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辰知道,他顯然誤會了什麽,畢竟袁友衝通知他的時候,自己都還不知道這樁“案子”隻是個惡作劇,再加上通知的也有些語焉不詳,偏偏又趕上了墜樓事件……


    不過,聽他描述,墜樓死者似乎依舊難以避免的引起了小規模的圍觀——雖然下邊地點稍顯偏僻,這會兒也不早了,但畢竟邊上就是個購物廣場,總歸有些許行人來來往往。


    警方最多隻能製止他們靠的太近,並沒有有效組織他們圍觀的手段,何況見的多了,刑警們大多也不大在意這些事兒了,最多看見有掏手機拍照的,警告一番,別把太血腥的場麵傳播出去。


    同時,於辰又覺得有些納悶——怎麽會這麽巧,剛好碰到一樁墜樓事件?


    但這些想法隻是在心中一閃而過,很快便被壓下。


    之後,於辰便迎了上去,問道:“怎麽稱呼?”


    “宋軒。”對方說道。


    “認識高焱麽?”


    “怎麽,老高他出事了?還是殺人了?”


    “看樣子是認識。”於辰說道,接著就卡詞了,瞅向袁友衝。


    袁友衝幫他解圍,擺擺手:“下邊的墜樓事件和你們公司應該沒有關聯。至於你們公司的事兒……簡單來說,咱們認定為應該是一場惡作劇。”


    話音剛落,於辰的對講機中便傳出穀研東的聲音:“於隊,我們確定屍源了,受害人名叫高焱,一家公司的項目部主管。”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後,於辰咽了口唾沫,抓起對講機,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呃……”穀研東似乎有些奇怪,但還是重複道:“確定屍源了,受害人叫高焱,是一家公司的項目部主管。”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們在現場附近翻到了一個工作牌,上邊有免冠照、姓名、職位和公司的鋼印章,不過鋼印有點簽,看不大清楚公司名。”


    “雖然受害人的腦袋大部分都插入了胸腔當中,但經過辨認,還是能確認他就是高焱無疑。當然,要求穩的話,回頭還得做進一步的檢驗。”


    於辰深吸口氣,抬頭看了眼前的蔡歡和宋軒一眼,想了想,又繼續問道:“大致推測出墜樓高度了麽?”


    周倩欣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出:“從五十米以上的高度落下,就可能導致高墜人軀體破碎乃至肢體完全離斷,但更具體的,還得做進一步檢驗才能夠得出。”


    “不過,屍體各創口均未見生活反應,屍表冰冷,個別部位可見檢見明顯屍斑,說明受害人在墜落之前就已經死了,這很可能是一樁他殺案件。”


    “他殺,且將屍體從高處推下,那麽,我判斷墜落地點應該在天台,而非其他公司窗台,因為公司內大多都有監控探頭,並不方便下手。”


    “行,我讓老成去天台看看。”


    說著,他便收回對講機,看向蔡歡和宋軒,板起臉說:“兩位,你們應該也聽到了,高焱已經死亡,且大概率為他殺,所以……現在,我支隊需要你們二位的配合。”


    “當然,隻是例行調查,了解些關於高焱的信息罷了,並非懷疑你們而進行的強製訊問,希望你們理解。”


    宋軒立馬說:“沒問題,你們盡管問,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蔡歡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點頭。


    袁友衝補充說:“宋先生,首先,請你將貴公司的監控視頻給我們拷貝一份。我們需要查清楚,高焱他辦公桌上的那東西,到底是怎麽來的。”


    “行。”


    第27章 耐人尋味


    在調查“惡作劇”事件的時候,碰巧遇到了一樁墜樓事件,雖然巧合了一點,但不論於辰還是袁友衝,都不會想太多,也不會把這兩者結合起來,既然碰到了,那麽調查一番也就是了。


    但,兩起事件的“主人公”是同一人,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高焱的辦公桌上,為什麽擺著個麵貌和蔡歡一致且神情猙獰的仿真人頭?又為何慘遭殺害?且死亡後,還從高處墜了下去?


    這一連串的線索結合起來,讓袁友衝忍不住暗暗瞥了蔡歡一眼——她這個“惡作劇”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在高焱遇害、墜樓一案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她會不會有作案嫌疑?


    想著,他便直接抽出於辰腰間的對講機,對穀研東說道:“老穀,叫人,把你們組的同事都叫過來……哦對了,問問有沒有離支隊近或者幹脆就在支隊的,順便到我抽屜裏拿張立案決定書過來,等會兒我直接簽了。”


    “還有,通知高焱的家屬,準備認屍。嗯,讓他們去支隊吧,等會兒,小周把現場看完一遍就直接把屍體拉回去,看著能不能處理下,把插進胸腔裏的腦袋給拔出來。”


    “一時半會間肯定不行。”周倩欣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出:“頂骨已經完全碎了,多處開放性骨折,頸椎也斷折的厲害,要複原的話,得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那算了,先看看能不能勉強把樣貌還原一下,另外檢查下十指的情況,是否存在保存完整的指紋。實在不行,取點檢材和他母親或者兒女做個遺傳學鑒定。”


    “好。”周倩欣應一句,又問:“還有什麽要補充的麽?”


    “嗯,建議最好和他母親鑒定,如果有條件的話。”


    “為啥?”周倩欣顯然愣了一下。


    袁友衝搓搓鼻子,將對講機往嘴邊湊近了些,輕聲說:“兒女不好確定是不是他親生,但他肯定是從他媽肚子裏出來的,除非他是養子。”


    “emmm,行,我知道了。”


    刑警辦案的時候,偶爾會碰到些因種種因素而導致麵貌和指紋受到一定程度破壞的屍體,采用常規途徑便無法百分百確定死者身份了,這時候,最常見的法子就是采集生物檢材做dna鑒定。


    如果基因庫裏恰好有對應的基因,自然最好不過,但如果沒有,就隻能繞個彎子,再取父母或者子女的檢材進行遺傳學的對比鑒定,從而間接確定受害人的身份。


    這一塊,周倩欣顯然比袁友衝熟悉,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順帶著排除下小概率事件。


    雖然這麽說對受害者配偶很不尊重,但——萬一高焱綠了呢?


    總不能鑒定之前還問一句孩子是不是高焱的吧?這樣更不尊重,且容易刺激到家屬。


    再者——萬一她老婆也不知道呢……


    聽周倩欣的語氣,袁友衝就知道她理會到自己意思了,便將對講機還給於辰。


    於辰翻個白眼,隨後對玻璃門外叫道:“老雷,你那邊筆錄做好沒有?”


    “搞定了!”雷懷魯立馬說道,隨後又和倆保潔員說了句,便快步跑過來問道:“於隊,是先讓她們倆回去,還是再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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