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話讓我大吃了一驚,


    “你說……你是一個佛童子命。”我詫異的問


    胖子點了點頭,很自然的說:“是呀,雖然我爸從小不讓我和誰說,但我想你應該沒關係。畢竟你和我一樣,都是一個童子。”


    “臥槽,你怎麽沒和我說起過。”我惡狠狠的盯著他,這尼瑪的實在太不公平。大家都是童子,為啥他知道了我的秘密,而我對他卻一無所知。


    “你沒問過呀?”胖子小天真的回了一句,瞬間讓我噎住了喉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也對,我沒有問過他……


    時光就在閑扯中悄然的流走,一行人也來到了深圳蛇口碼頭,下車之後,三人轉坐渡輪前往澳門。


    元邱簡略的和我們說了下事情的經過,他說我們這一次去主要是替那叫陳正的老大布好陽宅的格局,其他的不用管,到了澳門之後自然會有人接應我們。


    渡輪在澳門的隘口停了下來,下船之後,怕水的胖子走路搖搖晃晃,差點因為暈船而吐了出來。


    不遠處,有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元邱下了渡輪之後,便和奧迪車旁的一個人影招手致意。


    這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下顎,長滿了紮裏紮煞的胡子,好似刀槍林立,如刺蝟身上的刺般突出。笑起來,給人一種非常粗狂的感覺。


    元邱管這中年男人叫張叔,從對話上看,張叔和元邱的關係很鐵,這一次的澳門之行,張叔就是元邱和陳正中間的引薦人。


    奧迪車上,元邱向坐在駕駛座的張叔問道:“張叔,我們現在就去見正哥嗎?”


    張叔一邊開車,一般搖頭道:“張叔雖然在東陵混了些輩分,可還沒有那資格在正哥麵前說的上話。張叔現在帶你們去見一個人,由這個人帶你們去見正哥。”


    他怕元邱心裏沒底,又朝元邱說了句:“放心吧,張叔大部分都打點好了。隻要你帶來的風水先生靠譜,搞定勝和那是鐵板釘釘的事。”


    為了怕我們鬱悶,張叔一邊開車一邊給我們介紹了澳門的風土人情。


    我們當時去澳門的時候,澳門還沒有回歸,仍舊隸屬於葡萄牙。在澳門流行著兩種語言,一是廣東的白話,另外一種是葡語。在澳門說普通話的人少之又少。如果這兩種語言都不熟絡,那在澳門就很難交流。


    在澳門這個地方,最為出名的就是賭。大小賭場,彩票檔口,零零總總數之不清。這裏賭博合法,是所有賭徒的天堂。


    而在這種黑色產業鏈的影響下,也產生了另外一種職業,黑道社團。


    既然是賭場,那就不可缺少看場的,這裏的多數賭場的看場都是由某些社團來看管,除了本土黑幫之外,香港的三合會也摻雜在其中。是由澳門的第一賭王何……引進來的。


    而東陵,是澳門本土的兩大社團之一,陳正就是這個社團的龍頭。


    張叔怕我們悶,除了介紹風土人情之外,也給我們說了陳正的故事。


    這是一個十六歲就出道的黑道梟雄,老家也是廣東人。十六歲的時候,就有著隻身一人覆滅了廣東某個小幫派的傲人戰績,逃亡到澳門的時候,手上還帶著好幾條人命。後來,他被前東陵掌鴕者慕容東看上,並且收為義子。跟隨著慕容東三進越南,全身安然而返。


    後又在泰國黑幫與澳門本土黑幫爭奪地盤時大放異彩,帶著東陵天字頭的人馬,一夜之間覆滅了泰國第一黑幫,把這個社團從澳門打到泰國,讓社團龍頭的將軍不得不服軟,親自下來談判,將軍發過誓言,言明隻要陳正在澳門一日,他的社團絕對不會踏入澳門半步。


    少年梟雄,因此一戰成名,憑著郝郝的功勳與過人的智慧,老龍頭病逝之後,陳正坐上了澳門新龍頭的位置。


    在澳門。或許有人不知道澳督是誰,但沒有不知曉陳正。他是澳門地下的傳奇之一,拳鎮葡京,威震澳門。他是dy(致命格鬥)拳賽中的勝利者,有著第一拳王的稱號。在那屆dy格鬥中,合共十二位獲得拳王稱號的選手參賽,但都無一例外敗在了陳正的手下。


    人們給了這少年梟雄一個尊稱,南天王。與猛虎幫的北虎嘯天並立,號稱是澳門黑道的兩大傳奇。


    在此之前,我一直對他不以為然。黑社會嘛,從小受教育的字典裏他就是一個黑色的代名詞,扯上關係的都沒好人。哪怕張叔說的在傳神,在我的骨子裏頭,仍舊對他沒有什麽好感。


    然而當張叔領著我們下車,走進澳門的關前街看到這麽一件事時,我才發覺了這陳正的不同。


    我在街上見到了數個混混在一起爭吵,還掏出了刀準備打起來,巷子角落裏有兩個巡警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可他們當什麽事都沒看到,也沒上去管。


    反倒是一個賣菜的,居然敢朝著這兩群人大喝


    “你們愛哪打打去,別在這兒阻礙我做生意。!”


    我當時很詫異,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平常小販對這些痞子混混應該是避之不及才對的,怎麽有人腦子犯抽了居然敢罵他們。


    如我想象的結果,其中一個混混拿到指著那賣菜的老頭,問他:“你他媽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就在我為這老頭感到心驚膽顫時,老頭非常安然自若的說了一句話:“我是好心提醒你們,這條街是正哥管的。別忘了正哥立下的規矩,不許在這賣丸子,更不許鬧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腦子不夠用。那本掏出了西瓜刀了兩群混混,僅僅是聽到賣菜老頭的這句話,居然全都把刀收了起來。


    其中一個向旁邊的同夥小聲嘀咕:“我們還是走吧,正哥放出的話那真不是開玩笑的,我們可惹不起他。”


    一場紛爭居然是因為這麽一句話而止戈,簡直驚得差點讓我連下巴都掉下來。


    後來我才知道,陳正不僅是澳門地下的一個傳奇,也是黑社會裏的一個另類。在他掌管的街道,清一色沒有毒,沒有黃,隻有賭。沒人敢在這裏賣藥丸毒品,沒人敢在這裏開設色情場所,強迫女性賣淫。也沒人敢在這裏滋事。有人說,陳正管理的街道,簡直比清水還清,他這個人給居民的感覺不像是個黑社會,反倒更像一個除暴安良的警察。


    在街道的中央,張叔遇到了一個熟人,他是字頭裏派出來收保護費的。街道上的小販商店不僅樂嗬嗬的掏錢,還招呼著他進來吃飯。


    後來收到一個七旬老奶奶時,老人顫抖著手從懷裏掏出了幾張鄒巴巴的錢。那收陀地的混混不僅沒收,反而還從收到的保護費裏掏出了幾張,塞給那個老人手裏。


    “我話張婆,正哥同我地呢班收陀地嘅講過,你地呢滴老人家我地係唔可以收嘅,你下次見到我黎個陣千其咪摞錢出黎!吾係嘅話上頭知道又要叼我啦。呢度有給張散紙,你先袋住,知道你尼排生意吾好,仲有幾個孫要讀書,你先摞去應急使下”


    翻譯:“張婆,正哥給我們這些收保護費的下過命令,絕對不可以收你們這些老人家的錢。所以你下次見到我來千萬不要掏錢,不然上麵知道會罵死我的。這裏有些散錢,你先拿著,知道你最近生意不是很好,還有幾個孫子要讀書,你老人家先拿去應應急。”


    我承認,我是真開了眼界,我第一次見有人給保護費給的那麽開心。也是第一次見收保護費的居然拿錢出來救濟人。


    “嘿嘿,小子,大開眼界了是吧!”張叔推了推發愣的我和胖子。


    我和胖子,元邱都不約而同的點頭,的確是大開眼界了。換在內地,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張叔輕笑道:“這就是正哥的魅力所在,一般人是無法了解的。”


    於此同時,我的心裏對這東陵的掌陀者陳正,也是越來越好奇。


    第二章  範無常


    張叔並沒有帶我們直接去見陳正,而是把我們領到了一個位於街道中的小型麻將館中。他告訴我們,這個人的真名連他都無從得知,隻知道他姓範,有個綽號叫無常。


    他是東陵的第一紅棍,紅棍是社團的職位之一,草鞋為會記,白紙扇為財務,而紅棍則是第一打手。


    不過,這範無常的身份並非打手這麽簡單,他是陳正的心腹,東陵皇朝的第一殺手。所到之處,如地獄裏那閻王座下的黑無常範必救,悄聲無息的收割敵人的靈魂靈魂。


    張叔恭敬的推開麻將館的大門走了進去,整個麻將館裏隻有一桌人,張叔朝著其中一個穿著黑衣的青年走了過去,附在他的耳邊悄聲的說了兩句話,隨即,張叔又朝我們三個招手道:“你們都過來吧。”


    我和胖子,元邱三人都走了上去,來到了黑衣青年的身前。這黑衣青年的年紀看起來也隻有二十五,六歲般大,但給人的感覺卻很沉穩,目光猶如深淵般透不徹底。


    “你說的風水大師,就是這兩個?”範無常開口,皺著眉頭,聲音略帶不滿。外人看我們這一樣,通常都以年紀取人。多數人都以為年紀越高的本事越高,年紀越小的,都隻不過是初出茅廬而已。


    毫無疑問,我們在第一次相見時,範無常也毫無例外的犯了這個通病


    麵對範無常的詢問,張叔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指著我們向他解釋,張叔說,我們這幾個雖然年輕,可都是正經八百某某派的嫡傳弟子,本事一點都不比那些老家夥差。


    張叔那略帶修飾的渲染並沒有讓範無常因此而輕信,他擺了擺手,順手在牌桌上一推,把一個一筒推到了牌桌上。


    然而,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讓我心中一凝,高手是我對範無常下的第一結論,沒有選擇題。


    這看似毫不在乎的把麻將一推,這麻將落地卻悄然無聲,一丁點的聲響都沒有。這並非是刻意而為之,而是平日裏養成的一種習慣。


    從這個現象中,可以分析的出範無常至少是個內家高手,單憑對這份力道的掌握,別說普通人,即使是練了幾十年的老師傅也未必能做到。


    “我這人不喜歡說虛話,有能力的人也不必藏著捏著,既然老張說你們有本事,那你們就給我亮兩手看看吧!”範無常一邊推著牌,緩緩點燃了一支煙


    我問他:“你想怎麽試。”


    他轉過頭,目光很平靜的看著我,我卻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渾身發麻,道士的靈覺告訴我,這範無常就是一個潛伏在羊皮外衣下的凶狼,他的眼神已經把你鎖定,無論是暗夜白天,你都無處可逃。


    就在我手心幾乎都捏出了把汗的同時,範無常又聳了聳肩,非常自然的笑了笑,他雙手持牌朝我說道:“這把是第四圈,我輸了一萬多,你今天要是能讓我贏,自然就證明你自己了。如果你讓我贏不了……”


    我和胖子的心中一緊,以為他要放狠話,誰知道他又是慫肩笑了笑,道:“贏不了也沒關係,你們是老張介紹來的,我不會為難你們。”


    我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這種第一次和社團人物相處的感覺真的讓我非常蛋疼。


    我朝他說:“先把你的八字報給我吧,不需要詳細的時辰,隻是年份也行。”


    範無常給我說了一個數字,我在心中以男命100減去出生年份除以九的方式,得出他是東四離火命。


    在看今天的舊農曆,走的是西方兌金運。這對他來說本來就不是賭博的好日子,何況更巧的是他坐在位於北方的坎位,北方屬坎水,雖說水木可泄金,但同時也克製火氣,他今天賭必輸無疑,但卻不會輸的太多。


    按照一貫的做法,我定然是讓他去洗一把手和臉,換一個位置。可這方法太過於老土,換個圈換手氣誰都會。而且位置換了,另一個人好端端贏錢變輸錢了也不會服氣。


    所以這種方法直接被我否定,然而,除卻這簡單的方法之外,還有什麽辦法能夠實際的幫得到他呢


    這時,胖子也悄聲附耳在我耳邊輕聲道:“離之大過,離火被兌金所克,雖然有震木生體,可木氣太弱,泄不了金氣,也提不了火氣。”


    “怎麽?你該不會是想讓無常哥換個位置轉個運吧。如果是的話我這位置讓給他也無所謂”另一個坐在東方位置上的胖子叼著雪茄戲謔道


    我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在他們


    ┣嚴汾實?br /> 我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在他們不解的眼光中走出了麻將館。


    “這小子想幹嘛?想不出辦法想逃跑嗎?”


    “說不定呀,要真那麽好贏錢,這個世界的大師通街都是了,正哥看的賭場早就虧死了。”


    我剛一腳踏出麻將館的時候,還聽到麻將館內傳出的戲謔。


    五分鍾後,我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中重新折返,在範無常還沒來得急反應的時候,把一樣東西塞進了他的口袋。


    “你給我塞的東西有用?”範無常疑惑的問,他很自傲,不問我塞的什麽東西,也不怕我加害他。


    我笑了笑,答道:“你繼續打牌,到五點的時候結束,你一定會贏錢!”


    “哈哈,你這小家夥,把我們無常哥當什麽東西了?塞點東西就能贏錢,你忽悠誰……”


    “閉嘴”範無常瞥了那出言嘲笑的粗眉胖子一眼,平靜的說道:“繼續打牌。”


    “海生,你給他塞的什麽東西,能行嗎?”元邱附過來擔心的問,順便擦了擦額頭的汗,忒無語的看著坐在八仙桌上悠然大吃大喝的胖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睛,打了個啞謎:“盡管看戲吧!”說完,我也跑到胖子那兒,隨手拿起一個叉燒包塞進了嘴裏。


    “海生嚐嚐這蝦餃,和西關的陶陶居一個口味!”胖子隨手夾起一個蝦餃到另一隻碗裏,塞到我麵前。


    “恩……”突然間,範無常嗯了一聲,似乎略帶不滿。


    我走到他背後一看,發現他摸的這手牌挺爛的,十三張牌,萬字,條子,筒子,東南西北啥都有,章不成章,對不成對,簡直就名副其實的一副廢牌。


    就連張叔看到這副牌都情不自禁的擦了把汗,擔心的問我道:“海生,你確定真能行嗎?”


    “能行,沒事的!“我安慰道,其實現在我心裏也挺矛盾,但我露出一絲膽怯,否則連帶著元邱和張叔都會害怕。


    時間一點一點兒的流逝,拿到了爛牌的範無常居然是第一個糊牌,雖說是個“雞“糊,可也聊勝於無。


    在範無常對麵的位置有個百葉窗,是關閉著的,外麵的陽光無法照射進來。範無常糊牌的瞬間,胖子就起身走向那個位置,把百葉窗給打開,讓陽光照射進屋子。


    而後走回八仙桌坐了下來,和我相視一笑,繼續低頭吃蝦餃。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幸運之神似乎一直眷戀著範無常,整個牌桌隻有他一直在贏牌,雖說範無常依舊很冷靜,可旁邊三個的驚呼,已經說明範無常從輸家變成了贏家。


    “好了,不打了……到此為止吧!”僅僅打了兩個小時,範無常把牌一推,宣告牌局結束。而他的桌子上,也堆了幾疊澳幣,粗略一看有十萬元。


    範無常將其餘三位牌友都叫了回去,走到我麵前,將他懷中剛才我塞進去的東西拿了出來,郝然是四塊樹葉。


    他疑惑的看著這四塊樹葉問我道:“這樹葉這麽神奇嗎?”而後他有轉身指著那百葉窗再問道:“剛才這小胖子推開那窗戶又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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