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的是有心了,可藥十三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樣子,是不會有結果的,又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


    單月站在一邊,複雜的看著痛不欲生的張緣,悠悠地說道。


    聽到單月的話,張緣慘然一笑,深情的看著藥十三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我又何嚐不知他討厭我,但是有什麽辦法呢?誰讓我這些年來就是離不開他!總是想要為他做些事情,我……管不住自己啊。”


    在左君驚訝的目光中,張緣走上前,親切的拉住了單月的手,而單月竟然也沒有反抗。


    “好姐姐,這麽多人,這麽多年,也就是你了解我的心思,若是十三他跟你一樣,就好了。”


    張緣這樣的倒苦水,單月好像心中也不好受,輕輕拍了拍張緣的手,示意他不要太難過了。


    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撩起耳邊的發絲,張緣長出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起伏的情緒,轉頭笑著對宋振說道:“宋師兄,剛才心急了,言語間多有得罪,莫見怪啊!”


    宋振哈哈笑道:“無妨,我們也都理解你,這次我等出去遇險,你擔心十三賢弟也在情理之中,哈哈,理解理解。”


    張緣聞言微微一笑,看見了宋振身邊的左君,眼光一亮,捂著嘴‘呀’了一聲。


    “這不是藏兵樓的左師弟麽!剛才真沒看見,左師弟怕是還不認識我吧!在下血魂山張緣,前些日子宗門大比的時候,左師弟大發神威,我可是看的真真的呢!”


    張緣看樣子是經常被藥十三冷遇,已經習慣了,這才兩句話的功夫就平和了不少,看著左君吃吃的笑著。


    被他笑的渾身汗毛倒豎,左君強笑道:“左君見過張緣……師兄了!”


    張緣擺了擺手,笑道:“哎呀,哪裏來的這麽多的禮數,我們家程樹都快是你藏兵樓的人了,咱們今日算是認識了,以後可要經常走動,沒事的時候,一定到我這裏耍耍。”說完,張緣掩住嘴嬌笑不停。


    左君有些怪異的看了程樹一眼,發現程樹現在也是滿麵通紅,看來他也是被自己這位同門惡心的不輕。


    努力的壓下心中不適,左君笑道:“師兄說的是,以後一定會去拜訪師兄,少不了叨擾!”


    “記得要來啊!”張緣對左君笑了一笑,又對單月說道:“這次我出去,也給姐姐你帶了些東西呢,胭脂坊新出的水粉我看不錯,特意給姐姐帶了幾箱子,正好現在見了,姐姐到我那裏去拿上,回去給門中的姐妹們都分一分。”


    說到一半,張緣壓低了聲音對單月悄悄說:“我這裏還找到了三粒駐顏丹,乃是立鼎修士所練,一顆能保容顏五十年不變,咱們一人一顆!”


    單月頓時眼睛一亮,有些艱難的說道:“這……這怎麽好意思,太貴重了!”


    張緣像是不高興了一樣,撅著嘴說:“這有什麽的?姐姐可是旁人一樣看不起我?連我送你的物件你都嫌棄?”


    單月急忙否認:“你這是哪裏的話?姐姐我是這樣的人麽?隻是不好要你這麽貴重的東西,拿了心裏過意不去。”


    “人家送你的,你就踏踏實實拿著,況且這駐顏丹也就吃一次,吃多了也沒用,我吃過了,剩下的留著幹什麽?我山門中都是些臭男人,難不成還要留給袁霸那樣的夯貨?”


    單月一聽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要是這麽說,那姐姐可就收下了,可不帶反悔的!”


    張緣輕輕打了單月一下,嗔怪的說道:“瞧姐姐說的!把我看成什麽人了?”


    “宋師兄,左師弟,我和單師姐還有事,就先走了啊!”


    張緣轉頭對左君、宋振告了聲辭,與單月手挽著手有說有笑的進了山門。


    左君又被驚了一回,單月今日為什麽這麽反常?平時袁霸站的離她近一點,就老大不得願意,現在怎麽和這張緣這麽親密?就連一般的道侶都不像他倆眼下這般膩味。


    “你別奇怪,單月就沒把他當男人看!”宋振輕輕拍了拍左君的肩膀,說道:“其實不光是單月,基本上門中所有知道張緣的弟子,都沒將他當男人看……”左君恍然大悟。


    左君看著漸漸遠去的張緣與單月二人,不由得感慨,自己從小在溪柳村中長大,等到了十五歲就進了地幽宗,從來沒見過外麵的花花世界。還是這次去青州,才算是開了一些眼界。


    其實在塵世之中,有龍陽之癖的男人也不再少數,還聽說早年間在士人之中,好男風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樁風雅之事,想不到今日在宗門之中也算是小小的開了眼。


    不過張緣這樣的人,也算是很苦了,即使在塵世之中都免不了被人詬病,更不要說是在宗門之內了。


    “左師弟,咱們就在此分別吧,不知道我家首座回來了沒,若是他回到宗門,現在想必有許多事情要問我,一路上耽誤了太多時間,為兄先走一步了!”


    “也好,師兄慢走!”


    一行五人走的幹幹淨淨,此時的山門前就剩下了左君三人。


    “公子,這位姑娘是?”


    看到程樹指著站在自己身後的方匙兒,左君笑道:“她啊?她是我妹子。”


    程樹小小驚訝了一下,隨即對方匙兒打招呼:“妹子,我叫程樹,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


    左君指著程樹對方匙兒說道:“他是哥哥的好朋友,以後你叫他程師兄就好。”


    方匙兒站在左君身後,怯怯的對程樹點點頭:“程師兄好!”看她的樣子,似乎有些懼怕眼前這個大漢。


    被突然出現的張緣在這裏拖了不少時間,左君歸家的心思愈發的急切了,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


    “匙兒,走,咱們回家。”


    ……


    藏兵樓下,大青石旁。


    那一座茅屋依舊在哪裏,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沒有什麽變化,就像是左君從未離開過一樣。


    除了前麵的桃花林,不見了桃花,一眼望去一片青蔥之色。


    這遊山玩水的兩個月過去,現在正到了酷暑的時分,不過好在山中還不是十分炎熱,時不時的還有涼風吹來,倒也十分的愜意。


    到了藏兵樓山腳下,方匙兒首先選了個僻靜的地方,將自己的爺爺葬了下去,立了個小小的墳,一切都是方匙兒親力親為,左君站在一旁想要幫忙,被方匙兒拒絕了,不過畢竟要葬的隻是個骨壇,不是很費力,左君也就沒有勉強,任由她去了。


    按方匙兒的話來說,老人的墳不必鋪張,重要的是入土為安,以後自己年年能有個祭拜的地方就好。


    一番忙碌過後,想到方匙兒趕了一天的路,雖然她不叫苦,但是左君知道她一定很困倦了,所以直接讓她到自己的那間茅草屋裏歇息,自己與程樹席地而坐,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這些天來,宗門內都還好吧?”


    “回公子,宗內一切正常,除了您在青州傳來的消息引起了不小的波動之外,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哦,那我師兄可還好?”


    “自從您走後,郭師兄下山的次數也多了一些,每日午時的時候,都會在這裏為各山弟子換取法器,不過您不必擔心,程樹每過兩日就會來看一次,沒有人敢造次。”


    左君點點頭,笑道:“實在是辛苦你了,臨走前吩咐你幫忙照看我師兄,你做的這些,我都記在心裏了,多謝你了,程兄弟。”


    “公子不必如此,這些都是程樹該做的。”


    說到這裏,左君不由得歎了口氣:“你也知道,我這師兄性子木訥,但是心底最是純良,所以我也最見不得旁人欺辱於他。以後我不在的時候,還要你多留神照看些。”


    程樹答應了一聲,說:“郭師兄為人實誠,門中免不了有些弟子會起下卑鄙的心思,不過公子放心,有程樹在,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清心丹想必沒了吧?明日你再來一趟,我這裏還有,你拿一些回去。”


    程樹搖搖頭,說:“多謝公子,不過還是不必了,上次公子賜下的清心丹已經將我體內的舊患去的差不多,現在已全然好了。”


    “我讓你幫了這麽多忙,哪裏有讓你白幹的道理?別推辭了,明日你過來就是!”


    見左君這麽說,程樹也就應下了。


    左君見狀微微一笑,其實他看的出來了,程樹對於清心丹是十分渴望的,畢竟血魂山與幽魂山的功法,修煉起來對人的心神損耗極大,若有了清心丹作為輔助,那修煉起來的速度可就是大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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