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這些人,有的是單純不想回去,有的是假期太短,有的則是過年還要加班。但不管怎樣,他們總歸是有那麽點兒私人的、自由的時間的。


    而由於大城市裏年味的寡淡,讓他們心裏多少有些空落,他們中相當一部分人,在消遣的時候,反倒比回家過年的那些人更加瘋狂,更加想探尋年味。


    於是乎,酒吧、ktv等地,統統爆滿,還在堅持營業的飯店,生意同樣火爆非常。


    喝酒的多了,鬧事的自然不可避免,需要警方出動維持秩序。


    另外,還有些不回家的毛賊,更是趁著居民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大偷特偷,想趁機撈上一筆。


    還有些人,打算頂著禁炮令偷偷生產、銷售、鳴放煙花爆竹。


    對於生產、銷售這些東西的,自然嚴厲打擊,不過倒也和刑偵支隊沒有太大的關係。


    而偷偷放炮的,被逮到了,多也是批評教育一番,沒收剩餘炮仗,並勒令其立即清掃現場了事,最多再罰點對他們而言不痛不癢的錢款,隻要情節不是特別嚴重,一般不會做出拘留處罰。


    但……


    有一戶人偷偷放炮仗,把停在路邊的車給點著了……


    這問題就大條了。


    ……


    雜七雜八的瑣事處理了一大堆,忙碌了整整一通宵,刑偵支隊上下自然都疲憊不堪。


    盯著天花板瞅了一小會兒,於辰便感到精神一陣恍惚,意識逐漸沉入夢境當中。


    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聽到陣刺耳的鈴聲。


    右手無意識的在褲兜裏掏了半天,他終於抓出了自己的手機,眼睛睜開一條縫,見是許乙銘打來的,也沒太往心裏去,接通後湊到耳邊:“許局,怎麽啦?”


    “於辰!”電話那頭,許乙銘的聲音很低,似乎壓抑著一股火氣:“你怎麽搞的?對講機喊了你半天也沒回應,電話打了三個才接,在幹什麽?”


    “啊?”於辰吃了一驚,清醒了點,立馬坐起來,卻忽覺脖頸酸疼無比,忍不住深吸口氣——他發現自己竟然落枕了。


    “啊什麽啊?”許乙銘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立刻去新安北站,出案子了!”


    “新安北……”他再顧不得脖頸的疼痛,趕忙追問道:“怎麽回事?”


    由不得他不緊張。新安北站,作為新安規模最大、接駁功能最齊全、客流量最大的特大型綜合交通樞紐,哪怕在過年的時候,人口密度也達到一個相當可怕的程度,客流量最高峰的時候,甚至和旺季的長城有的一拚。


    這裏真要出了案子,恐怕會把天都給捅漏了。


    似乎感受到於辰的緊張,許乙銘語氣舒緩了些,解釋道:“放心吧,不是命案、傷害案。你先叫上小袁,帶點人手一塊趕過去吧,我讓指揮中心的同事在路上用對講機給你們解釋。”


    “好。”


    於辰給袁友衝打了個電話,隨後便立即召集人手,來到停車坪,讓他們留意好對講機,好好聽等會兒指揮中心提供的向先清,便直接驅車趕往北站。


    路上,袁友衝奇怪的問道:“怎麽不叫小周?”


    “不是命案,不是傷害案,用不著她,讓她好好休息著吧。”於辰解釋說道:“一通宵,她帶著法醫不知道做了幾次傷害案的傷情鑒定,也累壞了。”


    “噢?”袁友衝有些好奇:“那是什麽樣的案子,竟然讓許局火急火燎的找到你?”


    “不知道。”搖搖頭,於辰抓起車上的對講機,呼叫指揮中心,請他們說說新安北站的案子。


    案情其實並不複雜,說白了,是一起盜竊案,不過涉案金額極大。


    有一遊客,於七點四十分登上自新安開往江山城的動車。


    五分鍾後,動車尚未發出,他便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行李箱不見了,嚇得他趕忙聯係乘務員與乘警,並第一時間報案。


    據他交待,行李箱內裝著的,是個總重達18976.4克的金豬,由千足黃金打造,金豬身上,尤其雙眼還精心雕刻了各類名貴天然寶石,價值不菲。


    這隻金豬是他花了不小的代價才在轟控那邊拍下的,打算帶回老家珍藏起來,不曾想竟然在動車上被盜,這麽大的損失,自然讓他徹底慌了神。


    得知案情經過後,袁友衝第一反應卻是“騙保”。


    “騙保?”於辰若有所思。


    “按照受害人的描述,”袁友衝解釋道:“這個金豬,價值至少在千萬往上。能一擲千萬買下這麽個萬一回家當珍藏品,怎麽說也是個神豪吧?這麽個神豪,帶著價值千萬的珍藏品坐動車……總覺得不太對勁。”


    “明白了。”於辰吸口氣,說:“我這就讓人查查這個金豬是否投保,保額多少。”


    第56章 騙保嫌疑


    等於辰把這事兒安排下去後,袁友衝又接著說:“好了,將騙保的可能性納入調查範圍內也就可以了。再說說案子本身吧。”


    “涉案金額在千萬往上,已經是驚天大盜案了,放眼國內其涉案金額都足以名列前茅,不說驚動全國,至少足以驚動全省,也怪不得許局這麽重視。”


    說著,他腦袋一歪,忍不住吐槽道:“不過,你也是該,許局打電話給你的時候都九點了,竟然還睡得跟死豬一樣,換我也壓不住火。”


    於辰嘴角一抽:“按理今天沒特殊情況或者任務,我可以輪休了好伐,睡會兒怎麽了?你自己還不是……”


    “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早醒了,正在做報表。”袁友衝聳肩:


    “話說回來,你丫以前不是但凡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醒,醒來還能一秒進入警戒狀態的麽?還和我吹說進部隊練個一段時間我也能和你一樣,咋,竟然還讓許局對講機吼半天,然後又給你打了三個電話?”


    於辰扶額,解釋說:“可能最近實在太累了吧,我都感覺自己眼睛一閉就和昏死過去似的。”


    “哎哎哎!”袁友衝大急:“看路看路!你丫在開車呢!”


    “你用不著那麽緊張吧?”


    “安全要緊,”袁友衝翻個白眼:“何況你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哎,剛就不該把駕駛座給你,前邊停車,換我來,你讓其他同事先走。”


    於辰沉默一會兒,也沒堅持,點頭說:“那成,正好我再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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