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龔九如同豕突狼奔一般,披頭散發,一臉血肉模糊的四處奔逃,口中不停的發出哭號之聲。


    可有一點卻十分奇怪,無論龔九怎麽跑,都隻會在左君周圍三丈之內打轉,無論怎樣也不會越出這個圈子,像是被困住了一樣。


    藥老看著左君的目光更顯得驚疑,自己飛身下來,本是想救下左君,可沒想到現在卻是這個場麵。


    “藥老,咱們還是上去看看吧!現在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妙!那幽魂山的扶脈弟子好像是著了魔障!失心瘋了!”邱清明看著此時狀若瘋癲的龔九,皺眉對藥老說道。


    藥老點點頭,率先踏上了擂台,宋月與邱清明二人緊隨其後。


    沒有想到的是,在距離左君三丈之遠的地方,三人的腳步停了下來,不能再往前一步!


    宋月撫摸著麵前這道無形的屏障,轉頭看向藥老:“這是他們二人誰布下的陣法?何時布下的,為何我等沒有發覺?”


    藥老也皺著眉頭,左君的比試自己是從頭看到尾,可卻沒有發現這陣法是何時布下的。“難道這小子對於陣法的造詣已經如此之高了?”藥老暗暗心驚。


    對宋月說道:“確實沒有察覺到,不過想來應該是左君的手筆,這龔九老夫也有所耳聞,引氣八轉、貫通十三條經脈踏入扶脈之境,資質尋常,沒有聽說他在陣法一途上有所建樹。”


    藥老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倒是左君這小子,熟知我丹峰功法,若說他對陣法有所研究,老夫是相信的。”


    邱清明讚同道:“藥老說的不錯,咱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左君的功法是哪裏來的,瘋師叔又傳了話,不許我等追究,看來應該是他老人家的手筆了,眼前的結界,定是左君這小子布下的!”


    台上的炎道子與青衣麻衣三人,見到場中情勢似乎是起了變化,也一同來到了擂台之上。


    台下的弟子瞬間又從沉寂中沸騰了起來。


    “掌門來了!還有幾位首座也來了!我就知道君公子不同一般!”


    “是啊!君公子果然非同常人,上次宗門大比也是這樣,隻要有他的比試,總是會引來掌門與首座的注意!”


    “師姐,這君公子是何許人?為何之前小妹未曾聽聞?”


    “你身在外門,不知道君公子倒不奇怪,君公子可以算得上是奇人了,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的名號就響徹了五山內門,這些事回頭得空了姐姐再告訴你,現在要緊的是你幫姐姐打聽個人!”


    “姐姐請說。”


    “外門裏有個叫宋小蝶的弟子,你去幫姐姐查查她是什麽來曆!與君公子是什麽關係!”


    ……


    炎道子沉著臉向躺在地上的左君走去,與藥老等人相同,他也被那道屏障擋住了腳步,炎道子眉頭一皺,脫口而出:“陣法?結界!”


    青衣此時走上前來,看著不遠處已經瘋魔的龔九,臉色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


    “掌門師兄,我認為這左君心性不純,在宗門比試、試煉之時,三番兩次的行凶殘害同門,出手實在是惡毒!現在又使詭計將內門長老弄成現在這副鬼樣子!若是不加以懲戒,恐怕難安眾弟子之心!”青衣指著正在發瘋的龔九,一臉陰沉的對炎道子說道。


    “青衣!”


    聽到自己弟弟的話,麻衣站在一邊低聲提醒了一句,不過青衣並未在意,該說的話依舊說了出來。


    炎道子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頭疼不已,原本這次宗門試煉就牽扯不小,宗內的太上長老也是希望安安穩穩的度過,可沒想到一開始就出了事情!


    “掌門,老夫認為,是不是左君殘害同門,此事還需要調查一番才是,況且剛才也不僅僅是老夫看見了,出手惡毒的,怕是青衣師弟門下的弟子吧!


    而且現在左君明顯身受重傷,依老夫所見,還是先將他救過來,在說其他的事情!”


    炎道子頷首道:“藥老說的在理,此刻還是先穩住左君傷勢再說!”


    青衣笑了一聲,走上前,準備一掌拍在麵前的屏障之上,卻被藥老手疾眼快的攔了下來。


    “青衣!你要幹什麽?”


    青衣奇怪的看了藥老一眼,笑道:“方才你不是說要救下左君麽?怎麽現在又不願意了?我不將這陣法破去,如何能救他?”


    藥老滿臉怒色:“這孩子哪裏得罪了你?非得要他死不成?他本就已在扶脈境手下受了重傷,你現在將陣法破去,反噬之力下,左君焉有幸理?”


    青衣將手攏在了袖子裏,退到一邊,一臉無辜的對藥老說道:“要救他的是你,現在不讓我救的也是你,你倒是說說,現在怎麽個辦法?”


    藥老也一時語塞,眼下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辦,眼前的這道屏障雖說是結界,但又不全是,自己方才試探了一下,陣道一途的手段,全然用不上。


    正在犯難之時,就看見左君竟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雖然渾身是血,但好在看上去沒有受什麽危及性命的傷勢。


    左君現在每動一下,都是牽連心肺的痛苦,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五髒有些移位了,但是好在還是可以恢複的,對於左君來說,即便是內腑受創也不過是皮肉之傷,隻要經脈完好就無妨,日後也不會留下什麽隱患。


    不過左君傷的最重的,還是自己眼睛!


    長發遮住了麵頰,旁人看不清,但是左君知道,自己的左眼現在可說是血流如注,脹痛非常!


    “看來我左眼之中的幻境釋放的時候,還是有限製的,對手境界太高,對眼睛的負擔越大!而且會眼睛會抽取我體內的靈力,今日若是這龔九的修為在高上一些,隻怕我現在已經被抽得油盡燈枯了!”


    想到這裏左君不由得開始冒冷汗,再加上血流的有點多,現在左君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從一開始左君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對於袁霸與藥十三來說,他們若是不敵,大可以認輸了事,這樣的試煉原本就不是看輸贏,


    但自己的對手出自幽魂山,左君知道除了死戰之外,自己沒有第二條路,若是一味的退縮,搞不好真的會被人在台上弄死,然後青衣在站出來處置一下這個莽撞的幽魂山長老,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或許等到自己師父回來的時候會大鬧一番地幽宗,即便是真的把幽魂山山門拆掉又怎麽樣?那時自己已經看不到了。


    所以當時心念一轉之下,左君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衝上去與那龔九肉搏,到最後被他抓在手中虐打,這一切都是左君計劃好的,隻是為了最後的那一眼!


    隻有在自己三丈之內的領域內,左君眼中的幻境才能發動!隻要龔九看上自己一眼,就大功告成!


    不過左君還是沒有估計到,依現在自己的修為,釋放左眼之中的幻境,帶來的反噬竟然會如此的恐怖!


    全身上下的靈力被抽取一空,經脈之中空的能跑耗子,雙眼也是脹痛非常,好似烈火煎熬一般的疼痛,眼前的事物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而且扶脈境的手段也不是那麽好受的,龔九的神通倒是不怕,打在自己身上的神通,一旦進入體內就被幽冥脈化解成靈氣吞噬了個幹淨,真正讓左君吃了苦頭的,是肉身所受的傷痛。


    左君站都有些站不穩,好容易穩住了自己的身形,異色的雙瞳也變回了黑白分明的樣子。“還真的是一點靈力都提不起來啊!”感受著渾身的疼痛,左君現在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氣力去恢複靈力了,所以身上的傷口也隻能任由它流著血。


    隨著左君的雙目變回普通的顏色,周圍的屏障也隨之消失,淒厲嘶號的龔九也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隻不過沒了之前的威風,呆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嘴角還有涎水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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