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所謂的同學,不過是個借口,他的真實身份,應該與尤永安近些年做的“生意”有關,也可能與他的死有關。


    因此,於辰立馬問道:“您知道他的名字嗎?或者,能否記得他的身材、樣貌特征?”


    “名字我不知道,他沒說,又不是來我家做客,我也不好問。”尤永利搖搖頭,隨後,又一邊回憶,一邊回答:“身高嘛……不太高,正常水平吧?一米七左右點?不胖也不瘦……哦不,有點瘦,但還是蠻正常的那種瘦。”


    “臉……我記得應該是個錐子臉,下巴很尖,腮幫子有點凹。對,腮幫子凹進去的,所以我才覺得他瘦。臉上很多痣,起碼十多顆吧,左邊嘴唇那顆最大,而且還凸起來的,長了幾根長毛。”


    於辰眼前一亮。


    這家夥的麵部特征具備相當的特異性,以至於雖然過去了半個月,尤永利的記憶多少有些模糊,卻也能說的比較清楚。


    對於警方而言,可謂是意外之喜了,能省不少工作。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倘若目標是個扔到人群裏就找不出來的家夥,偵查難度顯然得高不少,能不能鎖定目標都說不準。


    接著,尤永利還看了尤永平一眼,問道:“阿平,還有別的麽?”


    “我想想……哦,對,”尤永平指著自己的脖子,說:“他脖子這兒有一塊疤,不深,但得有半個巴掌大,估計是小時候被燙傷的?還有,聽口音,他應該是本省的人……”


    “還有,他兩隻手特別長,比尋常人要長一個巴掌還多,別看身高才一米七左右,但兩隻手展開,估計得有一米九。”


    於辰微微頷首,不過,對於這類目測出來的數據,準確性其實並不高。別說尋常人了,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才,也未必能估測得準。


    因此,關於他們口中的這位“大學生”臂展的描述,於辰隻是記下來,但也並沒有太過在意。


    尤永平又想了一會兒,才搖頭說:“基本就隻記得這些了。”


    在他們敘述的時候,袁友衝一直在張紙上畫著什麽,聽到這話,他便將那張紙舉起來,問道:“您看看,是這樣嗎?”


    “呃……”尤永平看著袁友衝趕出來的畫像,臉上肌肉抖了抖。


    見此,袁友衝也臉也難得的紅了紅,雖然隻有一瞬間。他當然明白,自己畫的畫像,與目標之間區別恐怕很大。


    尤永利想了想,說:“那家夥是個寸頭,頭發很短。其它的……看上去有些別扭,痣的位置好像不太對,眼睛也不太一樣,哦,鼻子和嘴巴還有那麽點味道。”


    “明白了。”袁友衝訕訕的收回自己的稿紙,有點後悔,為什麽沒帶個畫像專家過來。


    不過,從實際上來講,畫像專家也不可能根據尤永利倆兄弟寥寥幾語便準確的將嫌疑人樣貌勾勒出來,同樣得經過反反複複的調整,而最終得出的畫像能與嫌疑人有七分吻合,便算相當了不起的了。


    畢竟,人的記憶總會出現偏差,尤其隨著時間推移,偏差隻會越來越大,甚至完全扭曲。當陳述人的陳述都無法保證準確,畫像專家又怎麽可能準確還原嫌疑人麵貌?


    當然,畫像專家,大多都精通心理學,會通過適當的引導,盡可能幫助陳述人回憶起嫌疑人的客觀特征,但能起到的幫助實際上也是有限的。


    接著,袁友衝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倆兄弟確實沒法提供什麽線索了,便決定先結束本次問詢,送他們去小會議室休息,並請他們想到什麽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告知他們。


    “老袁,你還真是全能啊!”回到剛剛那間會議室,於辰嘖了兩聲:“竟然還會畫像?”


    “沒見畫的半點都不像麽。”袁友衝翻個白眼,說:“但,不像歸不像,這‘大學生’的臉特征性這麽強,想把他找出來,估計不難。”


    “另外,卓花花,也得想辦法調查調查。”


    第60章 再次投入


    下午三點。


    相較於中午,風勢雖然又少少的增強了一些,但卻並沒有質的變化。


    但問題在於,如此持續的大風,隨著時間的推移,累計造成的破壞肯定會越來越嚴重。


    單純一陣或幾陣十級狂風並不可怕,破壞力有限,但若持續時間達幾小時甚至一整天,那別說農村,就是城市都會肆虐的夠嗆。


    別的不說,平漁村便有好幾棟位置相對低窪的房子,一樓被海水倒灌入其中,裏頭的住戶隻能躲到二樓、三樓甚至樓頂去。


    同時,村邊林子中的樹木,也排著隊被一根根折斷,個別枝椏甚至枝幹都被狂風卷起,紮入村民自建洋樓當中。


    而執一線勤的派出所民警們,隻能頂著狂風,冒著風險,加緊妥善安置房屋受損或者被淹,很可能會受進一步威脅的村民們撤離,並隔離幾處危險帶,使勁渾身解數,將那些不安定因素控製、固定好。


    以於辰、袁友衝為首的支隊刑警,和以喬璐為首的南湖刑偵大隊刑警,當然也自動自覺地投入到了派出所的工作當中。


    麵臨天災,他們同樣得暫時放下手頭的案子,投入一線崗中。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所有民警,不分警種,統統都是一塊磚,哪裏有需要往哪裏搬。


    一直持續到淩晨,風勢才逐漸減緩。


    到翌日清晨,風力已普遍降到七級以下,於辰等人終於能鬆口氣了。


    當然,尤永平、尤永利兩兄弟,也再沒必要先暗摸摸的回酒廠、豬圈,然後再各自回家。因為,這段時間派出所已收攏了不少防護措施沒做好或其他原因導致住宅一定程度受損的村民。


    酒廠和小型養豬場那種低矮平房,扛不住台風,或者民警擔心這些平房扛不住台風而強行將倆兄弟帶回派出所,合情合理,混在被救援的二十來個村民當中,根本不會引人注目與懷疑。


    季青山直接咽下一整罐紅牛,隨後美滋滋的哈了口氣,說:“還好,大致統計了一下,除了兩位同事被磚石瓦礫擊打受了點輕微傷外,並未出現人員傷亡,這場台風算是熬過去了。”


    於辰扶額,說:“隻是,村民損失還是太大了些……”


    “這點不用太過擔心。”季青山挑眉,說:“咱們鄉直麵台風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鄉親們大多都有經驗,家裏也沒有太多值錢的東西,大多換下窗換扇門就搞定。”


    “再說,大家都依海為生,隻要漁船沒事兒,日子就能照樣過,不會受太大的影響。”


    “搞不好,台風期間,大家還美滋滋的吃著火鍋唱著歌,享受著給自己放的假呢。別的不提,你看昨晚住咱派出所的那些鄉親們,就連他們,臉上雖然有點擔心,但也不至於愁雲慘淡的,相互間還一直嘮嗑呢。”


    “你們心真大……”於辰苦笑,緊接著,便板起臉說:“既然台風已經過去,那咱們的調查工作,也得繼續了。嗯,老袁,召集大家先開個會吧,接手此案至今,還沒正兒八經的開過會,整合線索呢。”


    “好。”


    ……


    二十分鍾後,派出所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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