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劍心洞明也難辨真假,隻能選其中殺意最盛的一支來抵擋。


    心裏為姽嫿有些擔心,卻見她根本不閃不避,依舊凝視著指尖的白蓮。


    仿佛那朵蓮花已經成了她世界的中心,令她沉醉其中,連生死之戰都拋卻腦後。


    千萬重槍影再逼近姽嫿的那一刻忽然凝聚,這情形就像杜甫寫的一句詩,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又令我想起了一個故人的成名劍法,呂純陽的萬劍歸宗。


    藍色的火焰從槍身上燒起,迅速燒向槍尖,這是雷火,賦予了長槍無與倫比的毀滅力,令其可以刺破萬物。


    當雷火在槍尖爆發的那一刻,長槍所蓄的勢全部耗盡,姽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一槍刺入的就是她所沉浸的世界。


    虛空破碎,結界炸裂,長槍刺中姽嫿左胸,赫然穿體而過。


    隻聽轟然一聲劇震,光影消失,原來兵魔之槍刺中的隻是她的一道幻影,這幻影正是她指尖的蓮花所化。


    兵魔震驚,便在此時耳邊傳來刺耳的刀聲。


    冥河刀破空斬向兵魔,卻不見姽嫿現身。


    兵魔一聲爆喝,逃向雲層,雲層中傳來一聲戰馬嘶鳴。


    冥河刀窮追不舍,戰馬躍出雲層衝向兵魔。


    就在冥河刀即將斬中兵魔的那一瞬間,兵魔成功的跨上了戰馬,躲開了致命一刀。


    死神的羽翼賦予姽嫿無與倫比的速度,兵魔的雷火戰馬同樣將速度突破到了極限。


    戰馬騰空,時而腳踩大地。


    整個大地都在顫抖,細小的砂石席卷天幕,在大競技場中激蕩起曆史的塵埃。


    這是一場詭異無比的戰鬥,卻又極度真實。


    不見縹緲奧秘的神通手段,比拚的是力量內核和失真的速度。


    姽嫿和兵魔兩人的攻擊毫無章法,長槍和冥河刀忽南忽北,捉摸不定。


    明明兵魔的人在東方,姽嫿的刀卻偏偏朝西方斬殺。


    姽嫿的蓮花世界,可以為她營造分身幻影抵擋殺劫,而兵魔胯下的戰馬總可以在兵魔殺劫來臨的時候帶著他逃出升天。


    這讓姽嫿有些吃驚,她低估了這批戰馬的價值。


    老話常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看來,若不能先殺死兵魔的戰馬,斷然無法傷及他本尊。


    可是,一時片刻間,她卻無法鎖定戰馬的軌跡,更看不出這匹戰馬的來曆。


    戰馬四蹄踏著幽藍色的火焰,眼睛因為憤怒變成血紅色,口裏不停的噴吐著藍色烈焰,明明具有實體物質形象的活物,偏偏姽嫿卻無法感知到戰馬的神魂。


    戰鬥至此,姽嫿和兵魔都隻是在互相試探,真正的攻擊尚未展開。


    看不透戰馬的玄關,又無法鎖定兵魔的軌跡,姽嫿安靜的停了下來。


    同樣,兵魔刺破的永遠是蓮花世界,無法傷及姽嫿本尊,所以他也停了下來。


    兩人就那麽安靜的懸浮在空中,互相注視著對方。


    “這匹馬有什麽來曆?”姽嫿問道。


    “看來你並沒有完全覺醒太初死神的記憶,所以才認不出它。”


    “告訴我。”姽嫿的語氣變冷,顯得很迫切。


    “古老的世界有兵魔,也有戰神,這匹馬是戰神的座駕,曾經它有個顯赫諸天萬界的名字,叫做無敵。”


    “無視距離,無視殺機,先天立於不敗之地,的確可以稱得上無敵。可惜,這匹戰馬並不適合你。”姽嫿說道。


    “為什麽?”兵魔詫異的問道。


    “戰力的極限,在於生死一瞬,畏懼死亡永遠不配稱為真正的勇士。我想,戰神死前一定很後悔擁有無敵。”


    兵魔沉默,過了會才啞著嗓子沉聲說道:“你說的沒錯,戰神死的時候的確很後悔,如果沒有無敵,或許他根本就不會死。”


    “這是戰神的弱點,你得到了戰神的無敵,那麽無敵也就成了你的弱點。”


    兵魔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你輸了。”姽嫿再次開口,直指兵魔本心。


    在姽嫿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心魔已經在兵魔心中產生,他的心境出現了破綻。


    心境出現了破綻,又如何逃脫死神的追殺?


    “交出勇士之魂,向我臣服,我饒你不死。”姽嫿說道。


    “不,你錯了,我並沒有輸,我還有一次機會。”兵魔突然說道。


    “哦?”


    “向死而生,死而無悔。”


    語畢,兵魔從戰馬身上躍起,在空中倒轉,一槍刺向無敵。


    隻聽一聲慘絕的哀鳴,無敵被兵魔長槍洞穿命門,身軀直接炸裂,變成無數燃燒著雷火的碎片。


    碎片依然在爆炸,最後全部變成了燃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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