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因為抵擋不住鮫人淚的誘惑才答應幫他們?”講完佛爺的來曆,柳河愁問我。


    “嗯,我不怪你,陳觀主為了鮫人淚連黃河令都敢拿出來下聘。”我點點頭說道。


    “滾犢子,少拿老牛鼻子跟我比,我要這鮫人淚還不是為了你。”


    “為我?鮫人淚對我有啥好處?”我好奇的問道。


    “對你沒啥好處,但是對你那鬼媳婦可有天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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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北鬥九星


    柳河愁說,鮫人淚常人服食可以凝神定眸,研碎了塗抹在臉上可以讓容顏永駐,修道的人還可以用來煉丹增壽。


    而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鮫人淚不僅對活人來說是至寶,對於陰靈同樣也是。


    陰靈本是虛無縹緲的靈體,有了道行才可以顯化陰身。


    在水中四寶中,龍陽涎是至陽之物,鮫人淚是至陰之物。若是給陰靈服食了鮫人淚,不用耗費道行維持,便可以陰身永固行走人間。


    我一聽他這樣說,立刻來了精神。


    就問他黃河娘娘要是服用了鮫人淚,我是不是就可以正當光明的把她娶回家了?


    柳河愁照頭給了我一巴掌,說我能不能熬過下元節都尚未可知,還滿腦子想著男女情事。


    “唉,有些事一直隱瞞著你我心裏也堵的慌,可要是從我嘴巴裏說出來,八成和那陳秋一個下場。”柳河愁歎了口氣,望著我說道。


    “額……白叔你還是別說了,我還等著明天晚上和你一塊去看佛爺的慧眼呢。”


    “嗬嗬,你小子倒是心大。”


    不是我這人心大,而是這麽多年在廣州的浪子生涯讓我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活在當下。


    行路的人定不了明天的腳步,很多事多想無用。還是那句老話:逃避不一定躲得過,麵對不一定最難過。


    第二天晚上,我們按照約定和佛爺在河邊碰頭。


    柳河愁的爛船很小,最多隻能載上三個人,也就是我、柳河愁、佛爺。


    王漢生不放心佛爺一個人跟著我們,提議讓我們換乘他的快艇。


    “要是什麽船都能去九龍窟,你還三番五次來求我做什麽?”柳河愁不滿的說道。


    柳河愁的爛船是祖上傳下來的,不知是什麽木頭打造,船上的釘子鏽的都看不出痕跡了,偏偏還堅固的滴水不漏,裝上馬達跑的賊快。


    “王叔放心,我相信白前輩會照顧好我的。”


    聽佛爺這樣一說,王漢生也沒再堅持,不過卻依然安排了快艇遠遠的跟在後麵。


    今晚月圓,水中銀波搖晃,給人一種祥和安寧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在我們到達九龍窟水域的時候立刻蕩然無存。


    月光好像照不亮前方的水域,水麵黑漆漆的,就連蒸騰散發的水汽都是一團團的墨色。


    這時,柳河愁做手勢喊停了後麵跟隨的快艇,要他們停止前進,還做了個熄火的手勢。


    我以為王漢生會強行跟進來,誰知他這次倒是很聽話,竟是一寸也不敢冒進。柳河愁也在此時關掉馬達,改用船槳。


    機器的轟鳴聲先後消失後,空氣一下子詭異的安靜下來。


    村裏人口口相傳九龍窟有死無生,盡管我自幼在黃河邊上長大也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聽村裏老人說,破四舊的時候,水利局的人組織過一支潛水隊探察九龍窟,下去之後人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個屍骨都沒見著。


    當時這事鬧的很大,連地方部隊都驚動了,想用深水炸彈轟炸九龍窟,後來又被上麵緊急叫停。


    從那之後,九龍窟的事情民間詭莫若深再也無人提及,而官方也視如不見,就當它不存在於地圖上一樣。


    黃河萬裏,流域廣袤,若從占地麵積上來講,九龍窟不過是地圖上的一個小黑點,確實可以忽略不計。


    越往九龍窟的中心水域前行,爛船行駛的越慢,柳河愁劃槳的動作也越發吃力,可是這水中並沒有水草阻攔。


    我仔細觀察水麵,發現水質有異。黃河得名是因為水質渾濁呈土黃色,可是這水卻是黑色的,似乎上麵還有一層油脂狀的東西。


    我伸手想去蘸一點看個究竟,剛有動作就被柳河愁喝止,“謝嵐,你小子不要命了,水上麵這層油脂可是屍油!”


    柳河愁的話令我嚇了一跳。怪不得他劃的如此吃力,屍油粘稠無比和瀝青一般。


    轉而我又想到,這要真是屍油的話,九龍窟水下要埋葬多少屍骨才能鋪就如此厚重的一片水域?


    看到柳河愁很快累得出了一身的汗,我就想接過他手裏的船槳替他劃一會兒,哪知柳河愁碰都不讓我碰一下。


    他說船槳攪動的不隻是屍油和黑水,同時還會驚擾水下的亡魂。


    我不是白家子孫,沒有背負河眼詛咒,一旦驚擾了水下的亡魂就會被它們糾纏上,不死不休。那些死在九龍窟的人中,有一大半都是被水下的亡魂給害死的。


    亡魂害人可比水猴子、河童更加可怕,會讓人在無知無覺中下沉到底,甚至死了很多年腐爛的隻剩下一具白骨的時候,還會以為自己還活著。


    而所謂的河眼詛咒,指的就是當年道士要白家後世子孫世世代代堵河眼的事。隻要白家還遵守約定出人堵河眼,亡魂就不會主動傷害白家子孫。


    走著走著,爛船開始走起了弧線。


    明明直行就已經很費力氣,柳河愁還時而不時的倒回去再折返回來。我看不懂,就問他為啥要這樣做。


    柳河愁指了指天上的星星說道:“當初道士盜河眼布陣走的是天上北鬥九星的路子,我現在就是按照北鬥九星的連線行船。”


    我隻知道北鬥七星的說法,柳河愁偏說道士的陣法走的是北鬥九星的路子,就好奇的問他:“北鬥有九星麽,怎麽我隻看到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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