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我以前也聽人說過很多次,抓蠍子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危險,隻是今天在這荒郊野外,氣氛確實比較**,所以抓起來還是不由得讓人肝顫。


    說到這裏,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夥就稀稀拉拉地往山坡上走,找石頭多的地方,校花和我遠遠墜在他們身後,想再看看周圍的情況,校花小聲問我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什麽事,我就跟她講了講看到了鬼送親,也就是陰婚,校花一聽還挺感興趣,讓我給她講講這陰婚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稍微緩了會,就給她講了講二大爺之前告訴我的有關陰婚的事。


    其實陰婚這事,早在漢朝以前就有了,由於陰婚耗費了很多人力ゴ物力,但是對很多人來說又毫無意義,所以曾三番五次的被禁止,タ周禮ゾ雲:禁遷葬與嫁殤者。但這種風氣,始終沒有完全杜絕,甚至有的直接表現在統治者的身上。相傳曹操最愛的兒子曹衝十三歲便夭亡,曹操便下令聘已死的甄小姐做為曹衝的妻子,把他們合葬在一起。而陰婚最盛行的朝代無疑是宋,據康譽之タ昨夢錄ゾ記載,凡未婚男ゴ女死亡,其父母必托“鬼媒人”說親,然後進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後,就各替鬼魂做冥衣,舉行合婚祭,將男ゴ女並骨合葬。這種風氣一直到清末,才漸漸受西方文明的衝擊慢慢消失,但時至今日,依然還有殘餘現象。而陰婚的儀式,也始終沒有過形成定例,陰婚雖然算做喜事,但不免紅ゴ白兩事的禮儀混雜交錯,這在很大程度上要看當事人的主張如何。除了陽間人幫忙操辦,也有鬼魂自己娶陰親的。


    剛才我所見的就是自己娶陰親的一種,看樣子應該是陰間的鬼魂自行娶妻,並沒有通過陽間的人操辦,也算是自由戀愛了。這種身穿紅衣,抬紅轎的鬼一般都是善終,身前也肯定是普普通通的良善之輩,所以即便是娶親被陽世的人看到了,他們也不會難為你。而有一種白衣白棺材的娶親的則另當別論,那一般都是不能投胎轉世的惡鬼強行娶妻,剝奪你轉世投胎的機會,讓你永永遠遠的伺候他,即便你不坐轎,他們也會抬著你的棺材把你硬娶進家門,這也導致鬼妻怨念四起,成為怨鬼,加以時日,勢必危害四方生靈。而同樣的,也有女鬼硬嫁男鬼,如男鬼不願意娶,則抬著男鬼的棺材倒插門。


    校花聽完若有所思,又問我要是遇上白衣白棺材的該怎麽辦?


    我說:“這不必擔心,咱們這次出來,我多長了個心眼,帶著法器,這都是天底下最辟邪之物,而且這裏還有我這個行裏人,所以你不必擔心。”


    校花接著說:“既然這個村子裏並不太平,我看電視上演,都得守夜,那今晚咱們最好輪流守夜,別讓火滅了,另外除了這些孤魂野鬼外,這附近搞不好還有晚上出來覓食的動物,所以咱們還是要多加小心。”


    我笑著說:“你想得倒是周到,不過你看這幾位這新鮮勁兒,我估計抓完蠍子也基本上天快亮了,還守什麽夜啊ゴ”


    今天勞累了一天,我也確實累了,不過好多年沒抓蠍子,心裏也很興奮,這片山坡上石頭很多,蠍子更是不少,在紫外光燈下無處遁逃,因此搞得我們大家也很興奮,短短幾個小時就抓了不少,不過白天的疲乏也漸漸顯露出來。


    等我們回到放羊人的屋子裏,大家夥誇我的幸運符功能強大,果然抓了許多,但是說了幾句,就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睛了,我看看表才4點多,雖然自己困得厲害,但是想著之前看見陰婚的事,心中還是不能平靜,怕出現問題,就打算熬到5點多天亮了再睡,於是我就自己走出屋外,重新點起了篝火,想了想明天的計劃,而校花則累得夠嗆,不一會兒居然打起了微鼾,我心疼地親了親她給她掖了掖睡袋。


    我把柴火燒得旺了些,看著天上的星星,看來明兒也是個好天氣,但願一切順利,明天最要緊的是好好休息休息,在進這村裏看看情況,別回頭鬧出點事。


    想到這裏肚子有點餓,就拿出幾根香腸,在火頭上加熱,大晚上在荒郊吃著烤腸,真是別有一番情趣啊,隻可惜沒帶點孜然,味兒淡點。


    突然我聽見遠處的溝裏有動靜,好像是什麽東西在摩擦樹幹的聲音,八成是野豬之類的野物,估計是聞見我的火腿腸味有點按耐不住,在那磨獠牙呢,我三兩口把香腸解決掉,又去抱了些柴火把火燒得更旺,這樣一來,這隻野豬也就不敢接近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就聽不見摩擦的聲音了,野豬大概是去別的地方覓食去了,我心想,這村子荒廢了這麽久,離公路又這麽遠,有點野生動物也很正常,等楊鵬和玲子醒了,還是要問問他們這裏的具體情況……


    第一百五十八章回民祠堂?


    ?又苦熬了一會兒,天邊總算是蒙蒙亮了,四周圍也漸漸有了鳥叫聲。.我實在是扛不住了,就進了屋鑽進睡袋呼呼大睡起來,反正大白天的,相信鬼也不會出來折騰人。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大概是困的厲害,睡得很實,睡眠質量自然也很高,所以短短幾個小時就覺得睡醒了。


    醒來一看,大家夥基本也都起床了,老張已經在外麵忙活著撿柴火了,卷毛也在一邊看著我們昨晚的收成。這城裏娃第一次在鄉下抓蠍子,興奮的厲害。


    我揉了揉眼睛,就看見校花正和玲子有說有笑。在外麵收拾我們帶來的飯盒,約摸著是打算簡簡單單做點飯,隻有楊鵬還躺在睡袋裏抽煙,我伸了個懶腰,就從睡袋裏鑽了出來。


    邊搓搓臉邊對楊鵬說:“我說,咱是不是也得借著這個抓蠍子的機會改善改善生活,昨晚上我可聽見這附近有覓食的動物來著。”


    楊鵬看我起來了,就也從睡袋裏爬出來說:“這附近確實又不少從林子裏出來的動物,以前小時候這裏家家戶戶都養狗,就是防野豬什麽的,後來這裏不是荒廢了嗎?估計動物就更多了。等會要是時間夠。咱們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設幾個套。套個兔子什麽的。”


    我一聽楊鵬說林子,就有點納悶,難不成這附近還有森林?


    這時屋外的玲子聽到了我們的討論,就走進屋對我們說:“我哥說的是子午嶺,離這有個2公裏,在山後麵,所以咱們這裏看不見,很小的時候。我們有時候會去玩,那裏麵動物不少,大人嫌危險,都不讓我們進去。”


    原來,玲子所說的子午嶺離這裏不過2公裏之遙,所以我昨晚聽到的聲音極有可能就是林子裏出來的動物,早知道這附近有森林,那時候就想辦法弄個小獵槍來了。


    陝西一帶最有名的森林當屬秦嶺,其次應該就是子午嶺了,子午嶺橫跨甘も陝兩省,位於著名的董誌原和洛川原之間的抬升山地,東北部與白於山も嶗山相望,南部與渭北高原相連,其北部從甘肅華池以“北北西一南南東”方向延展至黃陵境內的蛐蜒嶺以南,分成近乎東西兩支,伸入洛河和徑河源地,並構成徑洛兩大水係的分水嶺。()


    南端西支伸至陝西旬邑縣境內以石門山為最高點,海拔為1885米,東支伸至宜君も銅川も耀縣,構成宜君梁。縱盡醫技。


    據說,至今還可以依稀看到有一條沿主峰走向的車馬大道遺跡,這一段遺跡隱沒在林海之中,大道兩側還有不少的秦磚漢瓦殘片。


    而此前這裏的野生植物和動物資源極為豐富,但是早年間由於保護不力,附近的居民靠山吃山,把樹砍得七零八落,野物也打得七七八八,後來這裏被評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後才漸漸恢複元氣。


    這片森林裏不僅生長著鬆樹も柏樹も樺樹等200多種林木,還棲息著豹も麅鹿も靈貓も野豬も黑鸛等150多種野生動物,所以在這周圍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絲毫不能馬虎大意。


    我點了根煙拿出帶著的地圖打算研究研究地形,但是一看之下才發現,原來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陝甘的交界處,玲子看我對她的家鄉很感興趣,就又給我講了講這老馬家堡的曆史。


    馬家堡的曆史悠久,從漢朝起就有人居住,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形成村落,巔峰時期這裏的居民超過了萬人,也算是附近小有名氣的鎮子。


    但是馬家堡名字的由來卻是在清末民初年間,當時由於清廷東南地區戰事不斷,對於西北地區的控製逐漸鬆弛,終於在同治年間爆發了大規模的回民起義,雖然後來左宗棠采取收降的方法鎮壓了這次起義,但也給後來西北馬家群雄爭霸埋下了伏筆,馬家軍在取得地方軍政大權後,采取各種手段向當時的掌權勢力示好,以確保自身的利益,同時謀求機會擴充實力。


    前後曆經晚清政府も北洋國民政府も南京國民政府等多個時代,采用此韜光養晦之法,終於在蔣介石統治期間勢力發展到頂峰。


    而馬家軍集團內部則是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幾同封建世襲,各個集團之間,也是互相姻親,千絲萬縷,纏結堅牢,根深蒂固,本固難拔,所以過去的當政者隻能予以利用。在這樣的背景下,就誕生了三代“西北五馬”。


    “老五馬”——馬安良も馬福祿も馬福祥も馬海晏も馬海淵?


    “中五馬”——馬麒も馬麟も馬廷勷も馬璘も馬福祥?


    “新五馬”——馬步芳も馬步青も馬鴻逵も馬鴻賓も馬仲英。


    而這個馬家堡,正是當年馬福祥侄子馬斌的根據地,此地也因此得名。解放之後,由於很多因素,當地的回族居民開始和山外聯係,很多回民逐漸被漢化,所以幾乎很少人知道這裏曾是回民部隊的根據地,我一聽就不禁猜想,或許這個村子裏還殘留著一些民國的痕跡。


    我看玲子對曆史居然這麽熟悉,就問她是學什麽的,她笑著說和我們一樣,都是文科生,不過她是學曆史的,自然對家鄉的曆史多有了解。


    幾個人草草解決了午飯,我想起昨天鬼送親的事,怕這老馬家堡裏不太平,就提議大家到村裏去轉轉,從目前的位置來看,我們處在整個村子的正北麵,子午嶺則在村子的東南方向,我們的路線規劃是從西向東橫穿整個村子,最好是找幾個保存相對完好的房子,進去看看情況,當然我的借口是看看附近哪裏還有抓蠍子的好地方,最好還能順手打點野味什麽的。


    村子的入口正在昨晚打水的水井旁,大概是之前居民把這條路踩瓷實了,所以並沒長出多少草來,這樣一來視野還算開闊。玲子和楊鵬走在最前麵帶路,我も校花も老張和卷毛則是跟在他們身後,道路兩旁的房屋倒塌的很嚴重,從建築材料就可以看出,大多還是解放前的房子,有新磚的屋子寥寥無幾,窗戶也都是紙糊的,小風一吹就劈裏啪啦的響。


    卷毛很快就沒有之前的興奮,一個勁兒地對老張說,這裏真他媽滲人。


    走了大概有二百米,我們發現路的南側多出來一個黃土斷層,在斷層麵上有稀稀拉拉十來個窯洞,院牆早已經不複存在,全部坍塌到地上,但每個窯洞仿佛還有人居住似的,每扇門都緊緊的扣著,陽光似乎也照不進窗戶,裏麵黑壓壓的,什麽也看不清,我看這裏似乎有些古怪,大家也覺得這裏有異,就想進去看看,玲子好多年沒有回來過,村子裏的人家她也記不全。


    老張跨步上前,一把推開其中一間窯洞的門,隻見裏麵的窯頂已經塌落下來,遍地的土疙瘩堆成一堆,而靠窗的火炕也被砸出一個大窟窿,低頭仔細觀瞧,裏麵無非是些草灰も紙灰之物,並無異常,窯洞的牆壁上貼滿了糊牆的報紙,老張踱步站在報紙前想辨認出那些報紙的年代。


    “嘴上無毛的人在順昌農村掌大權,縣委認為農村要實現偉大變革就必須破除舊框框大膽啟用新人,本報訊,最近,筆者在閩北地區……”老張邊看邊念,“1985年10月18日,星期五,乙醜年九月初五。謔!這報紙可有年頭了。”


    我們幾個把所有的報紙都看了個遍,發現離現在最近的報紙也在93年左右,我大概算了下時間,這裏已經荒廢了二十年,看來確實不錯,我們又在窯洞裏搜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麽有蠍子安家的痕跡,於是就魚貫而出。


    剛一出來,楊鵬甩了甩自己的中分頭,像個帶路漢奸似的,指著最氣派最大的一間窯洞說:“咱上那裏去看看吧,保不齊那裏麵還有什麽好東西呢。”


    我看這個窯洞果然和其他幾個窯洞不太一樣,單是門和窗戶的顏色就明顯鮮豔許多,有點寺廟的感覺,仔細辨認,還能看清門上刻著一對福字。楊鵬用手推了推,裏麵似乎被反鎖了,於是便叫上老張一起用腳把門踹開,門剛一開,就看見裏麵的灰塵被我們震得四下飛揚,陽光也一下子灑了進去,雖然模糊,但也能看個大概,等到塵埃落定,我們才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情形。


    這個窯洞比剛才那個大了三倍有餘,最末的頂端處放著一張長長的大供桌,上麵歪歪扭扭放了五層靈位,其中不少已經倒在了供桌上,供桌下方放了一個祭奠用的香爐,個頭並不大,似乎是什麽人刻意留在這裏的,窯洞的牆上並沒有報紙糊牆,而是用石灰刷過,雖然有些蛛絲,但也還算幹淨,牆上還歪歪斜斜的掛上了幾幅畫像,再往下就是些落滿灰塵的蒲墊,而在供桌的左側和右側,則停了兩口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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