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曹昊似乎還並不太吃這一套。雖然被打擊到了,但卻沒怎麽被動搖。


    看樣子,想撬開他的嘴,很難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向袁友衝使了個眼色。


    歎口氣,袁友衝也知自己說服不了曹昊,隻得放棄這個念頭,說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犯法,沒有殺人,證據呢?”


    “我……”曹昊抬起頭。


    但剛吐出一個字,便被袁友衝打斷:“目前已經證實,你與受害者陳立肖確實是‘戀人’關係。大約一年半以前,有人拍到了你與陳立肖在操場熱吻的照片,要不要看一看?”


    “……”曹昊再度沉默。


    袁友衝取出照片,放在桌子上遞給他,繼續說:“另外,有知情人給我們提供線索,說,這一學年,你與陳立肖關係緊張,本學期更是多次鬧過矛盾。因此,完全有理由懷疑,你便是殺人凶手,因為你具備殺人動機。”


    曹昊依舊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淡淡的說道:“隨你們怎麽說好了。我雖然不太懂法律,但也知道,現在辦案講證據,我沒殺人,你們不可能拿的出證據,自然也沒法拿我怎麽樣。”


    “要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都能拿出所謂的證據,有本事零口供定我的罪,嗬嗬,那我也認了,心服口服。不過,偽造證據這種事兒,責任貌似也蠻大,你們擔當得起麽?”


    “擔當不起,也沒打算擔當。”袁友衝輕笑:“因為我知道,你其實並不是凶手。”


    曹昊抬起頭,有些詫異。


    “其實,也難怪你一個字都不肯說。你雖然中二,但也並非完全不明事理不懂事。”袁友衝自顧自的說:“我本來也懷疑,你這麽抗拒我們,是否曾經與我的個別同事鬧過不愉快,但從調查結果來看,並非如此。”


    “你之所以抗拒,根本原因,是想維護陳立肖吧?”


    第29章 套路


    曹昊瞳孔驟然擴大一圈。


    與常識相悖,人在驚訝、驚恐的時候,瞳孔並不會縮小。恰恰相反,由於腎上腺激素分泌增加導致交感神經興奮,瞳孔反而會擴大一圈。


    同理,人們在看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或者興奮的時候,瞳孔也會略微擴大。


    不過,這種變化其實非常細微,也就是袁友衝一直盯著他的眼睛,才留意到這一難以察覺的變化,當即更加確認自己猜測。


    反倒是於辰,有些莫名其妙,一臉懵逼,沒能跟上他的思路。


    這踏馬和維護陳立肖有什麽關係?


    袁友衝嘴角揚起,再度刨除一枚重磅炸彈:“陳立肖,便是本案凶手,我沒有說錯吧?”


    於辰雙眼瞪得老大,但當著曹昊的麵,也沒太明顯的表現出驚訝的情緒。


    袁友衝暗中踢了於辰一腳,示意他淡定,隨後便死死的盯著曹昊。


    過了半響,曹昊才緩緩抬頭,以略顯沙啞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你怎麽猜到的?”


    “並不難。”袁友衝搖頭: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到如今,你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更何況,你維護了陳立肖,卻置米宇飛三人於何地?他們仨慘死,對你而言難道就沒有半點觸動?還是說,他們仨的命,在你心中還比不上陳立肖的麵子?”


    “還是說,他曾經委托你,不要說出此案真相?”


    “他沒說過,是我不想讓他太過難堪。”曹昊歎息道。


    “這麽說來,他的計劃,你都知道?”


    “都知道。”曹昊說:“十六號那天,給了我一個魔方一樣的玩意兒,和我說,裏頭給我留了封信,如果我能讓魔方六個麵顏色都統一起來,魔方就會打開,也就能看到裏頭的信了。”


    “……”於辰無語,暗想:“看樣子,這個陳立肖也是個中二青年。”


    “那你把魔方打開了?”袁友衝問。


    “沒有,我又不會玩魔方,哪裏有那個本事。”曹昊翻了個白眼:“我整了一整天都沒能把魔方打開,當天晚上就失去耐性了,一怒之下將魔方砸開,把裏頭的信給取了出來。”


    “噢?”袁友衝饒有興趣的問道:“信呢?”


    “被我揉成一團扔廁所裏衝掉了。”曹昊說:“信上有關於他投毒那些的細節,我不想被你們給找到,讓他死後還名聲掃地。”


    袁友衝掃他一眼,接著問道:“那信上說了什麽?”


    “也沒說什麽,大概意思就是,他受夠了現在的生活,又不滿米宇飛他們的態度,幹脆投毒,自殺,同時也殺了他們,一了百了。”


    “怎麽回事?”袁友衝皺眉:“具體說說!”


    “好。”曹昊有些機械的點點頭,說:“他欠了很多錢,你們應該知道。為了還錢,他還求著米宇飛他們仨借了不少,但窟窿越來越大,壓根沒希望還上了,他有點兒心灰意冷。”


    “而米宇飛三人,也不肯……或者說已經沒法子再弄到錢來借他,畢竟能借到錢的平台他們都借了個遍,還想著法子管家裏要了很多錢。這事兒陳立肖和我說過的。”


    “窟窿越來越大,不止陳立肖,米宇飛他們仨的壓力同樣也很大,所以,難免爆發矛盾,有過爭吵。據我所知,他們一星期能吵上好幾回,甚至可能還打過幾次架。”


    於辰眯起眼睛。


    431宿舍鬧過矛盾的事兒,可沒有任何人說過,四名受害者在各自的群裏也沒什麽表示。


    當然,這也不能說明什麽,畢竟新安大學宿舍的隔音效果勉強還過得去,隻要吵的不是特別大聲,隔壁宿舍的也未必能聽得到。些許動靜,他們估摸著也不會特別在意。


    而不在群中討論,其實也很好理解,畢竟都撕破臉,什麽都在明麵上說開了,也沒必要再到群裏發牢騷。


    人就在對麵,難不成還端著手機打著字在群裏吵架?


    “總之吧,一來二去的,陳立肖心灰意冷,就犯下了這事兒。他在一堂實驗課上,利用實驗室提供的那些原材料,偷偷摸摸的提取了一些氰化鈉,並用衛生紙包著帶了出來保存著。”


    “他當時其實還是挺猶豫的,因此一直都沒動手。但隨著矛盾越來越大,他終於忍不住了,寫下給我的這封信後投毒。他的本意,是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們,好讓真相大白的,可我不想再敗壞他的名聲。”


    袁友衝撇撇嘴,問道:“據我所知,陳立肖的家庭情況不錯,欠下的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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