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半年前已經注意到了流沙國內的異動,也曾往流沙國打探過一番,發現許多不尋常的地方,不過這其中牽扯的幹係太大,眼下不能全部告訴你,況且有很多疑點尚未證實,你現在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


    “君兒,為師知道你是個心思敏捷的孩子,但往往心智超絕之人總會生起無端的猜忌,所以師父要對你說明白,免得你沒由來的胡思亂想,師父是不會害你的,你師兄更加不會!”


    “流沙國在楚國之內的暗探由來已久,那青州的暗探,隻不過是個引氣七轉的小人物,在兩國宗門麵前實在是放不上台麵,即使他說自己是閔妃的弟子,也不能說明什麽。你們幾人大費周章的將他剪除,實為不智,這樣一來,地幽宗已經打草驚蛇,讓流沙國修士有了防備,接下來他們會變得更加棘手。況且那青州的劉弘基,乃是大楚勳貴,地位非同尋常!”


    “你們這樣的舉動,等於是地幽宗出手幹預了大楚國事,在大楚皇室哪裏也是一樁不大不小的麻煩。既然當初丹峰的那弟子發現了不尋常,你們應該馬上啟程回轉宗門,等到回來之後稟報,宗內自會處理,總好過現在的局勢!”


    讀到這裏,左君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一行人還是做錯了事,看來當初就不該在眾目睽睽之下,逼迫青木現形。


    正如師尊所說,青木一逃,且不說那閔妃,單說流沙國安插在楚國之中的暗探以後就會銷聲匿跡,難覓蹤影,楚國地域遼闊,人海茫茫的到哪裏去尋找?


    眼下已然木已成舟,就算是再後悔也沒有用,況且宗內到現在並沒有什麽大動作,就說明一切都還在宗門的掌控之中,輪不到自己操心什麽。


    左君定了定神,繼續往下看去。


    “你們既然已經傷了閔妃的弟子,日後出門行走之時就要萬分小心!閔妃這個女子,心胸不大,睚眥必報。”


    “在宗門大比之前,師父已經將有關流沙國與閔妃的一些消息,以宗門弟子遊記的方式,放進了書閣之中,讓各山一些出類拔萃的弟子對於流沙國有一星半點的了解,將來若是有變故,也能有些準備。”


    “這樣的舉動也是無奈之舉,這流沙國的閔妃實在是太過怪異,為師幾次三番都沒有尋到她的蹤跡,據明月山首座說,她曾與這閔妃有過兩次照麵,前後相隔不過兩年的時光,但閔妃的修為進展實在是驚人,背後恐有其他勢力支持!”


    “所以,君兒,日後若是遇上了此人,萬不可輕舉妄動,能避則避!”


    原來藥十三在書中讀到的關於閔妃的消息,是師父故意放出去的,想來師父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為的是不在宗門弟子之中引起恐慌吧,不過這一定是掌門的決定,依師父的性格,是不會管這麽多的。


    “你走後一個月,師父回來過,但是不能久留,以後興許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在山門,少則五六年,多則……”


    “往後的日子,你要照看好你師兄,你師兄心智不全,所以藏兵樓的衣缽隻能由你來繼承。師父將你領進門,卻不能好生教導與你,心中著實有愧,這其中緣由,為師也是身不由己。”


    “當初聞知你能夠修行,為師心中十分的欣慰,引氣卷中的一些話也是為師在你能夠修行之後添上去的,這件事情,你同樣要爛在心裏!”


    “青衣此人,為師這麽多年來太了解了,野心足夠,但手段欠缺,且盡都是些陰詭之術,上不得台麵,但君兒你仍舊要記住,雖然青衣視你為眼中釘,但是幽魂山你不要輕易招惹!青衣不動,你就決不能動!掌門最恨的便是同室操戈,若是你一時衝動,中了他人詭計,師父不在的情況下,沒有人能救得下你!”


    “丹峰的藥首座,日後若是有難事,可去求他,老東西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勝在活的年歲久遠,深諳趨吉避凶之術,多去討教,總是有好處的!丹峰哪裏為師給你留下了一些丹藥靈石,若是修行需要,可以去尋你藥師伯討要!”


    “今年的鷹愁澗試煉,想必你回來的路上應該也知道了。藏兵樓人丁單薄,往年為師是不許你師兄去的,但是這次不同,你是繼承藏兵樓衣缽的弟子,不能少了見識,並且此次試煉不同以往,你一定要去參加!”


    “好了,為師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不該你知道的,也不會告訴你,也就不多說了,為師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記住師父的話,好好做人,無愧於心。”


    “照顧好你師兄,替為師照看好藏兵樓!”


    指尖微微一用力,信紙就被一股憑空出現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左君坐在石凳上,一封信看完,久久不能言語。


    師尊在信中的語氣實在是讓自己捉摸不透,看著一股子交代後事的意思,就連日後自己遇到了麻煩,求救的人都幫自己找好了。就是不明白丹峰藥老與師尊到底是什麽關係?


    不就是出去一段時日麽?為什麽語氣這樣的沉重,以前師尊也曾出去過很久不回來,不過也沒見過像今日這般,特地留了封信,將所有事情安排妥當之後才走。


    “難道是因為那閔妃?還是青衣?”


    想了一會兒也沒能想出個頭緒,左君也就不再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吧,世事哪裏有一帆風順的?


    即便有人在暗中算計自己,那就讓他來吧!我左君接招便是!


    回了自己房中,將書生的衣袍換下,穿回了在門中練功時的衣服,又將臨走之前放在房中儲物袋拿上,在儲物袋中隨便挑了把二品的飛劍,左君便禦劍下山,想去看看師兄在山下如何了。


    一溜煙的功夫就來到了山下,沒想到山腳下沒見到前來換取法器的弟子,也沒見到師兄的身影,隻有方匙兒與程樹在茅屋前坐著聊天。


    見到左君走上前,程樹連忙站了起來打招呼,左君點點頭,問道:“怎麽了?師兄人呢?不是在給各山弟子換取法器麽?”


    程樹回答道:“今日來的人少,一會兒功夫就弄完了,郭師兄見無趣,便去狩獵了。”


    “哦,是這樣啊!”左君點點頭,看來這些日子,師兄也多了些玩樂的心思,不過這樣也好,總比整日在山上不願出來的好。


    一旁的方匙兒見到左君來到,高興的說:“哥哥,師兄說今晚要給咱們打上一隻熊回來呢!”


    見到方匙兒興奮的樣子,左君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那咱們晚上可就有口福了,不過匙兒可不能吃多了,野味多了燒心呢!”


    方匙兒點點頭,興奮的道:“小妹還從來沒見過熊呢!”


    與方匙兒說笑了兩句,左君與程樹坐了下來準備說說話,方匙兒也去給兩人倒水,不知道為什麽,小姑娘幹起這樣的事情倒是十分的勤快。


    “公子,今日已經知會了外門的執事弟子,最快明日就會有門中匠人來到山下,起上一座小樓,這樣公子住著也舒適些。”


    左君笑著說道:“辛苦你了兄弟!”


    自己曾對師父說過,要憑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走回藏兵樓山頂,話既然已經說了出來,左君便不打算食言,即便現在師父不在宗門。


    方匙兒一個女子,跟著自己住草房子,漏風漏雨的,如廁都要跑出去一裏地,實在是不合適。昨日又問過她,願不願意去山上的院子裏住,結果方匙兒還是執意跟在自己身邊,這樣一來左君隻能在山腳下起一座好一點的房子,不過也不麻煩,費些靈石罷了。


    昨天夜裏跟程樹順帶著提了一嘴,沒想到他辦事這麽麻利。


    左君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玉瓶,遞給程樹,說道:“這裏麵是清心丹,一共十粒,想來夠你用三個月了,還有二十粒凝氣丹,自己用也好,送人也罷,反正也不多,你看著辦。”


    程樹接了過來,沒有再拒絕,清心丹對於修煉血魂心經的人來說,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丹藥,靜心凝神的效果,免去了被血氣刺激,變得狂暴的後遺症。


    “公子,這是您新的身份玉牌,也給您拿來了。等到明日那些工匠到了,您拿出來給他們看上一眼就好!”


    左君接過自己的身份玉牌,原先的那一枚被自己在青州當了幾百兩銀子,現在還剩下不少。


    想到銀子,左君腦海中突然一閃,又拿出兩顆清心丹交給程樹,笑著說道:“剛剛才想到,門中弟子想要置換居所,也是要掏靈石的,也不能讓你破費,拿著吧!”


    誰知道程樹將自己的手推了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小樓的靈石,我本是想為公子掏的,但是……有人已經替公子付過靈石了。”


    “哦?是誰?”


    左君有些奇怪,難道說自己人緣這麽好麽?


    程樹笑的一臉曖昧,說:“是……明月山的周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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