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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吧。”回過頭的陳易輕聲說道。


    目光從郭沛兒的身上轉到了陳酒的身上,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其實從剛剛進入酒樓,或者說看見門口處陳酒的那一刻,陳易便明白了過來,自己這個其實算不上是徒兒的徒兒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盡管不知道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但是起碼不是最開始自己將對方從玄符門內趕走的那個樣子了。


    聽見陳易的話,低著頭跪在地上的陳酒緩緩的抬起了頭,看見了陳易臉上浮現的笑容,然後陳酒的臉上也隨著浮現了笑容,隨後就見陳酒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接著又將身旁的郭沛兒攙扶起來,兩人就這般的站在陳易的麵前。


    “什麽時候的事?”陳易問道。


    稍微恢複了一些的陳酒被這樣一問,臉上竟是浮現了一絲羞澀,這般的羞澀出現在一個金丹修士的臉上屬實有些不應該,但在看了郭沛兒一眼之後,陳酒還是緩緩的答道:“就是近些年的事情。”


    “當然因為惹師父生氣,所以離開玄符門後便來到了這紅山城之中,然後我便見到了沛兒。”


    “一直到今天。”


    “那不是有十多年的時間了?”陳易驚訝道。


    “嗯。”陳酒又點了點頭。


    “你們的事情可有確定下來?”陳易又問。


    “未曾。”陳酒道:“這種事情,雖然我們是一個修士,但在我的心中覺得也需要媒妁之言,而這些年我又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符合師父你給我定下的標準,所以就一直耽擱到了現在。”陳酒回答道。


    “倒是我耽誤了你們兩個。”陳易點頭道:“加上你寧叔的事情,我倒是耽擱了兩對了。”


    聽見這話,陳酒臉上又是一喜,以陳易這般的語氣來看,倒是不難發現,陳易此時對於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已經是沒有什麽意見了。


    就在陳酒得知這個消息連帶喜意的看向一旁的郭沛兒的時候就聽那陳易又說道:“今天倒是我與你的初次見麵,這個東西算是我的一份見麵禮。”


    陳酒聞言看向了陳易,就見陳易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長劍,長劍看起來極為秀氣,很明顯是符合女子所用,當然,最為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這長劍之上所散發的氣息,赫然是一件上品法寶。


    看見這把長劍的刹那,郭沛兒便是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旁邊的陳酒,而陳酒此時也有些茫然,接還是不接?


    接的話,這是陳易給郭沛兒的見麵禮,自然是沒有什麽可說的,可是不接也是因為,這畢竟是一件上品法寶,對於如今還隻是築基後期的郭沛兒而言,這著實有些貴重了。


    “接下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師父,一件上品法寶而已,要不是沒有適合你用的,說不定就直接送一件靈器了。”就在此時,旁邊的寧安然開口說道,語氣之中竟是還隱隱讓人感覺其對陳易這般小氣的舉動有所不滿。


    聽見這話,郭沛兒當即也不再推脫,雙手接過這把長劍之後,然後又行了一禮。


    “陳酒說的沒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事情不是一件小事。”見郭沛兒接過長劍之後陳易又道:“如今陳酒的父母早已沒有了消息,我這個身為師父的自然要替他理清楚這些事情,等挑個好日子,到時候我便帶陳酒前來提親,姑娘你看如何?”


    聞言,陳酒神色一喜,他之前最為擔心的便是這個事情,沒想到如今陳易剛剛出現便直接答應了下來,至於一旁的郭沛兒臉上滿是羞澀之意,聲如蚊呐的應了一聲“全憑前輩吩咐。”


    聽見這話,陳易的臉上也是浮現了笑容,場間一副其樂融融的氣氛。


    “行了行了,我們這次是來喝酒的,可不是看你們上演什麽肉麻的戲碼的。”此時寧安然又叫道。


    “對了,酒!”聽見這話,回過神來的郭沛兒一陣慌亂,趕緊的將地上的兩壇酒拎起,旁邊的陳酒見狀也是趕緊配合著將一個個的碗放在了眾人的麵前,然後便往碗中添酒。


    “你也別忙活了,坐下來一起喝。”寧安然見兩人這般忙前忙後的模樣當即笑道。


    “寧叔你先陪師父喝著,我且去裝些下酒菜來。”陳酒聞言道。


    “什麽下酒菜不下酒菜,有你師父在,這下酒菜還輪得到你來弄?”寧安然當即說道,隨後看向了陳易:“這麽多年沒嚐嚐你的手藝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退步?”


    話音一落,頓時場中所有人,包括那周玥怡都是一臉期待的看向陳易,甚至那楚芝眼中閃過思索的神色之後也將目光投向了陳易,陳酒也是如此,隻有那郭沛兒因為沒有嚐過陳易的手藝,對這個情況有些不甚了解。


    看見眾人這般的模樣,陳易心中無奈,卻也隻好站起身來看向陳酒道:“前麵帶路。”


    頓時場中的所有人又是臉色一喜。


    而後在陳酒的帶領下,兩人向著後麵廚房走去。


    包間之內,看出了郭沛兒的局促之後,陳醋拉著郭沛兒然後走到了周玥怡的身旁,聊起了什麽來,再往後九朵跟楚芝也加入了其中,於是那寧安然隻得來到傻鳥的身旁,一把拉住想要湊熱鬧的傻鳥,剛剛想說什麽,卻見傻鳥一下啄在寧安然的手上。


    吃痛鬆開手的寧安然頓時沒好氣的看向傻鳥,但就在這個時候注意到這邊情況的陳醋開口解釋道:“寧叔,師兄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雲容。”


    聽見陳醋這話,寧安然自然是知道陳醋口中的師兄正是陳易,隻是在回味過來之後,寧安然頓時一臉驚訝的問道:“她也是...女的?”


    陳醋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理會寧安然。


    於是,偌大一個房間之中,陳醋等人和鳥聚集在一起談天說地其樂融融,隻有那寧安然一人坐在一旁喝著悶酒,目光看向門口,心中想著要不要去幫幫忙,最終卻還是將這個念頭打消了。


    後麵廚房之中,陳酒燒著火,陳易則是在哪裏準備著食材,身形晃動之間幾樣食材便被準備好了,赫然都是一些下酒菜,火光照映在陳酒的臉上,看起來紅彤彤的。


    “有沒有恨我?”某一刻,安靜的廚房之中陳易的聲音突然響起。


    聽到這話,本來盯著火光有些出神的陳酒回過了身來,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後才說道:“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有些想不通,因為在當時的我看來,我的所作所為跟其他一些修士也沒有什麽兩樣,包括離開玄符門的時候,其實我還是有一些恨意的。”


    “但是後麵在紅山城內呆久了,我才明白過來師父你的良苦用心。”


    聽著陳酒的話,陳易緩緩的點了點頭:“你能如此想便最好了。”


    “說起來,就如同你所說的那般,你的所作所為,的確是與絕大部分的修士都沒有什麽兩樣,隻是我不願意看見你變成那樣罷了。”


    “當時在桃花鎮內遇見你時你還隻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耀武揚威,但是再往後呢?”


    “仗著身份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說起來,將你趕出玄符門的時候,我也非常的擔憂,心中也是非常的沒有底,甚至在想要不要將你喚回來,或許跟在我的身邊,才是更好的情況。”


    “但是後麵我也想通了,跟在我的身邊,不管我如何去教,也隻能讓你變成另外一個我而已。”


    “所幸,現在這般的情況便是極好的了。”


    陳酒聞言,默不作聲,隻是腦袋稍微的低著,讓陳易看不清他的麵龐,也不知道此時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良久,陳酒抬起了頭,看向了陳易問道:“師父,你為何會如此討厭那些仗著身份做一些事情的人?”


    這下輪到陳易沉默了,眼神閃爍,似乎在想有些事情該不該跟陳酒說,或者說又該如何跟陳酒說。


    半響過後,陳易還是開了口,然後便將自己剛剛踏入修行之時,與那凡人女子黃鶯之間的事情挑選了一些跟陳酒說了起來。


    直到陳易將這個事情說完之後,陳酒也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回過神來後的陳酒,看著陳易忙碌的身影,緩緩說了一句:“師父,你跟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修士都不一樣。”


    “這個評價我很喜歡。”陳易認可道。


    “等辦完婚事之後,我想帶著沛兒回玄符門。”陳酒又道。


    “可以。”陳易點頭:“如果山上呆不慣的話,山下我記得我還有一間鋪子,到時候也可以繼續做這酒水生意。”


    “師父,你就不覺得我做這酒水生意是荒廢修行嗎?”陳酒又問。


    “那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在這裏充當一個廚子也是荒廢修行呢?”陳易反問道。


    聽見這話,陳酒微微一愣,又是半響沒有說話,而後某一刻,等到陳酒回過神來的時候,其眼中精光一閃,身上靈氣竟是有所波動,接著就聽陳酒朗聲道:“師父,我明白了。”


    陳易看著陳酒這般模樣,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話。


    眼看著包間內的寧安然越來越無聊,而廚房內師徒兩人越發的融洽,陳易所準備的下酒菜也慢慢的呈現,就在某一刻,突然從酒樓的前門處傳來了一道巨響,接著就聽一道聲音大喊。


    “掌櫃的,我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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