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夙瑄好幾天沒見到我,按理來說一定會怕我誤會,急著向我解釋,並傾訴這幾日思念。


    而不是要把我帶往後山,帶我去後山做什麽?我剛才要握住他的手,他好像不動聲色的移開,讓我落了空。


    我目光移到他的腳上,心裏一凜,嗬!我知道是誰了,膽子真大!


    “哎呦!夙瑄,我肚子好疼!”我猛地蹲在地上,哎哎呼痛。


    我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按在地上,按在地上那隻手偷偷抓起一把沙子。


    “綰晴,你怎麽了?”‘靳夙瑄’一聽到我的呼痛聲,果真停下了腳步。


    “我肚子好痛,你過來扶我一把。”我見他沒有馬上過來,而是往身上摸索一番,好像要找什麽。


    呃?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暗想道他不會是要拿出一瓶毒藥,然後告訴我吃了肚子就不會痛吧?


    還真別說,真有這個可能。我機靈一動,湧起了好笑的念頭,不管你拿的是什麽,還是讓你自己吃吧!


    第230章目的是什麽


    果然,我猜得奇準,他還真的從身上掏出了一隻青色的小瓷瓶,並走到我跟前蹲了下來。


    “綰晴。這裏有藥,服用後能緩解疼痛。”‘靳夙瑄’麵帶不自然的疼惜之色,往手掌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藥丸,湊到我嘴邊。


    “你忘了你喜歡把藥含在嘴裏喂我。”我嘟囔著,別過頭,似使小性子般不肯配合服藥。


    精準地捕捉到他眼中稍縱即逝的不耐,像在隱忍著什麽,果真把藥塞進自己嘴裏,正要對著我的嘴喂過來。


    我又把頭別開,說道:“你拿出來的藥一般都千金難求,別小氣,再多喂幾粒!”


    哎呦喂!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雞皮疙瘩刷刷直掉。他渾身一顫,手一抖,一連倒了好幾粒出來。


    我知道他嘴裏那粒藥都差不多要融了,而他握著那失手倒出的五六粒藥丸,猶豫不定,我想他心裏一定糾結不已。


    我暗笑,都把我引到這無人的後山下了,還需要苦苦隱瞞身份、為誘我上當,不惜以身服藥?腦子秀逗了?


    我猜不透眼前這傻逼是怎麽想的,還真的把那些藥全數塞進嘴裏,不敢再耽誤時間就要以嘴貼上我的嘴。


    我心跳頓時加快,忍著惡心,正準備瞅準機會,在他碰到我的嘴之前。把手裏握著的沙子撒向他的眼睛,但這時響起了正牌靳夙瑄的爆吼聲。


    “住嘴!”靳夙瑄急匆匆找到這裏來,遠遠就看到一個頂著與他一模一樣麵貌的男子要吻我,當即氣得發狂。


    在靳夙瑄目光、角度來看,我和冒牌貨確實像準備接吻。


    而我,被靳夙瑄那一聲暴吼,驚得本來要撒向冒牌貨的沙子,全塞進他嘴裏。


    冒牌貨來不及把藥丸和沙子一起吐掉,就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從地上提起來,他才死命吐掉滿嘴的沙子、還有藥。


    “你是誰?放開她!”靳夙瑄領著王府一幹侍衛把我和冒牌貨團團包圍住。


    看到靳夙瑄的到來,我竟比想象中還要平靜,第一個念頭就是他果然沒有受傷。還有他眼中的擔憂與著急,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


    “用北辰王來交換!”挾持我的冒牌貨恢複自己的聲音,確實是季綰淩。


    季綰淩和北辰王難道不隻是合作關係?北辰王已失勢,我以為季綰淩會棄北辰王不顧,結果不是。


    我又怕季綰淩此時抖漏出季綰晴的事,那我該如何麵對靳夙瑄?


    而我現在並不知道我腹中的小鬼不但可以讀取我的心理。隻要誰和我靠得太近。她都能讀取到。


    此時她聰明的放出鬼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測探季綰淩的心思,以及今晚所做所為的原因。


    “本世子無權處置北辰王,你再不放開她,本世子定將你五馬分屍!”靳夙瑄怒瞪著季綰淩掐住我脖子的手,想到我差點被別的男人吻到,他怒得差點無法自製。


    “季綰晴,看來你在他心裏的地位並不是那麽重。”季綰淩涼涼地挑撥離間。


    “你不是想為族人報仇嗎?既然我們有共同的目的,與我反目,對你沒有好處。”我捏著隱聲術法,隻讓季綰淩聽得到我的話。


    “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的話?上次騙我喝符水,已害我腸穿服腹爛,這次明明識破我的身份,還騙我服藥。”季綰淩到底還是沒有揭穿我和他的關係,回我以密音術。


    季綰淩氣癲若狂,我剛才都把沙子塞進他嘴裏了,他要是還不知道我已經識破他的身份,那他就真的蠢得無可救藥了。


    “你休要挑撥,除了放北辰王,其他條件本世子都可以考慮。”靳夙瑄聽不到我和季綰淩的對話,沉聲道。


    靳夙瑄要救我,也要顧全大局,他要是真敢釋放北辰王,南陵王府上下都得跟著受到牽連。


    他更不敢直接就強攻上來,怕會誤傷到我,而我也不指望季綰淩體內的藥能發作,那藥可能對他無效,他才敢為了騙我而自己服下。


    “刑部現在歸你掌治,你深得狗皇帝的心,若你到刑部,隻消一句便可放了北辰王。但你卻不肯,那隻能證明季綰晴的死活對你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


    季綰淩邊說邊加重手中的力道,痛得我幾乎快窒息,小鬼護我心切,把她的鬼力推凝到我右掌中。


    足以讓我脫離季綰淩的挾製,但我突然很想知道靳夙瑄會如何抉擇、怎樣處理眼前險境。


    “綰晴!不準傷她,我答應你!”靳夙瑄緊握的拳頭青筋都突突直暴起,咬牙切齒道。


    我竟鬆了口氣,恰巧此時季綰淩的身體一晃,我心頭一喜,難道藥真的有效?我沒有多想就以手肘狠狠頂向他的腹部。


    因我的手臂被小鬼注入鬼力,威力不小,竟將季綰淩給頂得往後直飛,他痛吼一聲,在飛離我身邊的那一瞬間,抬掌劈向我的後頸。


    我頸上一痛,一陣昏厥襲來,臨昏倒前我,直鑽入我耳裏的是季綰淩的怒吼:“季綰晴,你居然這樣殘害親兄!”


    我隻來得及大呼一聲慘了!兩眼一抹黑,就暈了過去。


    ******


    在我昏迷之時,小鬼把探測到的季綰淩心理全告訴了我


    原來季綰淩為了能順利從挽情閣劫持我,特意易容成靳夙瑄的模樣。南陵王府後山有一條小路,可以離開南陵王府,守衛最鬆。


    是以,他才想通過小路帶我離開南陵王府,若不是他知道靳夙瑄正急匆匆地趕回王府,他不必怕和靳夙瑄撞個正著,直接帶我走大門更好。


    而季綰淩並沒有想過要真正的害我,他的目的是想利用靳夙瑄的身份順利進入刑部大牢。


    帶上我,是因為我懂得苗異術法,想讓我施法套問北辰王他所有財富匿藏於何處。


    沒錯,季綰淩正是肖想北辰王的財富,恐怕沒有多少人知道真正富可敵國的人其實是北辰王,他私下產業遍布整個天定國。


    當初季綰淩會和北辰王合作,是因為北辰王許諾會以他的財力幫助季綰淩重建苗異族。


    現在北辰王被打入刑部大牢,可謂是再無翻身之日,季綰淩就想趁火打劫,哪裏是真心要救北辰王。


    對於我,季綰淩還記恨我騙他喝符水一事,覺得我詭計多端,就沒有馬上自爆身份,想騙我服下毒藥,好控製我。


    結果,倒好,毒藥都被他自己吃了,他也是仗著自己有解藥,才敢同意我以嘴喂藥一說。


    “大夫,她可無恙?何時能醒過來?”我在回想季綰淩的行徑動機,就聽到靳夙瑄急切的詢問聲。


    猛地想起臨暈倒前,季綰淩說的話,糟糕了!該死的季綰淩,故意倒害我一把!


    “恭喜世子,賀喜………”這時大夫蒼老的聲音也響徹而起,我又想到我懷有鬼胎的事。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都還沒有想好怎麽向靳夙瑄解釋和季綰淩的關係,這大夫又跑來補刀。


    我一急,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反手握住大夫還搭在我脈搏上的手,嚇得年老的大夫不知所措,把剩下的話都咽回肚子裏了。狀序宏號。


    我趁機急急使出術法篡改他的記憶和說詞,剛改好,靳夙瑄就拉過我的手。


    他不悅道:“恭喜本世子什麽?”


    “這?回世子,世子妃的身子無恙。”大夫悻悻道,神色有些迷茫。他似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他怎麽就想不起來剛才要恭喜靳夙瑄什麽。


    靳夙瑄眸光一暗,便將大夫屏退了,隻對還準備裝死的我語氣酸酸道:“適才握住大夫枯瘦的手感覺如何?”


    “我要握的是你的手,豈知閉著眼,才握錯了。”我隨口胡扯道。


    我真的極怕他問起季綰淩的事,不如我來個先下手為強?他入宮舉報北辰王一事還沒有向我解釋呢!


    就在我準備開口之時,他卻搶先我一步,他所說的話像一塊巨石狠狠砸在我心上。


    第231章太狡猾了


    “綰晴,其實我已知道你的身份,你是苗異族族長之女。”靳夙瑄緊緊握住我的手,微微一歎。


    他並不是有意懷疑季綰晴的身份,因為愛她。他不惜排除一切阻礙,娶她為妻,但她諸多行為皆讓他起疑。


    他身為南陵王世子,他還要顧全整個南陵王府,為了不讓她犯錯、為了防止讓人有機可乘,他隻能讓人調查她的身份。


    我悟了,他早就知道季綰晴的身份?調查過她?


    我之前確實猜測過他可能知道,現在由他親口告訴我,還是讓我感到震驚。


    “那你還把我留在身邊?不怕我對你、對南陵王府不利?”我抬眸望著他,有那麽一瞬間我差點全心融入季綰晴這個角色,而忘記自我。說出這句話,我心裏也會痛!


    “你愛上我了!你舍不得害我。”靳夙瑄說得篤定。笑意染上了眸間。


    我一窒,他就這麽肯定季綰晴會因愛他而舍不得下手,從而放棄複仇?還是說他是在賭。賭自己能完全俘獲季綰晴的心?


    “你就這麽肯定?萬一是我演技好呢?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全心信任我。”我忍不住也歎了口氣,我原本還不知道要怎麽向他解釋,這倒好,省了我一番口舌。


    我也知道靳夙瑄一開始並不是完全信任季綰晴的,否則就不會有荷花池邊那一出了。


    靳夙瑄果然頓住了,沒有否認。他雖然愛季綰晴,但一開始還是帶有一點防備的。


    “捉住季綰淩了?”算了,不想在那個問題過多糾纏了,我倒沒有忘記季綰淩的事。


    “讓他跑了。”靳夙瑄絕不會告訴我,他是有意放季綰淩跑的,僅僅是因為怕我怪他。


    “他雖然是我庶兄,但他為人心狠手辣,若是不除,必成禍害!”我也不怕他認為我心狠,連自己的大哥都生殺心。


    “有你這句話,倒免了我的顧慮!”靳夙瑄的目光變得更加柔和,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讚我深明大義。


    我深明大義個屁,隻不過是記恨季綰淩身為神秘人時那樣迫害我們、迫害我家人。


    “這個你倒不用顧慮。但你是不是欠了我一個解釋?你和莫縈煙是怎麽回事?”這件事我沒忘,我不可能不在意。


    靳夙瑄早就知道我會有此一問,隻得告訴我事情的經過和緣由。


    原來被困在水牢的莫縈煙苦苦哀求要見他一麵,他倒是想看看她還想玩什麽花樣,便去了。


    莫縈煙一見他,就拿出一份他爹通敵的罪證,也向他解釋是北辰王逼迫她用這罪證來陷害南陵王府。


    並說被落雪看到進入她房中的男人,正是北辰王的人。她本要將計就計,先收下罪證,一麵假意和北辰王合作,一麵告訴他此事。


    不料,來不及告訴他,便被我陷害,從而被打入水牢。


    我聽到這裏,氣憤極了,我一直以為莫縈煙會向靳夙瑄告發我,卻怎麽都沒想到她會這樣胡亂編造。


    哼!倒成了她為了幫靳夙瑄,而屈從北辰王了,我就是壞事的惡女人!


    莫縈煙沒有把堯方供出來,想必以後會用到堯方,我知道她狡猾,卻沒想到她的行事思維會這麽超乎常理。


    靳夙瑄拿了罪證,火速讓人偽造了一份,字跡、署名沒變。連信函上多是蓋了靳南天的印章,卻故意在其中一封信函簽署了北辰王的名,原來那份則被他摧毀了。


    靳夙瑄當天就進宮把罪證一同呈給皇帝,皇帝問他如何得到這份罪證,他便說把莫縈煙的話照搬出來。


    皇帝讓人識驗罪證的真假,一辨就知道是偽造的,皇帝更以為那唯一一封簽了北辰王名字的信函,是北辰王寫慣了自己名字,才導致手誤。


    皇帝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和靳夙瑄聯手導演了一出將計就計,請君入甕的戲碼,而莫縈煙暗中使用迷幻術讓北辰王俯首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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