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有些蒙蒙亮,那銳金旗近百鐵騎的身影已是隱約可見,馬蹄紛飛中,身形起伏不定,伴隨著煙塵滾滾,氣勢之雄渾,令人心驚膽顫,


    “這怎麽可能、、、”


    陸猴兒心中疑惑叢生,近百鐵騎的轟鳴聲,他於十數裏外便可聽聞,莫非真能這般令行禁止,將距離與時間控製的那麽jīng準,除非、、、似是想到了什麽,陸猴兒豁然昂首,內力不住於雙眸周邊穴道運轉,眼中紫氣幾乎凝若實質,果見,那灰蒙蒙的高空中,盤旋著一個小黑點,隱約可見是那雄鷹的輪廓,


    “葛長老,還不快放訊號!”任我行一聲怒喝,夾雜著深厚內力,順勢驚醒身後數十個驚惶中的教眾,


    “是!”葛長老立即從懷裏取出一物,當空一指,啾!厲嘯響起,一道黑紅火光直上雲霄,轟然炸裂,化作一股黑霧,環繞當空,


    五六息後,對岸緩緩搖曳著過來三艘小船,當先一艘小船船頭上佇立著一人,此人有些jīng瘦,約莫七尺多高,呼吸之間,隱有白氣吞吐,太陽穴微微鼓脹,可見內力jīng深,想來便是葛長老口中的杜長老,


    “不對?!哪來的鐵蹄聲,莫非是、、、”杜長老神情一動,雙耳微微顫動了幾下,立時臉sè大變,然卻不是惶恐失sè,而是那猙獰暴戾,“哈哈、、、任我行,你殘殺我愛徒,老夫自知無能為力,方才投誠,苟延殘喘般殘活著,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另有變數!”


    “轉舵!”


    “這、、、”其隨行的三個心腹微愣,不是去接迎教主的麽,怎麽、、、


    看著遲遲未動的三人,杜長老臉上的猙獰之sè更甚,“聽見沒有!”


    “是,”三人不敢違抗,當下調轉船頭,折返對岸,


    、、、、


    似是聽到水聲的異樣,陸猴兒立時應聲望了一眼,臉sè免不了微變,“任教主,看來你的屬下對你並非忠心耿耿啊!”


    “什麽!”任我行一聽,也轉頭往水灘方向看去,隻見嘩嘩聲不斷的急流中,三艘小船逐漸隱入那一層縹緲的晨霧中,逐至消失,


    “難道,這一切都是yīn謀?!”想及此,任我行豁然將視線定於葛長老身上,眼中凶光閃爍不定,掌心緩緩傳來似雷霆的轟響,


    葛長老神情惶恐異常,“屬下豈敢,屬下對教主之忠心,可表rì月,可鑒天地,萬望教主明察!”


    向問天亦是咆哮著吼道,“那為何杜長老會如此,莫非就不怕明年端午節,屍蟲入腦,似鬼如妖一般死去麽!”


    “不是,屬下、、、也不知、、、”葛長老臉上惶恐sè更甚,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一旁的陸猴兒觀之,不住的搖頭,如此哪有半點虎嘯山林的威猛之氣,便是連家養貓也不如,若是他真的入了這神教,最後怕也隻有一條路可走,便是一如東方不敗那般篡奪教權,


    任盈盈突然開口道,“爹,女兒或許猜到了其中緣由!當rì您勸降那薛香主時,豈料他不但不肯歸順,反而出言不遜,因而爹您一怒之下,將其誅殺,現在想想,似乎那杜長老修煉的也是金鍾罩這外家功夫?!”


    任我行亦是明悟過來,“豈有此理,老夫不將這個混賬淩遲處死,誓不為人!”


    向問天呼吸一口氣,道,“為今之計,應當如何,還請教主定奪!”


    任我行終究是一方梟雄,一運息便恢複心神,道,“葛長老,你率領教眾先行迎擊上去,上官兄弟,再發訊號,通知崖頂上的莫長老!”說話之時,任我行一直緊盯著葛長老的眼眸,若其中有一絲猶豫,必定瞬息將其擊斃,


    那葛長老虎目微眯,強壓心頭的恐慌,立時頷首,當先縱出,其後數十教眾緊跟而上,


    而上官雲則從懷裏取出響箭,當空shè去,亦是一道黑紅火光直shè,於空中炸裂開來的卻是一股紅霧,翻滾得好似血雲一般,


    此時,銳金旗的鐵騎已衝過石道,沿路一路開闊,正不住的甩動韁繩,讓座下馬兒更快的疾奔著,


    “殺、、、”


    近百鐵騎宛若一道鋼鐵洪流,以一字長蛇陣衝殺而至,一幹教眾中十數人,手中的弓弩一經瞄準,紛紛扣動扳機,


    箭矢撕裂氣流,化作一道道烏光,然當先的十餘騎手中所持的兵刃乃是一柄柄開山巨斧,斧身一橫,便如一麵麵的盾牌,於一連串“叮叮當當”的相擊聲中,箭矢紛紛落地,不曾建功,


    驟然,洪流兩側竄出一縱輕甲騎兵,一騎當先,手中長矛挺刺,如蛇一般蜿蜒,霎時鮮血四濺,另有不少教眾躲過兵刃後,卻被疾馳的駿馬撞飛出去,於地上翻滾數圈後,便無知覺,


    葛長老一入洪流中,其周邊的教眾立時便被衝散,身形竄動,如猛虎撲食,聲聲狂吼中,似腥風彌漫,


    餓虎下山!葛長老往前一縱,躲過六七柄急速刺來的長矛,再一個矮身,避過四把橫掠著盤旋過來的彎刀,一嘯風生!葛長老雙手伏地,胸膛鼓動,咽喉一縮一漲,猛地大吼出來,好似一頭大虎臥崗咆哮,一刹那,平地卷起一股股腥風,音浪滾滾,那五個手持彎刀的銳金旗眾,正yù駕馬回轉,就覺心神一震,身形不免一頓,


    黑虎掏心!葛長老雙臂掄起揮舞,五指彎曲如鉤,指尖勁氣繚繞,往著五人胸口急速地一抓一扣,頓時,雙手中多了五個血淋淋之物,砰砰砰!五個身影隨之直挺挺的跌落下來,


    “爾敢!”正於這時,一道如悶雷一般的大吼傳來,下一息,一匹高額大馬前蹄一揚,一柄異常巨大的開山斧直劈下來,葛長老身形剛要後掠,餘光瞥及中,就見七八柄大戟揮刺而來,戟尖的月牙刃隨著微微顫動,寒光閃爍著,隱隱將周邊的空間封鎖,


    嗚!便於這時,一道剛猛絕倫的光矢自遠處疾shè而來、、、


    。。。。。。


    百米外,陸猴兒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戰鬥場麵,銳金旗一方近百人化為四縱,一縱約二十五人,每縱旗眾所持兵刃俱不相同,分別為巨斧,彎刀,長矛,大戟,數十個教眾一與其交戰,前者一記強橫的衝殺後,立時變幻陣形,本為一字長蛇,立時化作二龍出水,將殘餘的四五十人圈繞進去,繼而再次分化陣形,


    四個最為魁梧的大漢領頭,其後二十多人呼嘯著緊隨其後,彎刀回旋似狂風不定,長矛挺刺如火焰爆裂,巨斧直劈則大山砸落,大戟點崩似洪水洶湧,隻是幾輪環轉衝殺,數十教眾便死傷殆盡,隻餘那葛長老尚還掙紮著困獸猶鬥,


    “任教主,貴教的銳金旗果然jīng銳無比,難怪當年能將那些縱橫漠北,馳騁草原的蒙古鐵騎逐刹那中原,還我漢人江山!”


    麵對陸猴兒的感慨,任我行沉默著不說什麽,隻是yīn沉著臉sè,


    令狐衝看了一會,突然開口道,“任前輩,這銳金旗的四縱衝殺陣形,似乎與你當rì施展過的八門劍法中的四門極為相似!”


    任我行臉sè愈加yīn沉,“不錯,這銳金旗的四象盤元陣正是從老夫的八門金鎖劍法中簡化出來,昔rì也是老夫傳授下去,想不到今rì調轉槍頭,卻要弑殺老夫,真不得不說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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