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的時候,我一直懷疑東方亮此次去豐都的目的不純,但是現如今看來,似乎我多慮了,他並沒有露出絲毫馬腳,看起來也是正氣十足,不像是有陰謀詭計之人,加上一路上對我照顧有加,我對他的懷疑就逐漸減弱,覺得這幕後手也許另有其人,但是思來想去又不知道該懷疑誰?


    飛機上,從重慶去西安的人不是很多,飛機起飛後,東方峻挑了個安靜的靠窗的座位自己睡覺,我和東方亮則談了很多,經過這次事情,我們對彼此加深了了解,我也從他的身上隱隱看到了爺爺口中那個少年英才的影子,和他聊的越多,越覺得他不可能是鬼差老六的幕後手。()


    但是又拿不出什麽證據來證明他的清白,隻能把心中的猜疑慢慢減少,我問他對鬼差老六幕後手這件事怎麽看?東方亮並沒有正麵回答他懷疑誰?隻是說行裏人這麽多,不一定就是四大家族的人,保不?別的小家族裏也有高手,畢竟我們這行樹大根深,很多家族雖然沒什麽名氣,但是實際上卻很有實力,像朱紙紮這樣的前輩高手還有很多,講到這裏,他給我講起了他當年和朱紙紮第一次見麵的事。


    那時的東方亮還很年輕,在行裏雖然已經掙了些名氣,但是功力尚淺,算命打卦的本事還沒學到七成,經的事也不多,談不上經驗豐富,朱紙紮長他幾歲,雖說解放後,他先是趕上了反對封建迷信,又趕上破四舊、打倒牛鬼蛇神等一係列打擊,但由於豐都的鬼怪文化已經深深地埋入了人們心底,所以即便有個把紅衛兵成天吆喝著批鬥別人,但心中對鬼神之說還是有幾分忌憚,因此朱紙紮一家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東方亮早早就扛起了養家的重任,那時東方婧的事情剛剛過去,東方亮非常苦惱,他知道東方婧是自己家族中的敗類,還是個國民黨特務,不過說到底也是自己的親妹妹,雖然已經被他和我爺爺祁家強打得魂飛魄散,但是為了寄托這份哀思,東方亮找到了朱紙紮,他聽說朱家的紙紮做的特別好,就請朱紙紮按照東方婧的模樣做了一個紙紮,然後放入棺材,埋進了黃土,道理就和古代的衣冠塚差不多,也是寄托一份哀思。


    朱紙紮起初並不以為意,以為東方亮想睹物思人,後來兩下裏一通換姓名,朱紙紮才知道這就是赫赫有名東方家的龍頭東方亮,此時的朱紙紮年齡雖比東方亮要長幾歲,也當上了旺鋪的掌櫃,可是說到底他們朱家隻是個小家族,難以和四大家族之一的東方家相媲美,因此也是非常高興,一時間和東方亮稱兄道弟,後來朱紙紮看東方亮心情鬱悶,還帶著他在豐都附近遊覽了一番,他們就是那時候去的太平壩。


    我一聽,兩個老爺子的初次相識居然是為了一個紙紮,不禁也覺得有點詫異,不過也能看出來,東方亮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也難怪他從小獨撐一個家族,長輩都離他而去,撒手人寰,自己的親人本就沒幾個人,自然看重親情,隻可惜這東方婧太不爭氣,不僅當了國民黨的女特務,居然還打算不歸閻羅,好在最後被東方亮和我我爺爺聯手做掉,才沒能釀成大禍。


    現如今,第二個東方婧鬼差老六也被我們製服,隻不過我們一直懷疑他的身後有一個巨大的陰謀,但是究竟隱藏在他身後的手是誰,我想還需要花一段時間去揭開這個謎題。


    東方亮和我們到西安後,跟李四爺見了一麵,然後自己又轉機回了武漢,東方家族多年來一直待在武漢三鎮,我雖然一直沒曾去過,但是也聽東方峻說過幾次武漢的風土人情,這在我眼中是個奇怪的省份,在北方人眼裏,它屬於南方,在南方人眼中,它又屬於北方,但是好在口音決定一切,他們說話nl不分,把男人說成蘭人,把南方人說成藍方人,口音比較南化。


    東方亮臨走的時候還邀請我去武漢玩,說是小峻暫時待在西安,反正家裏也沒什麽事,你倆搭檔了這麽久,也算相熟,彼此做個陪伴對我們老一代人來說心裏也是個欣慰。


    東方峻留在西安必然是有原因,其一是打算和我接著調查鬼差老六背後的手,其二就是因為瞎驢成立公司的事,現如今我們三個也算是抓鬼合夥人了。


    我回來的當天下午,宿舍裏幾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好幾天沒見我,都想我了,不過很快他們的謊言就被機智的我拆穿,原來宿舍斷頓兩天了,拉下了饑荒,等著我回去扶貧帶領他們走上溫飽路線。


    我知道這幾位都是打遊戲不要命的主兒,有煙抽就能不吃飯,肯定是挨餓了,因此就和他們相約,晚上一起在學校門口的烤肉店吃飯,管飽管夠。


    哥仨一見我就給我來了個熱烈擁抱,但是看樣子我們之間的感情敵不過他們和菜單的感情,跟我沒說兩句話就都拿起了菜單,對我的話置之不理,互相商量著點什麽菜。


    這幾位確實一副餓極了的樣子,看樣子保不?還真是一天沒吃飯,服務員起初還勸他們少點一些,說他們這裏烤肉的分量足,別浪費,但是一看他們的吃相,就什麽話都不說了。


    老張一個人幹掉了20個大腰子,還抱著一碗手抓飯不停地往嘴裏填,卷毛就著2個烤餅和50串烤肉吃了兩碗羊雜碎,也不知道他那麽瘦是怎麽做到的,楊鵬本來就是回民,對羊肉情有獨鍾,點了兩碗羊肉麵片又嫌不夠,啃了5對羊蹄子這才算作罷,三個人吃完收功,活活吃了我500塊錢,那服務員收拾桌子的時候都嚇著了,還以為這哥幾個都是從塔克拉瑪幹剛走出來的。


    我心想,看來想在這個宿舍生存下去,還是得指望瞎驢同誌的業務能力。


    吃完飯,我問他們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人找我,楊鵬就說:“那於嬌倒是問過你幾次,後來也沒再來。”


    我一聽他說於嬌,又想起此前於老板的事,再和於嬌說話不免有些尷尬,就繞開話題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跟大爺去抓鬼


    第一百五十五章馬家堡


    在重慶折騰了幾天,眼看著5月就要結束了,我們本來課就不多。這麽一來,哥幾個就開始籌劃暑假的事情了。


    說話間,我給校花打了個電話,說我回來了,問她班上的怎麽樣?電話那頭,校花一聽我回來了,大半夜就要過來找我,好在我兜裏還有點資金,就任性了一把,跟她約了時間,打算在學校附近的酒店共度一晚。


    現如今東方峻暫時住在廖叔那邊。白天不是去李四爺那,就是自己出去擺攤拉粉絲團,搞得我和校花連個根據地都沒有,隻能破費開房。


    看了看表,離和校花約得時間還有1個多小時,我就點了幾瓶啤酒,和“鍋碗盆”組合喝點,這哥仨一聽我回西安的第一晚不在宿舍住,就給我開了個批鬥大會,還說長時間不參加集體活動,有必要繳納一些團建費用來彌補他們心靈上的創傷。


    我實在懶得搭理他們,就又問服務員要了個果盤,希望能堵住他們的嘴。


    幾個人吃得開心,就又聊起了暑假的事。現如今大家都老大不小了,也沒有暑假回家的打算,都準備找個工作掙點錢,一是體驗生活,二是改善生活,算是一舉兩得,也是為生活折腰。


    我對李四爺安排校花工作的事已經非常感激了,哪裏還敢讓他再幫我們哥四個找工作,再說了,哥們我馬上就是有公司的人了,搞不好瞎驢一到,我們就要開展業務了,而且我們這個行當也不需要行政、財務、秘書什麽的,也不好給他們安排工作。再說了,現如今一筆進賬都還沒有,總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老張給我們出了個主意,說是他老家都是大山,一到夏天的晚上,附近的人都上山抓蠍子,一個月下來賣給收藥材的,好的就有上萬元的收入,最不濟也有幾千塊錢,如果我們有興趣可以跟他去他們家抓蠍子,不光體驗山山水水,還能有一點收入。


    卷毛雖然老家在鄉下。但是自己生在西安,算是非常典型的城裏人,一聽就來了興趣,可是又擔心安全問題。問老張:“要是被蠍子咬了怎麽辦?”


    老張說:“漫山遍野好幾千人抓蠍子,就你被咬?再說了,咬了打個消炎針就好了,你以為都是葫蘆娃裏的蠍子精?”


    我和楊鵬則不以為然,我雖然也算是個城裏人,但是這種事我小時候也幹過,因此並不是很感興趣,而楊鵬二姑家就離西安不遠,是典型的黃土高原風貌,他小時候經常去,抓蠍子這事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就聽他說:“跟你回你們家也太遠了,要真想抓蠍子,我二姑他們那可是個好地方,離咱們這又近,何必舍近求遠,再說了,我二姑家那一片全是深溝,蠍子多得是,保不?還能打點野味,咱們也露個營什麽的,不比去你家自在?”


    老張聽楊鵬這麽一說,就笑了笑說:“當然了,離得近最好,咱不還省點路費嗎?不過要是真有心暑假幹這事,咱們就得早早準備,我聽說那抓蠍子用的手電可不便宜,咱起碼得人手一把吧。”


    這個我倒是知道,網上就有賣的,記得以前不少人都用,是紫外線的,剛出來的時候價格確實不便宜,但是現在有了網上購物,價格透明多了,一百出頭就能買個相當不錯的,也不算貴,就當是投資了,我知道他們仨最近窮得厲害,就表示這個錢我可以先墊上,回頭掙了錢大家再還給我。


    幾個人就這麽敲定了去楊鵬二姑家抓蠍子的事,其實我對這事的興趣並不大,但是最近光他媽和鬼作鬥爭了,也想和同學們出去清靜清靜,我突然想起一直也沒帶校花出去好好玩玩,這次半野營半掙錢的活動正巧可以帶上她。


    喝完最後一口酒,我就去酒店和校花匯合,跟她說了我們計劃去抓蠍子的事,校花平時膽子就挺大,一聽這事頓時也來了興趣,大概也很期待和我出去玩,就說到時候可以請幾天假去散散心,也算難得和我出去一起逛逛。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一夜溫存之後,我竟然有點犯懶,要不是校花還要去上班,真想在酒店裏睡一整天。


    沒過幾日,瞎驢就如約殺到了西安,幾經輾轉,就在小寨附近租了個三室一廳的房子,算是公司臨時的辦公地點,其中兩間臥室被他和東方峻一人一間,剩下的客廳用來招待客人,還有個臥室改成了會議室。接下來又跑了一些營業執照等亂七八糟的事情,東方峻和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最多也就給屋子裏置辦點家具什麽的。


    “除魔文化有限責任公司”這個名號實在太過招搖,我們想了好幾個小時,最後打算模仿ck,用我們姓氏連在一起作為公司的名字,但是東方這兩個字太礙事,我和瞎驢連起來則成了“祁呂”(騎驢),更不雅觀,最後還是校花靈機一動想了個名字,叫“弘揚行文化有限責任公司”,聽起來雖然有點繞口,但是“弘揚行文化”五個字卻意義深遠。


    於是公司名字就這麽確定了,所有的資金都是瞎驢出的,所以瞎驢擔任常任董事長和總經理,我和東方峻則是兩個副總經理,全公司一共三個人,還都是大官。


    瞎驢聯係了幾個朱家在西安的老主顧,大概也是朱陽賣了我和東方峻的麵子,所以給瞎驢介紹了不少做白貨的西安客戶,這些人平時接觸行裏的事比較多,要是真有髒東西作祟,一般也是他們找人幹活,所以瞎驢很快就搭上了這條線,隻不過生意來得並不快,這個我們倒也理解,天天鬧鬼那還了得。


    又過了一段時間,考了2周的試,暑假就開始了,宿舍裏麵四個人熱火朝天地收拾行裝,準備奔赴卷毛他二姑家進行抓蠍子的活動,我也想趁這段時間好好和校花放鬆放鬆,畢竟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忙得焦頭爛額,滿腦子都是鬼,要是再不出去透透風,真的要憋瘋了。


    瞎驢成天在外麵聯絡生意,但是卻始終沒有聽到什麽風吹草動,他來西安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掙錢,但是也知道欲速則不達,因此不斷地出去結交些這行當裏的朋友,這樣以後大家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東方峻倒是一直沒閑著,粉絲團拉了好幾個,成天流竄各地賺錢,時不時也打聽打聽誰家有什麽邪門事,算是半個業務員,不過他為人冷冰冰,話都不多說半句,因此基本上也是一無所獲,無非是哪個小姑娘丟了條狗,要麽就是找他算算姻緣,沒什麽正經事。


    楊鵬他二姑家離西安城也就2個多小時的車程,都快靠甘肅的地界了,是個在公路邊上的小村子,攏共也就幾十戶人家,但是由於離附近的鎮子比較近,村子裏的人都去鎮上做生意,因此家庭生活條件還都不錯,幾乎家家都是2層小洋樓。


    我們經費有限,除了帶抓蠍子的電燈外,就帶了些防蚊的藥水和蚊香,要知道這夏天農村的蚊子可是能吃人,不做好防蚊措施保準讓你吃盡苦頭。


    考慮到要野營,就問學校藝術學院的幾個熟人借了點他們出去采風的帳篷和睡袋,我們一行五人就上了路。校花請了一周的假,說要去感受感受大自然,於是就成功的成為了我們這四個人的領隊,她經常跑步什麽的,因此體力非常不錯,雖然比不上我和老張,但是比卷毛和楊鵬要強上許多。


    本來卷毛的女朋友也打算來,但是一聽要在鄉下住一段時間,就打了退堂?,估計是不想受罪,老張聽說楊鵬二姑家還有一個正在上大學的表妹,就嚷嚷著讓楊鵬介紹,楊鵬有點不耐煩,就給他講了講回漢通婚的各種不便,很快就讓老張打消了念頭。


    楊鵬他二姑的村子叫馬家堡,他姑父自然姓馬,在鎮子上開了家羊肉泡饃店,據說生意不錯。馬是回民的第一大姓,這主要是由於阿拉伯人、波斯人、突厥人名的音譯,特別是與伊斯蘭文化和阿拉伯語、波斯語、突厥語等中西亞語言的“穆罕默德”的音譯有關,因為“馬”與“穆”諧音,所以明代許多著述中都將“穆罕默德”譯作“馬哈麻”。這種譯法對清代及後代影響很大,如清代徐珂《西域水道記》、魏源《海國圖誌》等均將人名中的首音“穆”譯為“馬”。


    甚至有人稱“穆罕默德”為“馬聖人”,在這種情況的影響下,再加上“馬”姓是賜姓,回族又不似漢族那麽重視姓氏譜係,而是可以自由選姓使用,故很多回族人便選用了“馬”姓,大大增加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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