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稱呼令蕭恩澤十分惱火,但他也隻有先忍著,道:“希望行省長大人能允許我們通行,或是留在伊斯行省。我向大人保證,我們是一支驕傲的隊伍,絕對不會給貴國的安寧帶來影響”


    “哈哈哈——”尤溫突然仰頭大笑起來。蕭恩澤微微恭身站在他身邊,等待著他的答複。


    “無恥的弑君者啊!你還真是異想天開啊!你們那肮髒的身軀想留在高貴的帝國,不覺得太可笑了嗎?我給你們一天時間,馬上給我滾出帝國!”


    “行省長……”


    “不要再說了!”行省長打斷蕭恩澤,怒喝道:“我讓你們現在滾是對你們客氣!我完全可以因為你們鬧事打人而逮捕你們!”


    “好,我們走。”蕭恩澤不再猶豫,斬釘截鐵的答應了。


    蕭恩澤並不是膽小怕事,而是要對跟著自己的三千弟兄負責。現在鬧起來,以他和康農的武技,這些人完全不用放在眼裏。但卻就因此和丹菲帝國結下仇恨,從此不僅遭到塔巴達王國的報複,還會被丹菲帝國追殺,蕭恩澤一個人跑起來是方便,但兄弟們怎麽辦?


    蕭恩澤明白尤溫的態度,他是發自內心的看不起蕭恩澤這群人,與他的話越多,難免會產生摩擦。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離開的好。


    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尤溫又重重的“哼”了一聲。


    “無恥的弑君者,別玷汙了老子的眼睛。”


    大地忽然襲來一陣寒風,踏著蒼茫的大地,感受著自己與伊斯省城越來越遠的距離,蕭恩澤倍感荒涼。


    這一刻,他的心沒有了往日的熾熱。反而,冰涼如水。


    從離開塔巴達王國起,一路逃竄、躲避、抵抗,五千人打成三千人,不少健全者打成傷殘,就是那些犧牲者,在世人眼裏也頂著一個判軍的帽子。


    男兒死在戰場是榮耀,但這份榮耀,此刻卻無法屬於他們。


    “我對不起大家啊!”蕭恩澤閉上雙眼,突然跪倒在地。他深切的體會到,在電影空間裏要做一個重要人物是多麽的不容易。想讓自己紅起來,就要讓自己成為影迷們喜歡的英雄。但要做英雄,又豈是那麽容易?


    這不是傳統的電影,這裏沒有彩排,沒有預先知道的劇情,這裏完全就是一個披著虛幻外衣的真實人生。


    盡管蕭恩澤有著現實記憶,可他依然感受到這種真實帶給他的壓迫感和緊張。


    伏特加和康農急忙把蕭恩澤攙扶起來,伏特加安慰道:“師傅!這不能怪你,都是衛斯的陰謀,是他陷害你啊!”


    蕭恩澤搖搖頭,自語似的說道:“兄弟們對我忠心耿耿,在我危難之時挺身而出,與我共同擔當。而我,給他們帶來了什麽?什麽都沒有!不但如此,我還讓他們背上一個判國的罪名,吃不飽,穿不暖,沒地方住,走在哪裏都遭到外人的唾棄!是我害了他們呐!”


    康農小聲道:“你不必如此自責,辦法總會有的。”


    蕭恩澤的聲音無比蒼涼:“辦法,我已經想好了。”他朝三人掃了一眼,道:“回到軍中後,就讓大家散了吧……”


    “什麽!”伏特加驚訝的叫出聲。


    蕭恩澤淡道:“三個多月來,弟兄們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我們原以為,隻要逃離塔巴達,遠離六國,就會闖出一番天地。但事實證明,我們的想法太過天真。與其讓兄弟們活活餓死,還不如各自散去,自尋出路。隻有分開了,他們才不會被判軍的枷鎖給套住,混混日子,要養活自己還是沒問題的。伏特加,我那裏還有幾百片銀葉子,分給那些年老的戰士吧!”


    蕭恩澤一番話說的三人不出聲,事實的確如他說的那樣,也沒有什麽好爭辯的。


    寒風,吹拂著蕭恩澤的衣角。他那憂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盡管是那麽的勉強。


    “好了,兄弟們,走吧!前麵有個小鎮,我們買點酒肉,帶回去和兄弟們做最後的告別吧!”蕭恩澤的聲音,是那樣的無力。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蒼老的老者。


    撲通!


    伏特加突然在蕭恩澤的麵前跪下。


    蕭恩澤疑惑道:“你這是幹什麽?”


    伏特加道:“師傅心意已決,要解散兄弟們,我不反對。但我希望師傅能夠答應,讓我一直跟著你!”


    蕭恩澤苦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你跟著我幹什麽?”


    伏特加嚴肅的看著蕭恩澤,道:“師傅在哪,我就在哪!有難一起扛,有禍一起當!”


    蕭恩澤鼻間掠過一陣酸楚,他抿著嘴,伸出手在伏特加肩上重重的拍了拍,“起來,起來!好兄弟,起來!”


    “師傅,你答應我嗎?”年輕的麵容上,露出兒童般的純真。


    蕭恩澤和伏特加緊緊抱在一起,在他背後拍打,道:“行!我們倆兄弟,就在一起!”自始至終,蕭恩澤對伏特加都以兄弟相稱。


    夕陽如血。


    蒼茫大地上,一群熱血男兒正在譜寫著他們的淒涼。


    蕭恩澤麵對三千戰士,嘴上雖一字未說,但心裏卻在滴血。


    康農站在他身後,拉爾夫、伏特加和黛蘿站在三千戰士前方,他們默默的看著蕭恩澤,心裏很不是滋味。此時此刻,隻有他們知道,蕭恩澤接下來的決定是什麽。


    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但卻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麵。


    這一群由熱血組成的集體,難道就要解散了嗎?


    蕭恩澤閉上雙眼,在內心醞釀著痛苦的情緒。來到電影空間這麽久,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活在電影空間之中,而不是因為有現實記憶而活在電影空間之上。


    夕陽正逐漸落幕,軍營的上空也升起了嫋嫋的炊煙。在蕭恩澤等人的眼裏,這是和兄弟們在一起享受的最後一陣炊煙。它承載著憂傷、離別以及祝福。


    兄弟們呐!分別吧!


    蕭恩澤向前小走幾步,深深吸進一口氣,終於要發言了。


    拉爾夫等人低下頭,他們實在不願直麵這樣的結果。


    蕭恩澤展開雙臂,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兄弟們!我,威廉森,對不起大家!在這裏,我向大家賠禮了!”言畢,蕭恩澤麵對三千戰士,呈九十度鞠躬。


    三千戰士不約而同的彎下腰,異口同聲的話語撼動天地。“大人沒有錯!”


    蕭恩澤再也忍不住,滾滾淚水在眼眶中翻滾,但他彎著腰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來。當他挺直腰杆時,雙眼卻已是通紅。


    下一刻,他終於要說出他的決定。


    章074交易


    “兄弟們!我已經決定,要——”


    “威廉森大人!前麵可是威廉森大人?”蕭恩澤一句話還未說完,後方幾匹快馬奔來,為首一文官模樣的男人在馬上大聲問道。


    蕭恩澤轉過身,道:“我就是威廉森!請問閣下是?”


    那男人跳下馬,快步來到蕭恩澤麵前,行禮道:“在下隻是帝國一名小官,不值一提。”


    見來者態度不錯,蕭恩澤疑惑道:“請問閣下急著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尤溫行省長大人命我前來的,他在省城備下盛宴,請威廉森大人務必賞臉一敘!”他見蕭恩澤疑惑的模樣,急忙湊到蕭恩澤耳邊,一陣耳語。


    頓了一會,蕭恩澤才重新回到三千戰士麵前,大聲道:“兄弟們!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我知道,大家吃饅頭吃了一個月,嘴裏早就沒鳥味了吧?今天我帶回了酒肉,今夜我就破次例,讓你們開開葷!大家盡情喝酒吃肉,輪班值哨!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哪個狗日的敢喝醉了,我絕不輕饒!”


    “哇!”壓抑的氣氛突然炸開,許多年輕的戰士都興奮的跳了起來。別說喝酒,就算沒有酒,讓他們僅僅啃一塊肉骨頭,他們也願意啊!


    拉爾夫知道事情有了轉機,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伏特加和黛蘿,眼角流下滾燙的淚。


    就“兄弟們!我已經決定,要——”


    “威廉森大人!前麵可是威廉森大人?”蕭恩澤一句話還未說完,後方幾匹快馬奔來,為首一文官模樣的男人在馬上大聲問道。


    蕭恩澤轉過身,道:“我就是威廉森!請問閣下是?”


    那男人跳下馬,快步來到蕭恩澤麵前,行禮道:“在下隻是帝國一名小官,不值一提。”


    見來者態度不錯,蕭恩澤疑惑道:“請問閣下急著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尤溫行省長大人命我前來的,他在省城備下盛宴,請威廉森大人務必賞臉一敘!”他見蕭恩澤疑惑的模樣,急忙湊到蕭恩澤耳邊,一陣耳語。


    頓了一會,蕭恩澤才重新回到三千戰士麵前,大聲道:“兄弟們!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我知道,大家吃饅頭吃了一個月,嘴裏早就沒鳥味了吧?今天我帶回了酒肉,今夜我就破次例,讓你們開開葷!大家盡情喝酒吃肉,輪班值哨!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哪個狗日的敢喝醉了,我絕不輕饒!”


    “哇!”壓抑的氣氛突然炸開,許多年輕的戰士都興奮的跳了起來。別說喝酒,就算沒有酒,讓他們僅僅啃一塊肉骨頭,他們也願意啊!


    拉爾夫知道事情有了轉機,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伏特加和黛蘿,眼角流下滾燙的淚。


    就連鎮靜如康農,此刻臉上也露出興奮的笑容。


    參加宴會,蕭恩澤隻帶上了康農和黛蘿。從那小官員的口中,蕭恩澤已大概知道了尤溫找自己的原因。帶上康農是因為他是一個不錯的保鏢,而情報專業的黛蘿,則可以偵察出更多信息。


    原來,尤溫白天把蕭恩澤趕走後,接到了帝國中央下達的命令。命令是帝國皇帝親手所批,言辭嚴厲,甚至還有些憤怒的意思。他指責尤溫,說上奏伊斯行省賊匪猖獗的奏折太多,言下之意還不是說你這個行省長是怎麽當的,連一群賊匪都擺平不了,如果是正規軍打了過來,你還不嚇得屁滾尿流?帝國對你是寬容的,皇帝對你也是信任的,既然如此,你就要拿出真本事來,向國民們證實你這個行省長的實力。經過調查,朕已經查明伊斯行省四周最大的賊匪當屬由一群獸人組成,代號為“腥殘”的盜賊團。你如果把他們殲滅了,就會起到震懾四方的效果。那麽,其他的盜賊團也就自然老實了。朕給你一個月時間,勝利了,說明你沒有辜負帝國的信任。失敗了,你這個行省長還能不能得到國民的擁護,那就很難說了。


    接到這個命令,尤溫的心髒病頓時犯了。伊斯賊匪猖獗一直是令他心憂的事情,尤其是那幫代號“腥殘”的盜賊團,尤溫更是拿他們沒有辦法。他們成員上千,全部由獸人組成,個個人高馬大,一個頂人類五個,對待人類俘虜,也是凶殘無比。


    尤溫以前也沒少征伐過他們,但自從一次大敗,獸人們將他的副官活活生吃,最後把腦袋扔過來的時候,才三十多歲的尤溫得了心髒病,再也不敢去招惹這些獸人賊匪了。故此,伊斯周圍的賊匪越來越猖獗,許多鄉鎮都遭到他們的清洗,鎮民們苦不堪言,對尤溫訴苦沒用,隻好想盡辦法上奏帝國中央。


    就在尤溫左右為難的時候,他的幕僚給他出了這樣一個主意。


    “這些賊匪不滅是不行的,往小了說是威脅大人你的性命,往大了說是威脅帝國的安寧。這雖然是大人的災難,但反過來想,卻也是大人你立功的好機會。如果能把腥殘給滅了,大人在帝國的地位和聲望難道不上升幾個檔次嗎?”


    尤溫無奈的說道:“我的那些兵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付那些獸人,十個打一個也不見得是對手。何況,這些駐省軍是我在帝國立足的籌碼,我也不想讓他們遭到太大的損失。”


    “大人,你是伊斯行省長,行省裏的資源還不是任由你調配?”


    尤溫皺眉,道:“話雖這樣說,可有什麽力量能對付那些獸人呢?”


    “大人今天不就遇到一個名將嗎?”


    尤溫驚道:“你是說威廉森?”


    “沒錯。威廉森現在猶如喪家之犬,誰給他好處,他就會感謝誰。大人難道沒注意到,他今天那謙卑的樣子嗎?大人可以向他許諾,隻要他戰勝了腥殘,就向帝國皇帝為他們請功,不但讓他們能在帝國自由活動,還給他們獎賞。這樣一來,威廉森還不賣命的和獸人們死拚?”


    “可是,如果他們打不過……噢!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尤溫忽然大笑,拍著大腿說道:“他們打不打得過沒關係,對於我而言,他們隻是炮灰而已。用別人的性命來減弱敵人的力量,然後我們揀現成的。”


    “大人英明!在下就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好!就這樣定了!”


    於是,蕭恩澤陰差陽錯的來到省城軍務府,坐在貴賓的席位上,和尤溫共進晚餐。


    宴席上,尤溫熱情的把自己的意思轉達給蕭恩澤。蕭恩澤隻是端著酒杯,用淡然的笑容迎合尤溫的虛偽。


    白天還冷嘲熱諷的罵我是弑君者,晚上就笑容滿麵的誇我在塔巴達的戰績,並一副打死都不相信我就是殺害坦勒的凶手的樣子。


    官員們真是變臉的高手啊!


    “行省長,這是一項非常危險的任務。據你給我情報,腥殘的成員由一千左右的獸人組成,但我想,實際情況肯定會高於這個數字。你……不會是讓我去當炮灰吧?”


    被蕭恩澤一語道破,尤溫和他身後的幕僚臉色都微微一變。


    不過尤溫早就練就出一副心跳肉不跳的功夫,臉上依然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道:“怎麽會呢?我是真心想幫助威廉森大人你,隻不過你要在帝國站穩腳跟,必須要有功勞。不然,就算我讓你留下來,別人也不見得會容得下你。”


    蕭恩澤微笑道:“大人的關心,讓我十分感激。既然如此,那我定當全力以赴!但大人對我好,我絕對不能忘記大人,如果此戰勝了,功勞也是屬於我和大人的!”


    “哪裏,哪裏……”


    尤溫還未說完,蕭恩澤又道:“所以,我還需要大人你的支持!我軍中所剩錢糧寥寥,再不補充,戰士們別說去打獸人,恐怕在路上就會活活餓死。”


    尤溫道:“那你認為,需要多少合適呢?”


    蕭恩澤伸出三根手指頭。


    尤溫試探性的問道:“三百金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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