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的血色大浪發出憤怒的咆哮。


    六道血影在大浪裏頭發出憤怒的咆哮,裂開的麵孔越來越大,仿佛恐怖的眼珠子閃爍著,發出刺目的光芒。


    這些光芒彼此聯合,宛若一道古怪的符咒,要把這一片天地都化為陰間血海。


    頂得住嗎?


    我這才發現這個“血之花”法術的詭異之處,難怪給我的感覺十分驚人,近乎神符。憑著這樣詭奇的恐怖之勢,的確不愧是成安山的看家本領。


    陸道人動也不動,反而抬起頭,看向了外頭的天空。


    這些閃爍的紅光,滔天的大浪越來越大,越來越高。


    轟隆隆。


    這些大浪席卷而來,猛地打下。


    下一刻,這個“鎮”字猛地閃爍一下,金光暴漲,濃烈的燦爛奪目,一下子就把這些血光大浪全都撕開了。


    嗷嗚……


    淒厲的尖叫聲猛地響起來了。


    金光四射,這些血影渾身都被戳出了許多孔洞來,然後身形就穩不住了,居然開始融化了。這些血影本來就是血肉鬼魂融合而成的,說是陰物,不是,說是怪物,怕是貼切幾分。


    一旦瓦解,立刻就能破開這個符咒了。


    下一刻,意料之外的變化產生了。


    血海之中,竟然升騰起來一個紅色光影的女子,沒有麵目,偏偏像是能夠撩撥起人的七情六欲一樣。


    怎麽跑出去了?


    女鬼發出一聲叫,這叫聲是似乎在哭,似乎在笑。


    七道血影突然竄起來,一下子就朝著它投射而去,仿佛要融入它的身體一樣,全都消失在一起。手心的血羅刹珠子變得滾燙,裏頭鮮紅欲滴,像是有鮮血要從裏頭溢出來一樣。


    “小心了。”陸道人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話。


    血色的天空裂開了。


    外頭透著黑糊糊的,像是打翻了墨水瓶一樣。


    現在外麵可不是黑燈瞎火的?這個血之花一旦被破開了,腳下的震動並沒有停止,依然在繼續震動著。我稍稍感應了一下,不是下降,而是在上升。


    終於出來了。


    外頭的空氣也不算好,但比起下麵的血汙可就好多了。


    我還沒喘口氣,就聽到一聲大笑:“陸道人果真是名不虛傳,難怪二十年前能夠攪擾的龍王洞不得安寧,當真是有一手。”


    黑暗的樹林子裏頭,走出一個身形高大的苗人。


    這人穿著靛青的服飾,頭頂纏著一個蠍子樣式的配飾。關鍵是,這東西活靈活現的,居然甩動了幾下尾巴。


    我心裏起了警惕。


    這東西我隻在龍王洞巫女的頭上見過,絕不是凡品。


    “是你?”陸道人看到他,神色終於變了,“你不是死了嗎?”


    “嗬嗬,若不是假死,黑沙寨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狗東西,早就把成安山給吞並了。隻有我死了,成安山雖然不免要受一些欺淩侮辱,被人敲竹杠,總能活的好好的。”


    這人的漢語說得十分順暢。


    “你是誰?”我冷聲道。


    這麽半路埋伏,跟我有什麽血海深仇?


    “他便是成安山的大巫師,叫做安穀成。”陸道人冷冷道,“這人是南疆少有的巫術天才,當年可是大名鼎鼎。後來黑沙寨忌憚他坐大,就暗中把他給害了。”


    沒想到竟然是假死躲了二十年。


    “你既然裝死?何必現在出頭,要是叫黑沙寨知道了你還活著,這次成安山絕對逃不掉了。”


    安穀成指著我,道:“這小子身上的利益太大,由不得我不出山啊。隻要得到了他,對付黑沙寨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我?


    我什麽時候成了這樣的香餑餑?


    “閣下怕是弄錯了。”


    安穀成並不理會我,神色中帶著幾分輕視,隻是對陸道人說道:“破解血之花法術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金九籙章’?當真是厲害,一個‘鎮’字就壞了我辛苦準備的血之花法術。”


    他和煦道:“還是那句話?你要是走,我今天不攔著你。現在既然你展示了如此可觀的實力,那我就有個提議,不如你入我成安山如何?成安山隻有我一個大巫師,你就是第二個,威勢隻在我之下,如何?”


    這可就下了血本了。


    成安山再怎麽不成氣候,畢竟是南疆的五大勢力之一,有錢,有勢力。安穀成給出這麽有誘惑力的條件,不知道陸道人會如何做想?


    “聽著倒是不錯。”陸道人果然露出幾分思慮之色,隻是還帶著幾分遲疑,道,“你抓了這小子,到底要做何事?你可知道,龍王洞,黑沙寨,甚至整個道門都在尋找他的下落。”


    “嗬嗬,不衝突。”


    安穀成沉聲道:“他們要的是活的,我隻要死的。”


    “那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天庭法旨豈是那麽輕易能求來的?想要效仿蛟龍,飛升天界簡直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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