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唱響,聞著落淚。


    不知多少麻木的行屍,在衝鋒的路途上覺醒了前生的記憶。


    又不知多少骷髏戰兵,在白骨碎裂的時候響起了愛人的歡顏。


    生命不息,殺戮不止。


    眾生有情悲白發,天道無意了滄桑。


    吾輩何以為戰,殺!


    ……


    死神有一方靈魂匣,可以收錄戰死的亡魂大軍英靈意誌。


    從大軍決戰的那一刻開始,姽嫿便能感知到無數英靈意誌匯入靈魂匣中。


    “金甲地穴領主,隕落!”


    “鐵爪地穴領主,隕落!”


    “血翼地穴領主,隕落!”


    “瘟疫騎士,隕落!”


    “災荒騎士,隕落!”


    ……


    靈魂匣響徹不停,每一個聲音都在宣告一名強大的亡魂戰將隕落。


    他們本為死者,卻因為死神重生,成為被遺忘者。而在今天,他們又在戰場中死去,最終徹底被人遺忘。


    姽嫿不是無情之人,相反她最終情意。


    即便她終日坐在冰霜王座之上,卻無時無刻不再關心著冥界的子民。


    對生者而言,死神的落雪是死亡和詛咒,而對冥界子民而言,雪花是溫柔的花朵。


    又是一聲徹骨哀傷的悲鳴響起,靈魂匣宣告:“怨靈主母,隕落!”


    全身浴血的姽嫿突然回頭,望見的怨靈主母破碎的魂體,一片熒光,漸漸消散……


    ()


    第六百三十七章 太初死神


    怨靈主母是姽嫿在冥界唯一親密的朋友,姽嫿性格冷漠,雖然為冥界之君卻幾乎和其它亡魂領主沒有任何交集。


    事實上,當姽嫿在冰封王座上閉目沉思的時候,也從來無人敢打攪她。


    她的心早已冰封,但是卻常常在有若無意間對怨靈主母敞開心扉,原因在於,人都有孤獨和脆弱的時候,神也不例外。


    姽嫿並非真的遺忘了一切,她看似冷漠坐在冰封王座上,身上落滿了冰雪,可是那些前塵舊夢,那些散落在沙場之上的溫柔,時時刻刻都在衝擊著她冰封的心。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有種傾訴的欲望。


    怨靈主母能從一個亡魂女妖成為統率北境所有亡魂的主母,其本身就是一個極富傳奇的女性,她也是個有故事的人,甚至生前也曾譜寫過屬於自己的傳奇。


    姽嫿雖有傾訴的欲望,然而修為和神念到了她這種境界,連生死都可以勘破,自然不會和怨靈主母訴說自己的經曆,同樣怨靈主母也早已心如死灰不談前生。


    她們的相處很微妙,有時候隻是沉默的站在一起,或者同時盯著一片雪花,就可以得到情感的慰藉,打發寂寞。


    所以,姽嫿一直到怨靈主母戰死,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姽嫿不知她,但是怨靈主母卻通過蒹葭之口知道這為魔道昔日的破軍之將。所以,在兩人相處的時候,多數時間都是怨靈主母在心中暗暗憐惜姽嫿。


    人生寂寞如雪,最寂寞的莫過於連一個陪你賞雪的人都沒有。


    怨靈主母的死,令姽嫿陷入無盡狂怒之中,盡管她早已看透了這一戰的結局,可是當這個結果如期來臨的時候,還是在她心中引發了翻江倒海的恚怒。


    她抽身回望,隻見死神大軍戰死沙場無數。


    那些從墳墓中爬出的行屍大軍,已經化為血肉齏粉,再也無法爬進墳墓。


    從弱小的靈魂之火靠撿拾骨片一點點強大的骷髏戰士,骸骨被粉碎,變成了骨塵。


    寒冰射手射光了手中的寒冰箭,以脆弱的身軀衝向血月狼人戰士,怨靈女妖被利刃割破咽喉,再也無法唱出挽歌……


    戰爭騎士高高舉起手中的雙手寒冰大劍,卻沒來得及斬下,就被血月狼人合力擊潰了白骨之軀。


    戰爭騎士隕落,斷離末將隕落,不朽屍王戰死,四極煞神悉數被圍殺。


    死神大軍節節敗退,他們本悍不畏死,奈何卻扛不住血月狼人大軍一波又一波強大的軍威煞氣衝擊。


    六百萬死神大軍,戰鬥到現在隻剩下不到五十萬人,而這最後的五十萬人還在瘋狂減員之中。


    最後,死神麾下的高階戰將隻剩下死亡騎士一人,死神殘軍也隻剩下最後五萬人,麵對依然如山海般狂湧的血月狼人大軍,他們的生死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便在這時,姽嫿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恚怒。


    冒死承受天孫全力一擊,身軀都幾乎被血月戰斧斬破,下一刻全身浴血,身軀都幾乎潰散的姽嫿,飛身俯衝進血月狼人大軍腹地。


    近乎破碎的死神之軀,於千軍萬之中瘋狂汲取魂能。


    手中的死神鐮刀化為一條黑白異蛇也在瘋狂汲取魂能,身軀不斷的增長變大。


    黑白異蛇守護著姽嫿,不讓姽嫿再遭重擊,而姽嫿卻在亂軍危局之中開始凝聚太初死神的魁罡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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