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內多掩護,於辰很快就失去了對方的蹤跡,但這可難不倒他,地麵上都是足印,且根據雜草灌木倒伏的痕跡,也可以判斷出對方方向,根本不必著急。


    又追了幾十米,足跡在一棵樹下斷了,他冷冷一笑,猜到凶手爬上了樹,便也不著急,幹脆在樹下坐了下來,閉上眼睛引蛇出洞。


    想了想,他又掏出對講機,將之關閉。


    很快,頭頂上傳來道破空聲,他立馬一個懶驢打滾滾了開去,隨後腳下一彈,身子便躍了起來並迅速站穩。緊接著,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形黑影。


    對方約莫一米八上下,和於辰身高差不多,身材魁梧,通體黑衣,臉上還蒙了塊布,就和古代的夜行人似的。於辰嘀咕句裝神弄鬼,便喝問:“你是什麽人?”


    “嗬,竟然能躲過我偷襲。”對方獰笑,隨後便撲了上來。


    於辰做足了準備,身子微微一側,躲過了他的撲擊,隨後雙手呈虎爪狀對著他肩部狠狠一推,他重心一個不穩,踉蹌兩步,險些摔倒在地。


    對方氣急敗壞,站穩腳步後咬牙猛地踢出一記鞭腿,於辰毫不示弱,同樣抬腿一踢,卻是後發先至,腳背重重的踢打在他小腿上。對方吃痛,慘呼了一聲,於辰立馬一個箭步上前,一記膝頂打在他腹部。


    對方疼的彎下腰去,而於辰則趁勢一個肘擊砸在他背上,他便立馬趴在地麵。


    “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喝一聲的同時,於辰已經跪在他背部扭過了他的手,將他徹底控製住,緊接著便要伸手扯掉這家夥的麵罩。


    不想對方死死的將臉壓在地上,同時說:“想不到,堂堂南劍第一突擊隊隊長,竟然會空降到新安來查案子,而且查了將近三年都沒有結果。”


    由於顏麵朝下,嘴巴被地麵擋著,他的聲音很小,而且非常沉悶。但在於辰聽起來,無異於響雷一般。


    他張了張嘴,但終究沒問出“你怎麽知道”這種弱智問題。就算問了,這家夥也不會說的,何必多費唇舌?


    見於辰沒反應,對方又說:“特種兵的生涯是有限的,我看你這輩子是回不了部隊咯。”


    於辰壓根懶得搭理他,伸手往腰間摸去,想把手銬取出來,把這家夥銬上再說。


    就在此時,他忽然感到一陣危機。緊接著,槍聲響起,邊上地麵忽然濺起一攤泥土。他瞳孔猛地擴大一圈,再顧不得地上的凶徒,立即翻身躲到樹後。


    “踏馬的,竟然有槍!”他抽出匕首,也不敢露頭,豎起耳朵想聽出點門道來。


    又是接連三四道槍聲,樹幹被打的木屑紛飛,但隨後便沒有了動靜。


    “這家夥,並不想殺我,隻是為了救剛剛那貨。”於辰皺眉:“他們是否與這樁滅門慘案有關?又或者,和那樁案子有關?他們目的到底是什麽?衝著我來的,還是……”


    保險起見,他沒有立刻衝出去,而是在樹幹後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微微探出頭來,果見剛剛被製服的凶徒已經不知所蹤了。


    他黑著臉,掏出對講機,開機後問:“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


    袁友衝回答:“沒事,你呢?”


    “有點狀況,回去說,小心點。”吩咐兩句,他將對講機重新塞到腰間,回到警車邊上,聯絡上了指揮中心,稱有要事匯報許乙銘,請他們通知。


    雖然已經快要九點,但於辰清楚,許乙銘這會兒肯定還沒下班。這樁案子實在太大,甚至能影響到他的仕途,因此,他對此案萬二分關注。


    果不其然,許乙銘的聲音很快傳來,並猜到了於辰的意圖,告訴他,特警隊在路上出了點意外,有人在山路上放了許多鐵蒺藜,將車胎都紮破了,正在緊急處理,預計還要兩個鍾才能趕到。


    於辰又隱晦的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許乙銘,許乙銘沉默一會兒,說:“暫且將此事吧,對方與滅門慘案凶手應該並無瓜葛,針對的隻是你而已。”


    “怎麽說?”


    “通過你的描述,對方顯然與‘那樁案子’有關,也知曉你一直在查。而這次,你去到丁坊村,對他們而言就是個機會。”


    於辰沉默,暗想:“如果針對我,為什麽不直接對我開槍?”


    但最終,他沒有將心裏話說出口,隻是應一句:“知道了。”


    憂心忡忡的結束對講,於辰做了次深呼吸,努力壓下心頭亂緒,便回到辛榮發家中,與袁友衝和周倩欣匯合。此時,兩名持槍刑警也在,顯然是聽從命令,貼身保護袁友衝他倆的。


    擺擺手讓倆刑警退下,接著不等袁友衝發問,他便開口說:“疑似發現凶手,但他很狡猾,躲進了林子裏,我沒能找到他。咱們不能放鬆戒備,他可能會去而複返。”


    周倩欣急急的問道:“我們聽到了槍聲,怎麽回事?”


    “我對天鳴槍警告他,想要讓他停下,但沒起到左右。”於辰擺擺手,又說:“特警隊路上發生了點意外,要兩個鍾後才能到。”


    袁友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瞥向他的腰間:那兒隻有兩柄匕首,還有一台對講機,可沒有配槍。


    但他沒有拆穿,隻是說:“大夥兒都小心點吧,在特警隊到來之前,不能發生任何意外。”


    話音剛落,於辰的對講機便響了起來,成威的聲音傳出:“報告元隊,發現一條線索。”


    “噢?”正好借此轉移話題,於辰立馬問:“怎麽回事?”


    “根據你們問詢過王梓珩後得到的線索,我們再次詢問了卯易村村民,他們說,當初易朗原‘買’回去的女人,似乎就是個瘸子!”


    第18章 浮出水麵


    “瘸子?”於辰愣了瞬間,隨後立馬反應過來:“是了,王梓珩說過,幫助她逃脫魔爪的那名舍友,叫什麽來著?寂靜嶺?這名字真奇怪。她似乎被人販子打斷了腿。”


    袁友衝無語的扶額,說:“人家叫季靜雯,寂靜嶺你個大頭鬼!玩遊戲玩瘋了吧?”


    於辰有些尷尬,立馬衝著對講機說:“就是她了,盡可能多的搜集一點關於她的線索和資料吧。不過,由於時間過去了實在太久,村民的記憶及口述線索可能存在許多誤差,一定要注意甄別。”


    “明白。”成威立馬回答,隨後又說:“不過,做筆錄啊問詢啊這類事情我不拿手……”


    “那你就隻管記錄。”於辰說著,看了一眼袁友衝,壞笑道:“有台超級電腦在呢,怕什麽?”


    “懂了。”


    結束這次對講後,三人又沉默下來。


    過了幾分鍾,於辰一拍大腿:“艾瑪,忘記問那個寂靜嶺的身高和身材特征了。”


    “季靜雯!”袁友衝斜了他一眼,再次糾正,隨後又擺手說:“算了,隨便你吧。詢問身材特征什麽的,沒有實質性的意義,你問一百個人說不定就能得到一百種答案,畢竟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所以幹脆不問。”


    “人家之所以還記得她是瘸子,是因為‘瘸腿’具備一定的特殊性,因此印象深刻。不信,你回憶下有沒有十年前去世的長輩,看看還能不能想起他的身材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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