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是人為單獨投毒咯?”於辰問道。


    “對,作案人的指向性非常明確,就是往431宿舍投毒,要殺害的也就是陳立肖等四人。”袁友衝說著,看向成威:“老成,你說說痕檢發現。”


    成威苦笑:“最糟糕的發現就是,咱們根本沒有任何發現。從431宿舍內發現的平麵足跡非常繁雜,有四名受害人的,有他們同學的,也有輔導員宋容的。”


    “其中宋容的鞋印隻有一組兩排,一進一出,沒什麽問題,其餘足跡無明顯的規律,估摸著隻是同學間的相互串門。而指印的話,大部分都是四名受害人的,也有少數屬於他們同學。”


    “飲水機上的指印被層層覆蓋,單層指印較少,且都是四名受害人的。水桶上嘛,指印也很多,很複雜,但也都是屬於四名受害者,未發現第五人的掌印、指紋。”


    “上麵沒有送水員的指印嗎?”於辰皺眉。


    “沒有。”成威搖頭。


    袁友衝接話:“我打聽過,431宿舍的陳立肖是兼職送水員,17棟宿舍樓的桶裝水都由他負責配送。”


    第5章 疑點


    “陳立肖是送水員?”於辰皺眉。


    “對。”袁友衝說:“怎麽?有什麽問題?”


    於辰摸摸下巴:“沒道理啊,他家庭情況挺好的,他爸早年搞工程,手底下有十二支工程隊,規模算很大的了,大賺了一筆,前幾年行情不好的時候,他爸也是果斷專業,改做裝修,順帶炒房,名下房產多得很呢。”


    “別的不說,他爸每個月給他的生活費就有三千多塊錢,買手機買衣服那些另算,而據他媽所說,她每個月還會瞞著他爸給他個兩三千。”


    “兩加起來,一個月就是五六千塊,都快趕上咱們基礎工資了都,一個大學生,夠花了吧?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不夠,他送水一個月能賺幾個錢?補的齊他的漏洞?”


    有一名刑警起立,說:“我們向水站的老板打聽過,他說,陳立肖每送一桶水能賺兩塊錢,每日記賬,陳立肖想開工資的時候他就結,不想開就幫著存著,等每月二十號統一開工資。”


    “算起來,他平均每個月能賺六千多接近七千塊錢。而且,陳立肖在他那幹了快有一年了,大一下學期的時候就跟著他幹,據說打算幹到大二結束換校區。”


    “這麽多?”於辰有些詫異。


    袁友衝淡淡的說道:“你以為呢?每桶水售價十三塊,其中九塊錢上繳給水廠,兩塊錢開給陳立肖,水站老板什麽都不用幹,還能賺兩塊。而且,宿舍樓有電梯,送水效率也挺高。”


    “沒錯。”那刑警點頭:“我看過,最高記錄的一天,陳立肖送出過兩百多桶水,平均下來,一天也有一百桶出頭,所以每個月都賺大概六七千塊。”


    “當然了,不是每一個兼職送水的同學的工資都這麽高的,主要是陳立肖自己一個人負責起了17和23兩棟宿舍樓,而其餘宿舍,多是兩名同學負責一棟樓。”


    “算上他的生活費,每個月就是一萬多塊錢,已經超過大部分已工作者的工資了。”於辰說:“看樣子,這家夥挺有錢啊。”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問題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多錢,為什麽這麽拚命?雖然有電梯,但每天一百桶水也挺累人的,別的不說,單純的將一百桶水提起來安在飲水機上,這活就已經夠重了。”


    “以他的生活費水平,還有他的家庭條件,根本沒理由這麽拚命。別說他了,其他幾個兼職送水的同學,不就滿足於兩人一棟樓,每人每月賺個一千五兩千塊麽?”


    “你說道點子上了。”袁友衝揚了揚下巴:“這麽拚命的幹活,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很缺錢,而且,要花錢的地方,對他而言或許挺難以啟齒的,至少不好意思管爸媽開口要。”


    於辰點頭,又納悶道:“不過……一個月萬把塊錢,到現在將近一年了,他到底要幹什麽?難不成,他染上了毒癮?”


    “沒有證據表明他染有毒癮。”薛小意說:“若他吸食獨品,那麽在血檢報告上一定能看得出問題來。”


    袁友衝對下邊的刑警們使了個眼色。


    立馬有人站起身說:“而且,根據我們走訪調查得知,陳立肖平時花錢也不算大手大腳,挺省的,吃在食堂,住在宿舍,沒多少花錢的機會,也就沉迷網遊無法自拔,每個月都要砸個一兩千塊錢買裝備、買皮膚之類的。”


    “一兩千,和一萬多塊錢相比也不值一提了。”於辰皺眉:“相比較他的收入,他在遊戲這一塊上花的錢還算克製?”


    “或許吧。”袁友衝點點頭:“可惜咱們獲知這一信息的時候不算早,銀行已經下班,所以得明天才能查清他的流水,看看能否從銀行流水上看出點問題來。”


    於辰思索一會兒,說:“每月萬把塊錢的收入,對於並非富二代的普通學生而言已經是一筆巨款了,會不會是謀財殺人?”


    “不排除這種可能。”女警靳晶說:“我今天重點走訪了受害者的同學,尤其是與陳立肖關係較好的幾個,他們都說,別看陳立肖有錢,但其實挺小氣的,可以說是一毛不拔。”


    “曾經,他有個哥們不小心讓女友懷上了,想管他借錢打胎,他都沒借,推脫說沒錢。”


    “打胎……這糜爛的大學生活。”於辰無語。


    刑警們又針對陳立肖身上發現的疑點展開討論,過了足足二十分鍾,於辰將信息整合的差不多了,才擺擺手,說:“關於陳立肖的事兒,先放一邊,其餘三名受害者呢?有沒有掌握什麽線索?”


    “呃,也掌握了一些,但相比陳立肖,其餘人太‘幹淨’了。”袁友衝說道。


    “幹淨?什麽意思?”


    “他們仨就是單純的學霸大學生,沒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袁友衝聳肩:“當然了,能成為大學重要班委的,大多也不會是書呆子,平時社團活動參加的也挺積極,跟同學們關係處的也不錯。”


    “就沒了?”於辰詫異。


    “有很多,但都很瑣屑,偶爾與同學發生矛盾也都僅限於口舌之爭,沒有在會議室上一一敘述的必要,你想了解的話,自己看調查報告唄。”


    於辰翻個白眼,管下邊的刑警要來一份調查報告,開始看了起來。


    “哦對了。”袁友衝又想起一條線索:“陳立肖與其他三個舍友雖然不是一類人,但關係非常鐵,至少表麵上是這樣,處的很不賴。”


    “表麵上是這樣?”於辰抬起頭:“也就是說,暗地裏依舊免不了勾心鬥角咯?”


    “那免不了的。”袁友衝撇撇嘴:“男生嘛,嘴上說的自己多大度,關係多好,什麽都不在意,說什麽哪怕再大的矛盾,喝一頓酒後還是好哥們,不像小女生吵一架能記一輩子。”


    “但實際上,他們僅僅隻是表麵豪爽罷了,心裏的彎彎繞繞一點都不少,同樣很是小肚雞腸,隻不過大多不表現出來而已。”


    於辰扯了扯嘴角:“也就是說,四個人三個群這種狗血的事兒,也發生在他們宿舍?”


    第6章 狗血


    “呃,很遺憾,你猜錯了,他們四個人一共有四個群。”


    於辰險些被口水嗆到。


    袁友衝倒是不以為意,說:“除了宿舍群四人都在之外,由於米宇飛跟許東宇似乎互不對付,各自與其餘兩人又組建了個三人群,此外,他們又將陳立肖排除在外,還組建了個三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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