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接下來的重點,便是繼續尋找屍塊,以及繼續排查受害人人際關係,並將曾經鬧過矛盾的人仔細過一遍,篩出嫌疑人來。


    另外,還得再抽出部分警力走訪群眾——袁友衝發現,何睿失蹤當夜,大安新村、永平新村及附近一個小公園內各有一群大媽大爺在跳廣場舞。


    他們雖然人數比平時略有縮水,但仍然不算太少,且散場之時,差不多都是十點到十點半左右散的場,說不得能提供一些線索。


    哪怕希望不大,在偵查初期,也得細致的過一遍。


    工作安排完畢,榮士銘也認可,刑警們便紛紛上車去幹活了。


    實際上,就連昨天袁友衝狀態不佳,注意力難以集中的情況下,做出的判斷他都基本認可,更別說這會兒袁友衝已經恢複過來,下的命令更加合理且全麵。


    說到底,榮士銘也不過三十來歲,年紀雖比袁友衝大,但經驗卻反不及他豐富。


    等人都走了後,榮士銘才問:“袁隊,咱們接下來幹什麽?也去現場嗎?還是……”


    “去圖偵,”袁友衝說:“先具體、係統的問一問,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麽收獲,再決定咱倆下一步具體該做什麽。哦對了,在此前,先去問問老成吧,看看昨天發現的鱗片,檢驗出來沒有。”


    “好。”榮士銘點頭,但還忍不住嘟噥道:“幾枚鱗片而已,有必要這麽上心……”


    聲音雖小,但還是被袁友衝聽見了。


    他輕笑兩聲,沒有解釋。


    很快找到成威,成威說:“嗯,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鱗片是黑魚鱗。”


    “黑魚?”榮士銘不明所以:“這意味著什麽?”


    第32章 進展


    想了想,他又說:“這貌似隻能證明凶手近期買過黑魚,但對咱們調查工作恐怕沒有什麽幫助啊,黑魚也算比較常見的魚類,大安新村的菜市場裏頭就有賣,再加上過去幾天,老板也未必記得……”


    “總歸是個方向,是條指向性線索。”袁友衝接過話,說:


    “很多時候,不是所有線索都能直接指向具體的哪一個或幾個作案嫌疑人的。尤其在辦案初期,隻要能幫我們圈一個大致範圍,減少工作量,就已經足夠了。你辦了這麽多年案子,這個道理不會不明白。”


    榮士銘撓撓頭。


    這理,他當然懂。隻是,或許是將袁友衝給神話了吧,他總覺得袁友衝親自出手,本案應該手到擒來才對,而能讓袁友衝這麽重視的線索,也該非比尋常,直指犯罪嫌疑人才符合常理。


    隻一眼,袁友衝便大致明白榮士銘在想什麽。


    顯然,他太高看袁友衝了。袁友衝再聰明,也隻能在線索和證據的基礎上進行邏輯推理,沒有線索,他同樣一籌莫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若甩開線索與證據自顧自的分析,與瞎謅又有何異?


    更何況,在刑偵技術高度發達,而又同時相對重證據、輕證言的今天,刑警的個人能力對能否破案的影響其實已經越來越小了,隻要刑警隊不偷懶按部就班的往下查,絕大多數案子都能查個水落石出。


    袁友衝、於辰這類精英的作用,更多的在於提高破案效率上,在於準確的根據種種線索與證據準確確定調查方向,少走些彎路,而非提高破案率。


    相對來說,目前的刑警係統,更缺基層警力,而不缺精英骨幹,人才比比皆是,少了於袁,也同樣會如韭菜般一茬一茬的冒出來。


    而放大到整個公安係統,問題則在於幹事的部門缺人手,不缺人手的部門不幹事……


    收回心緒,他又解釋說:“老板記不記得不打緊,監控拍下了就好。結合黑魚、袋子顏色這倆特征,篩出符合的商販,然後調取監控,將一星期……哦不,將監控保存時間範圍內,所有購買過黑魚的人都確定下來。”


    “行吧,”榮士銘抿了抿嘴,嘟噥道:“就是這工作量太大了些,恐怕圖偵那邊得需要蠻長的時間。”


    “時間可以給,就怕他們撂攤子不幹。”袁友衝搖搖頭:“之前不留了一批預備警力嗎?可以派出去了。”


    “好。”榮士銘頷首,立馬掏出對講機安排任務,隨後又問道:“那咱們現在就去圖偵那邊問問?”


    “嗯。”


    ……


    圖偵科方麵,並沒能取得什麽進展。沒辦法,目標區域監控密度著實太低了些,恐怕也隻有超市和菜市場的探頭才多一點,但何睿失蹤時是深夜,超市與菜市場早就關門,刑警們自然不可能在這方麵浪費時間。


    袁友衝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內。


    這方麵沒什麽進展,袁友衝便幹脆和榮士銘一塊,也加入到走訪調查的工作中。畢竟,何權忠夫婦還是與人發生過矛盾的,矛盾雖小,也得細致的過一遍篩子,確定或排除他們作案嫌疑。


    一天下來,幾個偵查組人員都一無所獲,既沒鎖定嫌疑人,也沒發現新的屍塊,幾家魚販那邊的監控倒調回來了,但要將視頻過完,顯然得一兩天甚至更久的時間。


    為了趕效率,他們也隻能發現個符合初篩條件,即買了黑魚的人,便截下來讓技術做點清晰化、銳化處理,然後傳給偵查組去確定對方身份。


    好在,由於黑魚性凶猛,腥味重,去腥比較麻煩,但同時優點相當明確,比如肉質好、碎刺少、出肉量大等,導致購買人群相對集中,會弄而且喜歡的經常買,不會弄或不喜歡的幾年未必買一條,或幹脆去餐館吃……


    換句話說,購買黑魚人次雖多,但重合率也相當高,以此為嫌疑人特征做篩查的話,調查目標範圍一下便小了不少。


    但還是那句話,需要時間將目標一個個的篩出來。


    篩出來的人,袁友衝並沒有急著去調查——以這種方法,雖然能大大縮小排查麵,但最終篩出的依舊可能有四五十人,乃至更多,還需要有其他條件做進一步排除。


    而且,光憑買了黑魚這一條件,也沒法繼續調查不是。


    眼瞅著天黑了,他便幹脆拉著拉著穀研東和雷懷魯,再一次去詢問廣場舞大媽大叔們。白天針對他們的走訪工作,進行的不太成功,正好趁著這會兒他們都聚在一塊跳舞的機會,再好好問一問。


    嗯,他沒帶上榮士銘,因為不習慣和他搭組配合,相互間沒有默契,挺不得勁的。


    一連問了幾幫人,都沒什麽收獲,他們根本沒看到什麽可疑的人或事,或者就算看到,幾天過去也早忘幹淨了。


    雷懷魯有些失望,說:“袁隊,我覺得……”


    “別你覺得了,還有四群人,問完了再回去。”袁友衝擺擺手打斷他。


    他隻得將話憋回去。


    又問了兩撥人,終於讓袁友衝得到條線索。


    一“領舞”的大姐說:“要說看到啥奇怪的人,真沒有,但奇怪的事兒的話……這幾天有個人一直沒來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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