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過身,他靈機一動,暗想:“這樁案子的古怪,會否與組織上要我調查的神秘案子有關呢?唉,踏馬的,勞資連要查的案子是什麽都不知道,讓我查個鬼哦!”


    想著,他搖搖頭,邁開腳步。


    “等等!”袁友衝忽然叫住他,取出一份案卷遞給他,問道:“你看看這個案子。”


    “噢?”於辰腳步一頓,轉了回來,調侃道:“你又管下邊的大隊搶任務了?”


    “這次真沒搶,是上級勒令咱們支隊偵辦的,隻不過你當時在看守所調監控,我就沒通知你。”袁友衝說著,又將案卷往於辰方向湊了湊。


    “上級勒令咱們偵辦的?大案?”於辰來了興趣,趕忙往前走了兩步,將案卷接過翻開起來。


    剛掃一眼案情綜述,他便愣住了:“當街強搶嬰孩?什麽情況?這幫犯罪分子這麽膽大妄為了?”


    “嗬,他們比你想象的還要大膽。”啪的一聲,袁友衝點上了一根煙,說道:“這是第五起了。”


    於辰驚訝不已:“第五起?”


    “對,第一起發生在去年12月27日,在茂通區;第二起發生在今年1月26日,也在茂通區;第三起發生在2月26日,在白儀區;第四起發生在3月28日,也就是佘思文和梅傑超被抓獲後十天,在田挪區。”


    “而第五起,也就是你現在看的這個案卷,發生在兩天前,也就是本月25號,嬰孩被劫持地點為子陽區。”


    於辰張了張嘴,說:“連續五起強搶嬰孩的惡性事件,涉及到四個轄區,怪不得上頭會勒令我們偵辦了。話說,劫持嬰孩的是同一夥人嗎?”


    “目前還不能完全確定,不過為同一犯罪團夥的可能性很大。”袁友衝叩了叩桌麵,說:“這五起案子之間,相同點太多了。比如,五名被劫持的嬰孩的父母,至少有一人是產科醫生。再比如,每起案子之間,間隔時間都在三十天左右。”


    “產科醫生?”於辰愕然:“你的意思是,作案人有意識的選擇產科醫生的子女下手?”


    “對,這是五樁案子之間的共同點。”袁友衝點頭:“還有,五名嬰孩當中,有三名是在產婦出院當天被劫持的,一名是在打疫苗的路上被搶走,還有一名是在滿月酒當天失蹤。”


    “這名滿月酒當天失蹤的嬰孩,也是這五樁案子當中的第一樁,嬰兒的父母未能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也沒有監控錄像可供調取。”


    “另外四樁,作案人手法不一,其中一樁,據嬰兒父母所說,作案人開著一輛白色麵包車停在他們的身邊,隨後車門打開,劫匪下車搶走嬰孩後揚長而去。”


    “根據交管部門協查結果表明,該麵包車為套牌車輛,且很快失去蹤跡,至今涉案車輛都沒有找到。其餘的,一樁是開著摩托車強搶,另外兩樁則是步行靠近後強行抱走嬰孩,跑到角落裏失蹤。”


    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目前,作案人的動機與目的尚不清楚,五個嬰兒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第2章 分工


    於辰大致過了一遍案卷,隨後將之重新放回桌麵上,瞥了袁友衝一眼,問道:“怎麽,連你都沒有頭緒?”


    “不是沒有頭緒,是沒有線索。”袁友衝聳聳肩,說:“五樁案子,被劫持的嬰兒都是產科醫生的孩子,這個特征已經夠明顯了。”


    “作案人的指向性很強,這就是頭緒。”說到這裏,他又犯了難:“按照這個思路,接下來咱們應該做的,應該是好好的、係統的問詢下這五對孩子被劫持了的父母。”


    “問題是,他們經此變故,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情緒異常激動,根本無法好好的配合咱們的工作。”


    “不配合?”於辰眨了眨眼睛:“不應該吧,他們的孩子被劫持了,他們還能不配合?”


    “你沒看明白。”袁友衝搖頭:“我剛剛就說了,作案人指向性非常明確,之所以挑選他們的孩子下手,就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產科醫生。”


    於辰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這個身份,或許曾經給作案人,或者作案人相關人帶來刺激或傷害?他們劫持這五名嬰孩,可能是為了報複?”


    “事實如何還不明確。”袁友衝說:“但我的確這麽想的,所以,打擊報複可以作為一個調查方向。”


    “既然是報複,那便說明這些家屬,至少第一個被劫持嬰兒的家屬曾利用職務之便,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讓作案人‘恨’上產科醫生這一職業。其餘四對父母,可能也曾經幹過些不法勾當,也可能僅僅是被作案人遷怒。”


    “我明白了。”於辰恍然大悟:“所以,如果要係統的詢問的話,問題一定會相當尖銳且敏感,容易引起家屬的排斥。”


    “這還不是最操蛋的。”袁友衝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因為個別蛀蟲的影響,咱們公安的公信力可不高,現在互聯網又這麽發達。”


    “如果把這些家屬逼急了,他們隨便發幾個帖子去帶節奏,說些‘警方不但不作為,還壓迫受害者家屬’之類的言論的話,就會讓我們承受巨大的輿論壓力,很是被動。”


    “隻能用懷柔的手段慢慢做他們的工作了。”於辰說:“被劫持的畢竟是他們的孩子,他們肯定也焦急,即使真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按理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至於再隱瞞下去吧?”


    袁友衝卻不對此抱太大的希望:“難說啊,如果他們犯的事比較大,很可能會把前途葬送掉,甚至要坐牢的。肯不肯說,還得看在他們心中,究竟是孩子重要還是前途重要了。”


    “你這想的也太陰暗了吧?”於辰斜了他一眼:“那可是他們自己的孩子啊!”


    “不是我想的陰暗,隻是做好最壞的準備罷了。”袁友衝托腮,說:“當了這麽多年刑警,你應該清楚人心能恐怖到什麽程度,在這個利益至上的年代中,孩子說不定真沒有他們的前途重要。”


    “別的就不說了,這些年,你見過的禽獸父母還少嗎?恐怕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了吧?雖然總體來看,這類人還屬於極少極少數,但並不能忽略不計,咱們必須考慮到這種問題。”


    “更何況,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對剛出生的孩子的感情,肯定沒有撫養了好幾年來的深厚。因此,為了自己的前途,拋棄孩子的可能性會大大上升。你別急著否認我,自己去大街上看看已經泛濫了的人流廣告你就有數了。”


    於辰皺眉,他知道袁友衝說的的確是事實,但未免太赤裸太陰暗了,即使幹過多年刑警,他同樣難以接受,便說:“他們不至於像你說的那麽壞吧?”


    “壞?”袁友衝冷笑:“嗬嗬,小孩子才說好壞對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更多時候講的是利益。”


    “但感情很多時候會左右對利益關係的判斷。”於辰不耐煩的打斷他,盯著袁友衝問道:“否則,按你的說法,隻要給你足夠的利益,你也會拋棄自己的信仰,走上犯罪的道路咯?”


    “(⊙o⊙)…”袁友衝愕然,張嘴看了看他,隨後搖搖頭苦笑道:“你特麽非要跟我過不去是吧?你說的道理我當然都懂,隻是咱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這樣才……”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於辰再次打斷他,說:“既然家屬們選擇了報警,而且時刻跟進與關注,便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孩子仍舊是在乎的。那接下來怎麽辦?要不要慢慢磨這些受害者家屬,等他們開口?”


    “我已經派人去這麽做了。”袁友衝挑眉:“但我不會將希望全部寄托在這方麵,先不說他們到底有沒有幹過一些見不得光的齷齪事,就是幹過了也未必真的會交代。”


    見於辰又要說什麽,他趕緊打斷:“你丫別打斷我,是你自己說不想和我討論這些的,那就別再嗶嗶,我現在隻就事論事!他們不一定會交代,這是客觀事實,所以咱們還得仔細走訪下他們的同事,仔細的過一遍篩子。”


    於辰想了會兒,點頭說:“也好。那我呢,要我幹什麽?”


    “你嘛,想辦法將嬰兒找出來吧。”他回答道:“五樁案子當中,離現在最近的僅有兩天,偵破難度與尋找難度最低,就從它開始著手吧。”


    說著,他將桌麵上的案卷一推,說:“案卷上有嬰兒的照片,還有作案人身材特征的相關描述,你再看一遍,記不下來就拍下來,聯合治安支隊的同事全城嚴查。”


    “交警部門那邊已經聯係好了,他們會在各個通往市外的道路設卡檢查,一旦有發現,會立即與我們聯絡。”


    “行。”於辰同意,當即將案卷翻開,拍了幾張照片,說:“那我就下去幹活了。還有,以後再碰到這種事,麻煩立馬電話通知我,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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