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當代宗主羅浮,一身錦繡青袍身背大劍巨闕,國字臉,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剛正不阿,頗有一門宗主的氣魄。


    李默看著身邊的自家宗主,有些欲言又止,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宗主,這次我劍宗有元嬰期以上的大修士來訪,會不會與取劍有關?”


    羅浮看著自己這位左膀右臂,也不由得想起了當初競選宗主之時,就是自己旁邊這位力排眾議全力支持自己登上宗主之位,對於自己這位老兄弟羅浮自然是十分信任,當下便回答:“現在還不好說,我們劍宗與周圍幾大勢力都有百年之約,各家宗門都曾花費大價錢給自己門下傑出弟子一個可以入劍塚的資格,雖然當初協議限製隻許年輕晚輩可以入我劍塚,但是也說不定會有哪家自行壞了規矩,派自己宗門內的老祖宗前來取劍。這還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了,現在我就希望不要再出什麽大問題才好啊。”


    李默深以為然點了點頭:“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到周圍幾家大勢力派門下弟子來我劍宗了,我劍塚每隔五十年為他們一開門,隻是不知這次會有哪家小輩能有大機緣可入塚尋得寶物。真希望我劍塚內的劍一柄都不要被他們取走啊。哎”


    羅浮說道:“這也是迫不得已,我們劍宗空有這一坐金山,卻不能獨占,若是我們真吃獨食的話估計那幾個宗門早就合起夥來攻打我們了。況且他們也還算是明白事理,也沒讓我們白白送出寶劍,他們為了一個名額可都是砸鍋賣鐵付出大價錢的,況且就算有名額了,進去的那群小崽子能否得到劍還倆說呢。”


    聽到宗主這麽說李默的苦瓜臉這才好轉許多,他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麽。


    二人不一會便禦劍到了劍宗後山劍塚山下鐵鎖井處,在提鎖井旁有一位佝僂老頭,正是劍宗末等長老柳老頭。


    對於柳老頭他二人之前可算得上是摸清了底細,據他們所收集到的情報柳老頭是武者出身,為人雖然沉默不語,境界在他二人的眼裏也就是五境罷了,雖然不高但也不差了。而且幾十年來對劍宗還是盡心盡力的,沒有大功勞也算是有苦勞了,所以才被宗主羅浮一道指令命其擔當劍塚的守劍人。


    隻不過對於柳老頭的那種孤僻性格,羅李二位正副宗主是真的喜歡不起來,明明沒多大本事還非得整天擺著個死人臉。要不是還念幾分舊情的話,說不定早就將這柳老頭剔除宗門長老牌位了。


    果不其然二人都一眼就看到了在鐵鎖井邊坐著的柳老頭。


    柳老頭好像才發覺有人來此,這才回頭看向羅李二人,麵上驚訝了一番,然後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對著二人彎腰行了一禮,也不開口,似乎連個字都懶得說。


    李默冷哼一聲:“柳老頭,方才可有人來此地?”


    柳老頭麵帶疑惑,抽了一口煙袋鍋子。


    李默還要在說什麽,就被羅浮伸手示意且慢,然後羅浮笑著開口:“柳老,方才我二人在宗內發覺這邊有大動靜,細細感知好像是有高階劍修在此出劍,您真不知道?。”


    柳老頭對這位和顏悅色說話的中年掌門似乎願意開口回答,就見老人點了點頭:“稟告宗主,小老兒方才在居此地幾裏外的深水譚釣魚,聽聞這邊有動靜就趕緊過來了,這不才到這裏,您二位就也到了。”說著老人皺著眉頭,還將手裏的魚竿與魚簍示意給二人看。


    原來如此,想必柳老境界太低,可能知道的還不如我們感知的詳細,連對方是劍修這點都沒有察覺到,羅浮心裏想到。


    在柳老頭方才說話的時候,副宗主李默在一旁仔細觀察老人的神色變化,觀察片刻感覺並沒有什麽異樣,仿佛老人說的便是事實一般。


    一團亂麻。


    羅李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


    羅浮說道:“劍塚內可有仙劍丟失?”


    柳老頭搖了搖頭:“宗主放心,這護山結界絲毫沒有被人損壞的樣子,不曾丟失一柄仙劍,而且小老兒方才也感知現在劍塚內除了姓有莘的內小子別無他人。”


    羅浮想了道,難不成是那位路過此地的劍仙,實在無趣隨手出劍散心?,眼下好像就這麽一個說法。


    李默麵色有些驚訝:“有莘白內小子還沒死呢?這都三年過去了吧,還不曾取劍成功麽?”


    說到有莘白就連一旁的羅浮都被轉移的想法,眼裏散發著同樣的疑問看著柳老頭。


    柳老頭搖了搖頭:“此子命倒也算是大,劍塚內的那頭凶獸近三年來不知怎的一直沉睡地下不曾醒來,可能是要突破境界了,所以內小子才能活到現在,不過到現在他也不曾獲取屬於自己的劍。也不知道該說是命好,還是不好。”


    李默說道:“過幾日各大宗門便會派各自門內天才來我劍塚內曆練,你且做好準備。”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然後又說道“有莘白內小子就讓他出來吧,省的在裏麵碰到了別家的天才丟人現眼。”


    羅浮皺了皺眉:“別這麽說,那小子好歹也是那位留在我們劍宗的,此子既然入劍塚三年沒死,那就說明是他的機緣,雖然三年不曾取劍成功,但是說不定這小子能靠著這次幾家年輕一輩的契機相互砥礪奮進從而踏上我輩大道呢。”


    既然宗主都開口發話了,李默自然不好多說什麽。


    柳老頭點頭答應。


    既然此次前來無果羅李二人隻好返回宗門,隻能將這次事件定性為是那位別洲大劍仙路過此地隨手出劍為之。


    等二人再次禦劍遠去後,柳老頭敲了敲煙袋鍋子,繼續的吧噠吧噠的抽了起來,在其肩膀處有一隻蟬緩緩飛去。


    劍塚山上小屋內,有莘白緊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將小腿處的傷口撒上藥,然後包紮好,忙活完一切這才長呼了一口氣。整個人痛的已經是汗流浹背。


    少年看著身邊的白鞘竹劍,不由想起那位贈劍的劍仙,縱傾鴻,縱大劍仙,名字都這麽飄逸瀟灑。


    如今我竟然也有屬於自己的劍了,以後我也可以當個劍客了。出劍行俠仗義,扶困濟貧。一想到自己日後的瀟灑風姿,少年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收了收思緒,有莘白從床榻下取出一本破舊書籍,封麵寫著《太白劍譜》,劍譜由來有莘白不太確定,主要還是當初入塚時宗內大長老趙黃龍托門內弟子給他的,說是宗主的意思。對於這個劍譜有莘白在劍塚時閑來無事也經常翻閱,隻可惜劍譜隻有前半部分,劍式劍招也就一般,實在上不得台麵,相比於自家門內廣為流傳的《百劍辟邪》劍譜差了很多。


    也實在沒有法子,《百劍辟邪》那可是劍宗內門弟子才能有機會獲得的,他這種外來寄人籬下的弟子哪有那種機緣。這次入劍塚取劍還是聽說也是宗主親自下令的,要不然以有莘白的資格是肯定輪不到他的。


    《太白劍譜》雖然是下等劍譜,但也比沒有要來的強,這三年時間裏,有莘白閑來無事早就已經將劍譜內的前三式劍法學了個滾瓜爛熟,平日裏一沒事就隨便拿根樹枝照著劍譜比試。


    至於後麵的倆式劍法(卸甲式)與(罡風式)對於現在的有莘白來說還是有些晦澀深奧。


    沒來由的雖然小腿還有傷勢,但是少年有莘白還是升起一股練劍想法,想到便做,他拿起一旁的白竹劍走出了小屋。


    來到院內,少年一手附後一手握劍閉眼回想《太白劍譜》前三式劍法,(起手式)(遊魚式)(崩勁式)。


    前三式在腦中回想了一遍,感覺並無紕漏,然後少年有莘白睜開雙眼,白竹劍橫於身前。


    “嘶”輕微的聲音傳出,白竹劍緩緩拔出劍翹。


    伴隨著山頂上陣陣的風聲,白衣少年單手握劍擺出第一式(起手式)就見長劍在少年手中緩緩飄動,先是以普通招式,架、帶、撂,三種劍式,然後緩緩變為,點、削、抹,後又變快,劍法如遊魚戲水,飄逸靈動,讓人賞心悅目。


    待得(起手式)與(遊魚式)練完開始轉入(崩勁式),簡單來說前倆種劍式雖然也帶有殺傷力,但是多處還是主要配合腳下身法,而這第三式的(崩勁式)重點就在於一個崩字。


    劍法如遊魚到此,由細雨綿柔突然像一個拉滿圓月的滿弓,驟然放手,在一點或者一處崩開。


    而這由柔變剛就在一瞬間,不但不叫人感到突兀,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快意之感。感覺起先倆式都是在為此式做鋪墊。


    白竹劍在少年手中宛如霹靂炸雷,一聲嗡鳴,劍尖就刺進院子內的一處木敦子上。


    木敦中心驟然出現一個大洞,顯然就是被第三式(崩勁式)給崩出來的。


    少年有莘白不為所動,在第三式出劍完畢,又緩緩的轉入起先第一式的(起手式),就這樣來來回回循序漸進,如此循環。


    少年不知不覺已經練了又幾個時辰,就在他打算守劍休息的時刻,院中突然響起一聲蟬鳴聲。


    緊接著有一隻白羽金絲的蟬飛入院中,落在少年的肩膀上。


    那隻蟬似乎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看著身邊這個少年。


    蟬望少年,少年看著蟬。


    仿佛百日光陰。


    有莘白驟然如同醍醐灌頂,原本已經漸漸混亂的劍式,煥然一新。


    崩劍變卸甲


    一境入二境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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