,之後我就離開了遊戲獵人這個行業,我不想再看見,或聽見,任何有關生存遊戲的東西!”


    “但是世事無常,生存遊戲就像跗骨之蛆,不管任何地方都能聽得到它的消息。生存遊戲裏的那一幕便一遍遍在我腦海中回演。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決心自己組織一個生存獵人小隊,我不求我的小隊能有多少人來上門雇傭,隻求每次任務傷亡都能最低!”


    這還是牙牙第一次聽楚歡說暴風小隊的由來,她也從來不知道楚歡那麽大大咧咧的一個人,也有這麽柔情細膩的一麵。


    “牙牙,一個藥師太難得了。你離開小隊這麽多年,走過這麽多地方,看過這麽多事情,更應剛能明白藥師對一個隊伍的重要。就像火鳥小隊,他們的實力根本就比不過咱們,但是就是因為隊裏有一個醫師,導致每年獵人小隊評比時,他們的分數都高於咱們。這些年咱們隊裏也有了醫師,但是沒有一個能跟你比!”


    “這次小隊要參加的是什麽賽?”牙牙聽到這裏覺察到了一些不對勁。之前她以為是因為隊裏沒有醫師,所以楚歡才不停地說服她,可是既然隊裏有醫師...除非,他們這次要參加的是決賽!


    楚歡舔了舔嘴唇,回頭看向不在屏幕中的白文昭。


    “是決賽!”白文昭的聲音傳了過來。


    “發什麽了什麽?小隊不是不參加決賽嗎?”


    “什麽也沒發生!隻是小隊再不參加決賽就活不下去了!”白文昭拉開楚歡,出現在了屏幕中。他很跟以前一樣,總是一襲白衣,看牙牙的眼神永遠透漏著一絲不喜。


    “那個笨蛋你又不是不知道,爛好人,收留很多人。現在暴風小隊的人數是你離開後的大概五倍,吃穿用度的開銷也大了五倍,之前就拮據,現在更慘。不參加決賽,那些入圍賽什麽的雇傭金根本就維持不了暴風小隊的開銷。那個笨蛋跟你有過相同的經曆,如果不是不得已,她怎麽可能會來聯係你!”


    看著在白文昭後麵一臉期待的楚歡,牙牙道:“阿歡,你先出去下,我要跟咱們軍師單獨談談!”


    楚歡是個心大的,當下也沒多想就離開了。


    “你還是不打算參加對吧?”看著楚歡離開,白文昭立刻道。


    楚歡既然都出去了,她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白軍師,剛剛那番話如果換成任何一個人說,我都可能會心軟而同意參加,但是可惜了,偏偏是你說!暴風小隊的資金情況,楚歡不知道,其他隊員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也知道!存活不下去是不可能,頂多跟以前一樣,過得艱難點罷了。反正阿歡也不喜歡參加決賽,我不參加才最符合她心底的意思,白軍師的目的不也是為了阿歡好嗎,我這個決定正合適才對!”


    白文昭直直地盯著牙牙看了一會兒,什麽也沒說,然後果斷關掉了光腦。


    牙牙揉了揉頭,坐在沙發上。


    當年她以為楚歡跟她是一樣的人,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美好。但後來才發現,她們是不一樣的,楚歡很清楚這個世界的不美好,隻是她更願意相信這個世界的美好。她很清楚,路邊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可能是騙子,但是她依然願意去嚐試,也許她幫助的下一個人就是‘萬一’裏的那個一。


    就因為楚歡的這個性格,白文昭一直在後邊保護著她,守護著她心底的那份美好,一些表麵認識到錯誤,後悔了的人,在離開後依然如故,甚至還想要報複,這些都被白文昭一一解決了,就為了守護楚歡心底的那片淨土。他知道,楚歡如果總是不停地收人,資金早晚會成為一個大問題,所以白文昭很早很早,早到可能小隊剛成立那時,就開始做了各種投資。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不想讓隊裏的成員覺得有資金保證而變得遊手好閑,也不想讓楚歡更‘肆無忌憚’的收人。牙牙能發現這點,也是一個意外。


    沒過多久,這件事就被牙牙扔到了腦後。因為就憑白文昭的頭腦,和對楚歡的在乎,他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可能,就連楚歡聯係她,白文昭都是不樂意的,所以他一定會有後手。


    另一方麵,牙牙煉丹學的第二節課開始了。


    這次牙牙一進教室,可就淡定多了,雖然人數明顯比上次還多。這種情況是她早早就已經能預料到的的了,畢竟她這麽厲害,人格魅力又這麽強,怎麽可能來聽課的人沒有上次人多呢!


    因為第一節課有幾個同學悄悄用手機錄製,並開直播,賺了個滿盆缽盈,所以這次很明顯錄製的人都多了。


    牙牙緩緩掃視一圈,然後淡淡道:“上次課開直播的是哪幾位同學?”


    聞言,開直播的同學一驚,很多新開直播的同學都悄悄合上了光腦。他們以為牙牙是來問罪的。按他們多年學校生活的經驗來看,一般高冷的導師都不會管這些的啊!


    “別緊張啊!我又不罰你們!我隻是想看看誰這麽有頭腦,竟然能想到直播!”


    那幾位上一節課直播的同學互相看了看,然後緩緩地站起身。


    “報姓名!”


    “一年級,醫學院偉傑。”


    “三年級,醫學院宋慶偉。”


    “三年級,醫學院捷克西。”


    牙牙點了點頭,“我聽說,一年級和三年級是整個學校最輕鬆的兩個年級,看來是真的啊!”


    “沒事,都說了別緊張了,放輕鬆!咱們開始提問!”


    牙牙的神轉折不僅讓三位直播的同學驚住了,更是讓其他同學,尤其是一些打算偷偷打開光腦進行錄製的同學愣住了。有的人甚至手一抖,差點把光腦扔掉地。


    牙牙並沒有提問什麽難題,不過就是上節課講的一些東西,即便沒答上來,也並沒有為難他們。她這麽做不過是想引出一些話罷了。


    “坐下吧!我都說了別緊張了,回答個問題而已。我呢,不反對你們錄視頻、直播。畢竟要是忘了,還能回去翻出視頻看看。其實呢,不止錄視頻,你們幹別的事情我也不會阻止,隻要你們能記下我上課講的東西。當然了,一些本來就不相信我,認為我講的東西跟自己之前老師教的不一樣的同學,就不算在這裏了,反正你們也不是來聽課的,不過是占著座位來看我笑話的。不過呢,我還是勸這些同學最好站起來,當然,不是讓你們出去。你們看看你們的周圍,很多同學都站著呢,我隻是希望你們能把座位讓給那些想聽我課的同學!”


    牙牙看了看表,道:“好了,今天閑話多說了點,咱們開始上課吧!今天咱們主要講煉丹的手法。”


    “煉丹呢,並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隻是在藥爐底下點上火,然後依次放入藥材,再根據要求,時不時讓火大點,或讓火小點這樣。雖然這樣也能煉出丹藥,但是隻能煉出最低級的一階丹藥。除了煉丹大師!因為煉丹手法就像魔法師的咒語,它起得是一個引子的作用,你們也可以理解為助攻,所以如果你很熟練,我這裏的熟練指的是一種丹藥,而不是對煉丹這個整體很熟悉,那個時候也許你就可以不用這個手法。”


    “煉丹的手法有很多種,每種的效果都是不一樣的,繁瑣程度自然也是不一樣。手法一般都用在最關鍵之處,有的丹藥煉製過程中最關鍵之處很短,可能隻有一瞬,你雖然掌握了一套效果很強的手法,但是很複雜,所以你根本來不及施展完,那就跟沒有一樣,沒有任何作用,丹藥還是煉不成。我這隻是舉一個例子,就是想告訴你們,千萬不要隻記一種手法!”


    “接下的一段時間裏咱們都會學習手法,而且我對這個會管的很嚴。因為錯誤的手法會造成炸爐,越是煉製高階丹藥,炸爐的危險性越大,到時候殃及的絕不僅僅隻是你一人!”


    “下麵大家就都伸出雙手,看著我的手跟我一起動吧!”


    ......


    牙牙回到宿舍,看著今天的一些同學錄製的她的課的直播視頻。


    高冷什麽的果然不適合她,這麽嚴肅的東西,少說一句話都擔心啊!不止是她,就連他們醫學院的其他那幾位導師也是如此。完全驗證了之前一位導師的話,這種高冷維持不了幾天,轉身他們又會變回‘話癆’。


    看著直播上的評論,牙牙的眼神瞬間又冷了起來。


    第一次課結束的時候她就看了視頻,那些評論也一樣被她看到。包括她的課引起的那些有聲望的的醫師的爭吵及新聞,她全都看到了。


    做學問有不一樣的想法很正常,正常辯論更是家常。但是惡言重傷那就已經不是做學問的問題了,還有這幾天熱度不僅沒有減少,反倒越來越熱烈的,針對她這個人的評論,這讓她不得不懷疑這背後是有一個推手的。今天在課上的那席話,她知道,肯定有學生錄下來了,她就是要通過這個直播把她的態度傳達出去,敢中傷她,就要做好被反擊的準備!


    另一邊的藍星,奧斯頓自然也知道了這個情況。


    “少爺,我們不用做些什麽嗎?”


    “不用!這些醫藥的東西她自己能解決,她的實力就是對那些人的最好的反擊!”


    其實牙牙都不用思考,或是都不用過多的思考,她就猜出來了這件事裏有誰的助攻,隻不過背後真正的推手是誰則是要費上一些功夫。畢竟有本是說得動醫學界的那幾位大咖的人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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