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綺煙頓時轉過頭,眼中閃過一道仿佛像是被人抓到了什麽的驚慌。


    其實絲音根本就看不出來她究竟在想什麽,可是她卻瞬間忽然發現,自己剛剛竟然在想絕冽風,在想這麽久以來的事情,更也在想那一日絕墨塵對她說的話。


    可是,她怎麽會想這些呢?


    既然恨早已經根深蒂固,又怎麽可能會可笑的演變成什麽愛情。她的人生不是童話,不是所謂的化幹戈為玉帛的的喜劇故事,反之,她是一個在悲劇中漸漸成長的女人罷了。


    長孫綺煙與絲音一起梳洗過後,出了房門,當兩人正商量著要讓絕墨塵放長孫綺煙出王府一次時,在路過後花園時,也就是在那個長孫綺煙與絕墨塵一起暢談過的涼亭裏,已經五日未再出現在長孫綺煙眼前的絕冽風竟然在那裏。


    長孫綺煙腳步不由得放緩,轉過眼淡淡的看向涼亭裏的那對兄弟,絕冽風與絕墨塵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時而朗笑又時而蹙起眉頭說的極認真。


    "姐姐...絕冽風在這裏,我們等他走了之後才和墨塵師兄說吧..."絲音忽然在她身旁耳語。


    長孫綺煙垂下眼,點了一下頭,便轉身與她一起要離開。


    而涼亭裏卻忽然傳出一道聲音:"等等!"


    是那個唯恐不亂的絕墨塵,長孫綺煙頓時停住腳步,皺起秀眉,轉過眼與絲音對視了一眼。


    向來喜歡絕墨塵的絲音也不得不同時皺起一雙秀眉:"師兄在幹什麽?明知道那個絕冽風不是好東西,總是欺負你,他竟然還叫住我們..."


    "嫂嫂這五日在這裏修養,身體已經好了許多,麵色紅潤,越加的美麗了,怎麽見到王兄來了,嫂嫂倒是害羞的轉身就走呢?"絕墨塵笑著,視線瞟向長孫綺煙的背影處,同樣又轉過眼對著冷下臉的絕冽風曖昧一笑。


    他當然知道,絕冽風早已經看到長孫綺煙走近,卻一直裝做沒有看見,大有避而不見的意思。


    但是絕冽風平時並不太到這王府走動,這才剛剛過了五天就以商討事情為由微服獨身過來,又有誰看不出來,他本就是來看長孫綺煙,卻又放不下麵子。


    長孫綺煙緩緩轉過身,淡淡的看了一眼挑著眉笑看向自己的絕墨塵,視線微微一轉,看向絕冽風的背影。


    絕冽風沒有轉身,依然是背對著她,仿佛當她不存在的模樣。


    長孫綺煙冷笑著,她就知道...


    "大王和王爺有事商談,我與絲音先告退了。"長孫綺煙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拉住絲音的胳膊,轉過身就要離開。


    "孤王還沒叫你離開,怎麽,在這王府裏住慣了,連禮節都可以完全忽略?已經不將孤王放在眼裏了,是麽?"絕冽風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放到石桌上,敲出一聲脆響,沉冷的聲音隨之而至。


    長孫綺煙不由得再次停頓住腳步,咬著唇,視線瞟向身旁的花圃。


    "大王親赴王府,定是有要事和小王爺詳談,我不過隻是避讓而己,哪裏不懂得禮節?"說罷,長孫綺煙漠然的站在那裏,就是不轉身。


    絕冽風勾起唇冷冷的一笑,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擺明了一副看好戲的絕墨塵,終於轉過眼看向長孫綺煙纖細的背影:"孤王將你暫時安放在墨塵王府,這五日感覺如何?若是不習慣,孤王可以將你接回宮裏。"


    這話說的這般曖昧,看起來像是當著眾人在關心她,卻隻有長孫綺煙聽出他話裏的含義與威脅。


    她猛的轉過身,對上絕冽風依然冰冷的視線:"不必,我在王爺這裏住的很習慣,若是沒有什麽必要,大王不用費心將我接走。"


    "哦?這麽說,愛妃是不想回宮了?"絕冽風站起身,挑起眉邪肆的笑著看向他的那位冰美人。


    "王兄和嫂嫂多日未見,定是有很多話要聊,這樣...臣弟先和絲音去派人到天香樓叫桌上好的酒菜來送到王府,讓兩位嚐嚐那天香樓的醉仙鴨和那幾道人間美味!"


    說罷,絕墨塵忽然勾起嘴角若有若無的笑了一下,便借口與絲音一同離去。


    在絲音大叫著說不要離開,要陪著長孫綺煙時,卻還是被絕墨塵一聲不響的給強硬的拉走,直到喏大的飄散著淡淡花香的王府後花園裏隻剩下那一對冤家又仇家的人。


    "過來吧,陪孤王喝杯茶。"絕冽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漠然的旋身坐了下去。


    空氣中莫名奇妙的飄蕩著怪異的成分,讓長孫綺煙渾身有些不自在,特別是想到絕墨塵前幾日說過的話,她現在再看向絕冽風時,總覺得自己心頭好像是攙雜了些什麽。


    腳步輕移,終究還是如他所命令的走了過去,畢竟她現在要是不順著他,萬一他一個不爽,真的把她接回了宮裏,那她現在剛剛起步的一切事情便又不得不暫時停滯了。


    長孫綺煙走到亭子裏,站在到他身側,見他低首飲茶,便坐到了他的對麵,卻是一聲不響。


    絕冽風喝了幾口茶,卻沒有看她,直到時間一直在流逝,當四周吹來一陣冷風,穿得單薄的長孫綺煙不由得顫了一下的時候,他才終於緩緩抬起眼,淡淡的看向她。


    "回房裏多添一件衣服。"他淡淡的說,目光裏無波無瀾,嘴上仿佛是在關心,可是眼神卻是無痛無欲,仿佛隻是在說一句"可以開飯了"一樣。


    長孫綺煙不由得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


    "沒有。"絕冽風垂眸。


    "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回房裏添衣服,直接就不出來了,你自便吧。"說著,長孫綺煙連忙起身,轉身快步往回走,一副仿佛是毫不留戀的模樣。


    絕冽風靜默的坐在那裏,又倒了杯茶,卻是舉到嘴邊,未喝,視線微微的停滯。


    長孫綺煙不明白自己現在在想什麽,她在絕冽風麵前向來都那麽鎮定,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她連生死都不怕了,又怎麽會畏懼其他?可是怎麽現在,當她得知絕冽風對自己早已經並不隻是恨,而是她真的感覺到他對自己透露出的那一點點想要控製住卻控製不住的情感時,她竟然也慌了。


    她在慌,慌亂的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一個曾經恨她,她也恨的男人現在對自己態度的改變。她在慌,慌亂的更不知道要怎麽去對他說一句話,或者在他麵前做什麽事。


    仿佛有很多事情隨著那個男人恨意的漸漸消散,她竟然也跟著不正常了一樣。


    開玩笑,就算是他萬一真的愛上她了,那又關她什麽事?不代表他愛了,她就不能恨了?不代表他想好好對她,她就犯。賤似的也去接受他吧?


    開玩笑!


    長孫綺煙咬著牙,快步走回自己房裏,正要關上門,卻忽然感覺門前有些阻力。


    她不由得轉過身,卻赫然看見根本就沒跟自己走過來的絕冽風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自己房門前,大手撐在她要關合的門上,視線沉冷的看著她。


    "你..."長孫綺煙一驚,猛的鬆開手,任由微合的房門被他推開。


    "孤王忽然想起,確實有事要對你說。"絕冽風推開房門,大步跨進她的房門,走了進去。


    "什麽事?你說了便好,我身體不是很舒服,有些累了,想要休息..."長孫綺煙皺起秀眉,發現她竟然有點討厭他和自己站在一個房間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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