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聽完之後,立即去跟鳳城鄉的民警進行溝通,接下來,就是搜索事宜了。


    許琅走出警戒線的範圍,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香煙開始抽了起來,追查了這麽久,終於找到了龐元慶的出租車,不過,看情況,龐元慶可能也是凶多吉少了,許琅的心裏早有準備,可是,盡管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當看到那些血跡的時候,許琅還是有些懊惱,畢竟,就警方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龐元慶是靳恩霈在遇害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如果龐元慶死了,那麽想要繼續沿著龐元慶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恐怕不太可能了。


    “找到了,找到了”


    許琅才抽完一根煙沒多久,就聽到在兩百米開外的一處茂密的草叢裏傳來了喊叫聲,許琅把手裏的煙蒂在潮濕的地麵上摁滅,然後把熄滅的煙蒂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做完這一切之後,許琅這才掀起警戒線朝那邊走了過去,其它人則早一步趕到那邊了。


    茂密的草叢被眾人踩倒,露出了裏麵的情況,許琅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腐臭的味道,這種味道對於從事刑警工作,常年和命案現場打交道的人都十分熟悉,那是屍體**的味道。


    果然,許琅走過去之後,首先看到一個戴著口罩,年紀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的穿著製服的警員,正緊皺著眉頭,蹲在那裏,看著屍體,許琅看到他那微微聳動的肩膀就知道,這小夥子應該是第一次看到屍體,沒有當場吐出來就很不錯了,許琅沒有安慰對方,隻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就去看屍體。


    想成為一名優秀的警務人員,和屍體打交道那是家常便飯,如果這都承受不了,那麽他就不適合做警察。


    屍體已經嚴重**,出現了巨人觀想象,屍體大部分都出現了膨脹情況,雖然屍體已經出現了巨人觀想象,但是,並沒有像許琅他們以往看到的那種情況,屍體整個膨脹的像個球一樣,許琅他們眼前的這具屍體隻是膨脹了而已。


    屍體的麵部早已經因為**和膨脹,再加上雨水的衝刷,早已經模糊不清,分辨不出他原來的樣子了,許琅發現,死者的兩隻耳朵和眼珠子都不見了,傷口呈現撕裂狀,極其的不規則,應該是被什麽動物啃食過的樣子。


    死者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款式比較老舊,一看就是中年男人穿的衣服,羽絨服上沾滿了大量的血跡,衣服上還出現了破口,因為雨水的浸泡,原本已經幹涸的血跡現在重新化成了血水,在屍體的下麵形成了一個紅色的血攤,死者穿著一條藍色的牛仔褲,褲子上也沾滿了血跡,還有泥土和汙垢,腳上隻有一隻鞋子,是右腳的鞋子,至於左腳的鞋子則在不遠處被發現了,死者**的左腳上出現了很多不規則的傷口,傷口裏還有很多雜質,看樣子就知道這應該是是死者在生前踩到了什麽東西,劃破皮膚留下的。


    雖然屍體的麵容看不清楚,但是死者身上的衣服許琅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正是龐元慶失蹤前穿的衣服,黑色的羽絨服,藍色的牛仔褲,加絨的皮鞋,就現在看來,基本可以確定,死者應該就是龐元慶,至於究竟是不是他,還需要法醫做進一步的屍檢和dna的比對才知道。


    另外,許琅在查看屍體之後,除了發現屍體那膨脹的已經看不清的脖子上有一個傷口之後,並沒有發現其它的傷口,脖子上的傷口位於人體的右側,是大動脈的地方,看樣子是致命傷,更多的,還是需要法醫來勘驗。


    現場除了屍體之外,沒有錢包,手機,也沒有任何財務,現場的足跡早已經看不清楚了,另外,現場沒有打鬥過的痕跡,顯然,死者是從出租車上逃到這裏之後,因為傷勢過重,失血過多而昏迷的,至於是在昏迷中死去,還是其它的,現在還不好下結論。


    在許琅觀察這些情況的時候,一名年齡很大,頭發花白的老人,穿著白大褂,拎著工具箱,蹲在現場對屍體進行勘察工作,看樣子應該是鳳城鄉派出所的法醫了。


    看老人的樣子就知道,老人最起碼都有六十多歲了,按理說,應該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了,不過,對方為什麽沒有退休,在家裏享受天倫之樂,許琅並不關心,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鳳城鄉派出所的民警,大部分的警員都是畢竟年輕的,鳳城鄉這麽多年來,都沒有發生過命案,他們自然不可能有機會看到屍體,所以,很多人在看到那恐怖的屍體之後,都紛紛退開,跑到一邊的草叢裏開始嘔吐起來,一開始是一個人,後來,隨著第一個人的幹嘔聲,產生了蝴蝶效應,越來越多的人都跑過去幹嘔起來,正在屍檢的老法醫皺著眉頭抬起頭看向那群人,眼神中充滿了惱怒的神色,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繼續進行屍檢工作。


    屍體不敢去看,在幹嘔一陣之後,他們就在派出所所長那嚴厲的眼神當中,悻悻的去周圍繼續搜索起來,趙華也參與了其中。


    老法醫在看了死者的屍體之後,做了幾個常規的檢驗工作,然後把屍體輕輕地翻動了一下,最後,老法醫站起身,來到派出所所長身邊,說道:“死者是名男性,四十多歲,身高一米七三左右,微胖,死者身上有很多傷痕,大部分都是擦傷,不致命,死亡原因是利器刺破了死者脖子的大動脈,導致失血過多死亡的。”


    “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派出所所長還沒有說話,許琅摩挲著下巴的胡茬問道。


    老法醫抬起頭瞥了一眼許琅,然後轉過頭看了一眼死者的屍體,緩緩的說道:“根據屍體的**程度來看,死者最起碼死亡有兩周以上了,至於具體的情況,還需要司法解剖之後才能知道。”


    終極罪惡 第145節


    老法醫說完之後,沒有在繼續逗留,招呼兩個人把屍體裝進了斂屍袋裏,搬上了警車,老法醫也在收拾好工具之後,坐上車率先離開了。


    鳳城鄉派出所所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手上有很多傷疤和老繭,一看就是基層幹部獨有的特征,許琅記得他好像姓秦,至於叫什麽,許琅沒有記住。


    秦所長在老法醫走後,一直黑著臉,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起來。


    “喂,是毛隊長嗎?我是鳳城鄉派出所的所長秦衛,我們這裏發生了一起命案,事情隻這樣的”


    許琅站在發現屍體的地方,隱約聽到了秦所長在那邊打電話的內容,他沒有太過於在意,鳳城鄉多少年沒發生命案了,現在突然出現了命案,他作為這裏的領導,必須把這件事跟上級匯報一下,畢竟,命案大如天。


    在屍體被拉走之後,現場隻是搜索工作了,一來是搜索附近有沒有其他的屍體,二來是看看周圍有沒有遺留下什麽可疑的線索,現場發現的每一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東西,都有可能決定未來破案的方向,也是關鍵性的證據。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有人匯報,在距離出租車大概五百米的地方,發現了錢包,手機等物品,錢包裏的錢一分沒少,銀行卡和各種會員卡都在,唯一少的就是身份證,至於死者的手機也被人砸壞了,屏幕都碎了,電池也被卸了下來,也遭到了破壞,手機裏的sd卡和手機卡都不翼而飛了,顯然,應該是被凶手拿走了,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的發現了。


    既然,現場沒有發現更多的東西,許琅他們待在現場也沒有太大的作用了,秦所長在留下一部分人繼續搜索,封鎖現場之外,就叫來了拖車把沾血的出租車用拖車拉回到了派出所,讓技術科的同誌進行勘查工作,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而許琅和趙華也隨同秦所長一起,乘坐警車來到了派出所。


    不知道秦衛在給毛文石打的電話裏說了什麽,毛文石又跟他講了什麽,總之,秦衛在回去的路上,對許琅變得格外的熱情起來,一副視許琅為領導的感覺,這讓許琅有些不自在,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什麽,現在許琅著急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現場發現的死者究竟是不是龐元慶,如果是他的話,那麽對靳恩霈的調查線索,到這裏就會出現停滯不前的問題,如果不是龐元慶,那麽死者又會是誰,不過,死者是龐元慶的可能性很大。


    許琅來到派出所之後,問清楚了法醫室在哪裏,就直接去了法醫室,他要第一時間知道死者究竟是不是龐元慶。


    當許琅換好衣服進入解剖室的時候,發現老法醫正在和一個年輕的女法醫對屍體進行解剖,而在旁邊還架著一台攝像機,這是法醫對屍體解剖必做的流程。


    老法醫對於許琅的出現沒有在意,他隻是在許琅進來的時候瞥了一眼而已,然後就繼續工作起來。


    整個解剖室裏充滿了腐臭的氣味,還有濃重的血腥味,已經冷氣轉動發生的轟轟聲,鳳城鄉派出所的解剖室十分的簡陋,跟市區的解剖室自然沒辦法相比,許琅站在解剖台的一邊,仔細的觀察著老法醫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對於充斥鼻尖,刺激大腦的氣味毫不在意。


    許琅那冷靜的表情,讓一旁協助老法醫的女法醫不由的多看了許琅幾眼,顯然,她是第一次看到許琅,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看到這麽恐怖和惡心的屍體的時候,還如此的淡定和麵不改色,好奇自然是難免的,許琅對於她投來的好奇的視線視而不見,許琅的眼中隻有屍體,還有老法醫那在白熾燈下熠熠生輝,散發著寒光的手術刀,已經耳邊不時響起的刀子劃破皮膚的響聲,以及屍體內的氣體散發出來的味道。


    第200章 靳恩霈是凶手?


    一個半小時之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解剖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了,在冰冷的解剖室裏,老法醫的額頭還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顯然,這次解剖工作並不是那麽輕鬆的,老人在解剖完屍體之後,站起身,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他那個年齡段該有的疲憊。


    接下來的縫補工作就交給了年輕的女法醫進行,而他則去了洗手台開始洗手,而許琅也離開了解剖室,來到了外麵,等待老法醫給他屍檢結果。


    十分鍾後,摘掉口罩,頭套和手套的老人走出了解剖室,來到外麵,看到一直站在外麵的許琅,他衝許琅點點頭,然後說道:“你跟我來。”


    說完,老人就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許琅連忙跟上。


    許琅是第一次看到老人的麵容,老人的左臉頰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一看就是被利器劃破的,而且很深,不然,不可能在臉上留下那麽深的傷疤,另外,許琅在跟著老人過去的時候,發現,老人的背微微有些佝僂,走路有些微瘸,盡管老人刻意的挺直了腰杆,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逃過許琅的眼睛。


    兩個人來到辦公室之後,老人坐在辦公桌的後麵,等到許琅坐下後,老人自顧自的說道:“根據屍檢表明,死者的身上出現了大大小小三十多處的傷口,不過,這些傷口都是擦傷的,傷口並不深,也不會致命,最大的一處傷口是在死者右側的脖子處,傷口很深,足有十幾公分,一刀就刺破了死者的大動脈,手法非常專業,應該是對人體結構非常了解的人。”


    “那一刀是致命傷嗎?”許琅問道。


    老人點點頭,說道:“對,是致命傷。”


    許琅沉吟了片刻問道:“除了那一刀之外,還有別的致命傷嗎?或者多餘的傷口?”


    老人看了許琅一眼,然後搖搖頭說道:“沒有,凶手隻出了一刀,就一刀。”


    許琅點點頭,沉吟了一下,接著問道:“死者的死亡時間能夠確定嗎?”


    老人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現場的環境很惡劣,加上之前下過幾場雨,準確的死亡時間無法推測,不過,根據屍體的**情況和屍檢結果來看,死者最起碼死亡了有二十多天了,至於具體的時間沒辦法推測。”


    對於這個結果,許琅早有預料,現場他去過,屍體的**情況,許琅也親眼看到了,所以,沒辦法確定死者的準確的死亡時間也是在預料之內的事情,許琅想了想,說道:“能給我一些死者的聖物樣本嗎?”


    聽到許琅這麽說,老人下意識的挑了挑眉頭,他臉頰上的傷疤隨著他的這個動作,像是活過來一般,在臉上緩緩地蠕動,看起來十分的嚇人,許琅對此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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