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修行者一生都不去嚐試凝聚元神,就是害怕在取代過程中出現這兩種意外。


    總之,要想凝聚出元神需要很大的機緣才行,而末法時代修行者最缺的就是機緣。


    薑雪陽說,呂純很真的幸運,他的每一次失敗都是元神出竅,隻要重新凝聚就行。


    “師父,凝聚出元神之後呂純會有多強?”我問道。


    “元神不受欲望和情感的製約,可以最大化發揮出真炁的威能。對人體本身而言無疑於脫胎換骨,五感六識都會提升到極限,道行之高怕是要數倍於我了。”薑雪陽歎了口氣說道。


    “可是你不是說過道行不看境界修為,隻看個人嗎?”


    “如果呂純隻是個散修或者小道統出身,凝聚出元神後缺乏道法支撐也沒那麽可怕。偏偏他是天師府精英弟子,這種人又怎麽可能會學不到相應的道法神術。”


    薑雪陽說,一百多年前天師府出了個驚才豔絕的道士開啟九龍窟迷局,如今又出了個元神境界的呂純出來善後。


    看來九龍窟裏麵無論蘊藏多少機緣,都是他們天師府的了,別人再想染指難如登天。


    說到機緣,福禍相依,機緣通常都是伴隨災難而生。九龍窟之所以能吸引天下人的目光,就是因為有人懷疑裏麵蘊藏著一份天大的機緣。


    不然當年的道士也不會千裏迢迢從龍虎山跑到我們這裏,玩出這麽一場驚世之戰,一戰算死黃河八大王和九條惡龍。


    “師父,就算天下道門無力和天師府抗衡,那陰司呢?當初王芳死倒上岸就把陰司拉進九龍窟的渾水中,如今陰司也知道了破軍出世的消息,他們會眼睜睜看著九龍窟的機緣全部被天師府得到?”我問道。


    “末法時代陰司並沒有和天師府抗衡的底氣,受天道製約,三十六鬼將壓製在真炁巔峰修為,十大陰帥也隻是玄關,陰司明麵上的戰力,隻有罰惡司判官鍾馗是元神境界,但是他公務繁忙脫不開身。至於十殿閻王,神位是天庭冊封的,連閻王殿都走不出去別說本尊插手陽間的事情了。”


    “這麽說,等到下元節的時候,天師府吃定九龍窟了?”


    “不好說,魔道的人是不會隻讓黃河娘娘一個人站到台麵上。”薑雪陽說道。


    “魔道現在還有人可用?”我問道。


    “魔道當初是主動避世,並非是被趕盡殺絕,他們就隱藏在天下陰人裏麵。其實最大的變數還不在於信奉魔道教義的陰人,而是在於貪狼和七殺。若是這兩星也已經入世的話,九龍窟會成為道門的災難,三方四正會照是無可逆轉的天下易主之兆。”


    “師父是不是有所猜測?”我問道。


    “貪狼,奸險詭詐之士,白河愁擁有最大的嫌疑。”


    “那七殺又是誰呢?”聽她說柳河愁有可能是貪狼,我並不吃驚,我關心的是七殺。


    “七殺涉及真正的天機,既不可知,也不可說。”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說這話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有點意味深長。


    看看時間不早,我和薑雪陽告別,臨走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就問她:“師父,你說呂純會不會搶在下元節提前動手?”


    “怎麽,你擔心他去找黃河娘娘的麻煩?”薑雪陽問道。


    “嗯。無論如何她總是我的妻子,雖然隻是名義上的。”我說道。


    之前天師府容忍姽嫿的存在,一是怕她解密當年道士的行徑為天師府招致詰難,二來天師府也的確無人可與她抗衡。


    現在天師府有了呂純,而九龍窟的真相也很快就要大白於天下,姽嫿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最關鍵的是,姽嫿已經坐實了破軍的身份,是魔道祖師複出的關鍵之所在,不論九龍窟結果如何,天師府最後也一定不會放過她。


    “你是黃河娘娘的丈夫,呂純會不會提前動手隻要看看他對你的態度就知道了。謝嵐,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天師府似乎對你很容忍。按理說你和黃河娘娘成了婚,他們應該對你有所行動才對。”


    “或許我不過是個黃河裏小蝦米罷了,還不值得天師府高看一眼。”


    “小蝦米?黃河娘娘選你為婿,閻王三次點卯不死,柳河愁為了你連黃金龍頭都拿去輪回筆,你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是小蝦米。我甚至懷疑,你的命就是從就九龍窟裏麵盜來的。”


    “那師父你也知道我是黃河娘娘的姑爺,又為什麽收我為徒呢?”我強壓下心頭驚駭問道。


    我以為薑雪陽無知無覺,卻不想她這種人又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是看透不說透罷了。


    “這個原因等你正式拜師之後我再告訴你。”薑雪陽說道。


    ……


    下山之後,我便去了下壩村,我想告訴姽嫿呂純的事。


    可是我從黃昏一直守到第二天天亮,想盡一起辦法呼喚她的名諱,她都沒有現身。


    這下我真是急了,無奈隻好去鎮子上找我師娘。


    薑雪陽說天下陰人中有魔道的人,我懷疑我師娘也有可能就是,不然柳河愁也不會娶她為妻。


    “我還以為你跟了薑雪陽,就此把師娘忘了呢。”見到我來,師娘的語氣頗為冷淡。


    “師娘,你是不是魔道的人?”我沒有多做解釋直接問道。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師娘臉色微變。


    看師娘的臉色我就知道我猜對了,原來不止是白叔和姽嫿一直騙我,師娘也在騙我,還好我已經習慣了。


    老話說的好,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現在的我也不像從前那麽天真了,不然我也不會拜薑雪陽為師,故意和師娘疏離。


    隻是師娘獨居紙紮店消息有點落伍,我估計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姽嫿已經暴露了破軍的身份。


    “你果然是魔道的人。”我說道。


    “謝嵐,如果你是想從我口中套出黃河娘娘賭的是誰的命,你現在可以回去了,我不會告訴你的。”師娘冷冷的說道。


    “師娘,姽嫿的破軍身份已經坐實,我要是到現在還猜不出她賭的是誰的命的話我也太傻了。能讓破軍為奴為婢的人,他的身份還用猜嗎?”


    殺破狼三星,七殺為尊。


    姽嫿要賭的那人除了魔道祖師,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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