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老根叔一直在留心著他!不,應該說是在窺視著他!


    滿倉的腿突然有些發軟。這個黃昏裏,老根叔這個村人公認的慈善老者竟在他眼中變得愈漸神秘、愈漸驚駭。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樣跟老根叔打了最後一聲招呼,然後滿心驚恐和不安地在老根叔芒刺一般的目光中急速逃離。


    可是滿倉的心,再也忘不掉了那兩個油漆桶,那是他的新發現。他隱隱約約感覺,這兩個油漆桶,也許是解開倉庫女鬼之謎的一把難得的鑰匙。


    第六十章 親子鑒定書


    滿倉和巧珍結婚後,申敏就與滿倉斷絕了來往。雖然滿倉逢年過節還像過去一樣大包小包地去看望,可都被申敏拒之了門外,同時還是那句話:“你娶了巧珍,咱們就是仇人!”


    巧珍出走後,申敏的惡氣稍稍減了些,但寬寬的認祖歸宗又在她的心裏添了新堵。尤其看到鐵嫂領著寬寬在街上溜溜達達一付親密的樣子,她的心就會被仇恨和忌妒之火灼得生疼,覺得寬寬占據了小濤的位置。


    這個星期天,申敏去單位值班。她走在路上,又一次看到鐵嫂領著寬寬從一家超市出來,寬寬的手裏拎著一包吃的。


    “真是冤家路窄!哪兒都能碰到他們!”申敏的恨意又壓也壓不住地冒出了頭。她走到單位,看看還沒有人來,便習慣性地拿起了電話,想向哥哥訴訴苦。這已成了她的一個習慣。也難怪,在東北,她隻有哥哥一個親人,哥哥就是她的靠山和家長。


    可這次,申敏抓起話筒並沒有馬上撥號。她突然想起了哥哥和嫂子目前緊張的關係狀況,猶豫了。“哥哥也夠鬧心的,就別煩心了吧!再說,跟他說了他又能怎樣呢?”申敏這樣想著,放下了話筒。


    可話筒剛剛坐到電話機身上,一陣嘀鈴的響聲便神經質般地叫起來,仿佛話筒坐疼了機身似的。


    申敏接起電話,一陣哭鬧和叫罵聲潮水一般猛撞了幾下她的耳鼓後,嫂子冷月又哭又叫的聲音傳了過來:“申敏,你來一趟吧,我和你哥沒法過了……”


    又出事了!申敏在心裏說。她放下電話,和剛剛走進屋的同事說了一聲,便風一般地卷了出去。


    哥哥家,申誌強正坐在沙發上鐵青著臉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旁邊是一隻偌大的旅行箱。嫂子冷月則靠在沙發床上看著電視。說是看電視,其實是手握遙控器心煩意亂地不斷換著台,臉上的淚痕猶在。


    “怎麽了?”申敏站在屋中央,她望著冷月淩亂的頭發小心翼翼地問,“你們動手了?”


    “問你哥吧,讓他告訴你,你含辛茹苦幾十年,到底替誰養的孩子?”冷月放下遙控器,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痕,轉身進了臥室。


    申敏把目光轉向哥哥。“秀……秀?”她遲疑地問。


    申誌強看了一眼申敏,什麽也沒說,繼續埋頭抽煙。


    片刻,冷月從臥室出來,手裏多了一張紙。“申敏,你還不知道吧,秀秀是你哥的孩子,這是親子鑒定!你哥一直藏著的!”


    申敏的嘴因驚訝張到了極限。她哆哆嗦嗦地接過那張紙,隻用了半分鍾,就全明白了。不光是明白了親子鑒定書的內容,更明白了哥哥這些年為何過分疼愛秀秀的原因。


    抱養了幾十年的秀秀竟然是自己的親侄女,申敏的心裏既欣慰又難過,欣慰的是,雖然不是自己所生,可秀秀畢竟與自己有著切不斷的血脈親情,這跟自己親生的沒什麽兩樣。難過的是,嫂子冷月賢惠懂事,真不該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


    原來,冷月自從發現丈夫的私情後,心裏一直被失望和怨恨交織著。倩姨已是抓了個現行,丈夫想抵賴都不成。可那個“梅梅”究竟是誰?冷月幾次試著和申誌強交流,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可申誌強哪,一聽到這個話題便摔門而出,留下冷月自己在屋裏無助地哭泣。這讓冷月從傷心變成了絕望,心裏的積怨不知不覺化作了仇恨。“我絕不能就這樣輸掉!”冷月在心裏發著狠,等待和尋找著一切可以接近真相的機會。


    今天星期天,申誌強吃完早飯招呼也不打一下便出去了。冷月知道他肯定又要轉著圈子去倩姨那裏理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好,就讓你我鬥到底吧!冷月就在屋裏瘋狂地翻起來,心想不信就找不出一點關於“梅梅”的蛛絲馬跡。


    翻到臥室的床下時,冷月看到了申誌強多年來一直封鎖著的皮箱。這些年來,冷月一問道這個皮箱裏的東西,申誌強便說是當年農場還是兵團編製時遺留下來的一些重要文件,因為很機密,便一直鎖起放在家裏。


    丈夫的這種說法,冷月在今天之前一直沒有懷疑過,因為,她太相信自己的丈夫了,即使有一天丈夫把黑色說成了白色,她也會認為那一定是政治工作的需要。可現在……她搖搖頭,冷笑了一聲,找來一把鐵錘,三下五除二便砸開了箱子上的鐵鎖。


    箱子被打開了,裏麵的東西讓冷月仿佛看到了一個很久遠的年代。一些很老式很老式的文件、一疊很黃很黃的黑白合影照片、一打貼著各色郵票的信件……可最吸引冷月目光的,卻是一張單獨存放在一個錢夾中的已有些泛黃的年輕姑娘的照片,和一張類似診斷書樣的東西。


    這一定是一張在申誌強心中份量極重的照片,不然他不會以如此鄭重的方式區別於其他照片存放著。


    冷月的心狂跳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已經走在真相的邊緣了。她顫抖著手拿起了那張照片,看著照片上的姑娘笑靨如花地綻放著,然後,翻過來照片的背麵。


    果然,照片的背麵清清楚楚地用鋼筆寫著“梅梅”兩個字。


    冷月的心隻是疼了一下,並沒有她自己想象中的劇烈的悲傷。“唉,也許是已經心有所備了吧!”冷月想著,拿起了和照片放在一處的類似診斷書樣的東西。


    這,就是一張診斷書!並且,是一張親子鑒定書!


    冷月以為自己眼花了,她顫抖著手悉悉索索地把診斷書再次展開,像黑夜裏看鬼片一樣目光因恐懼而不敢正視。可是即便如此,鑒定書上的兩個名字還是不解人意地鑽入了她的眼中,並與她猜測中的兩個名字恰好重疊吻合,這令她險些昏厥過去。


    那是兩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是申誌強和秀秀。


    申誌強和秀秀竟是有著血緣關係的父女倆!那麽這個“梅梅”,就應該是秀秀的生身母親了吧!


    冷月捧住自己的胸口,半天才令狂跳的心平緩下來。她看著眼前的照片,想著秀秀生前的樣子,果然覺得兩人有些驚人的神似。


    本想找出一個梅梅,不想又多出了一個孩子!冷月正欲哭無淚,卻聽客廳門一響,申誌強回來了。


    一場史無前例的家庭戰爭,就這樣在這個家爆發了。


    可即使到了證據齊全的份上,申誌強仍不想向冷月主動供出。準確地說,是曾經想過,可現在不想了。為什麽?是因為冷月的不冷靜,已讓幾十年來申誌強心目中文靜賢惠的妻子完全消失,取之而代的,是俗婦和潑婦的形象,是失望和厭惡的感覺。


    反正,這日子肯定是過不下去了,沒有必要再解釋。申誌強就是這麽想的。


    冷月哭鬧了半天,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心裏明白自己已經不再是申誌強甘願疼愛的那個女人了。她擦幹眼淚,收拾好扔的滿地都是的東西,掛滿淚痕的臉上居然現出一絲冷酷的堅強。


    從今以後,這個男人再也無法依靠了,自己必須得堅強。她想。然後,不顧申敏的勸阻摔門而去。


    第六十一章 愛情的絕唱


    “哐!”冷月把門摔得山響,旋風般跑了出去。


    “哥,你去把嫂子追回來。這事是你的錯,你應該有點擔當才對!”申敏數落著哥哥,這回,她是真的覺得哥哥有些過分了。


    “隨她去吧。這日子,讓她鬧騰得也沒法過了。再說,她能上哪兒去,無非就是跑回娘家去告狀。”申誌強氣哼哼地說著,隨手拿起一隻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哥!”申誌強的舉動徹底激怒了申敏,她呼地衝到申誌強麵前,像一隻要決鬥的公雞衝他吼道,“你能不能理智點,這事本就是你的不對,你憑什麽還這麽又臭又硬!你好好想想,這些年,嫂子對你怎麽樣?她做錯了什麽?她什麽都沒做錯!而你呢,年輕時的過錯可以不提,可倩姨呢?你怎麽解釋你和倩姨的關係?你一錯再錯,不但沒有一點愧疚,還要求嫂子對你寬容、遷就、包容,你憑什麽?”


    申敏說著說著,競動了感情,聲淚俱下。她幾近哀求地說:“哥,把嫂子找回來吧,別再鬧了。你和嫂子好好的,妹妹還有事指望你哪!你倆這樣,讓妹妹有事還怎麽再開口給你添亂?”


    申誌強還是頭一回見妹妹這樣,心裏不免有些難受。他驚訝地望著妹妹問:“怎麽了,你有什麽事要求哥哥?”


    “本來早就想來找你的,可你和嫂子這些日子都不消停,我怎麽還好再給你添堵?”申敏說著,眼圈一紅,眼淚又委屈地流下來。


    別看申敏長得人高馬大,可在哥哥麵前,永遠可以放縱地展示她做妹妹的最柔弱的一麵。


    “先別管我們了,說說你什麽事?”申誌強轉身坐在沙發上,摸出一根煙點上。


    申敏便把自己想讓哥哥給滿倉點“眼罩”戴戴的想法說了出來。


    申誌強聽完,有些不耐煩地對申敏說:“申敏啊,滿倉家這樣做,我也很生氣,我心裏也不舒服,可哥哥實在是不能為這事給滿倉穿小鞋啊。哥不是不幫你,哥也有苦衷啊!”


    “哥哥的苦衷,能否說給妹妹聽聽?不然,妹妹會覺得哥哥不想幫忙。”申敏想方設法地套著哥哥的話,企圖從中能聽到一些哥哥鮮為人知的事情,因為現在,她也覺得哥哥太神秘了。


    申誌強沒有吱聲,他拚命吸著煙,煙圈在臉前層層環繞著,這使他的臉在申敏眼中更加若隱若現地神秘著。大概過了兩分鍾的時間,申誌強在煙灰缸裏撚滅最後一點煙蒂,把頭靠在沙發背上閉眼養了會兒神,然後突然睜開眼說:“好吧,我就告訴你我的苦衷。”


    申誌強終於告訴申敏,滿倉的父親鐵生於他是有恩情的。在他剛到東北開墾北大荒那年,他愛上了一個姑娘,並讓姑娘懷上了他的孩子。後來,村裏發現了姑娘的身孕,沒完沒了地批鬥,非讓她交代孩子的爸爸是誰。


    “我那時在兵團裏任排長,姑娘為了我的前途,咬著牙沒有供出我來。可我,競也沒有勇氣站出來……”申誌強悔恨地一拳打在自己腿上,半天才接著說:


    “後來,姑娘因為受盡了家人的責備和外人的白眼,懷著身孕走了,卻遭到了狼的襲擊……”說到這,申誌強的聲音有些隱約的哽咽,他停了停,兩隻大手在臉上揉搓著。申敏知道,好麵子的哥哥其實是在擦掉眼淚。


    申誌強揉搓了半天,估計情緒也平複了不少,便接著剛才的話說:“後來,女孩兒的父母氣憤我的不負責任,給我所在的單位寫了一封上告信。當時的單位領導就是滿倉的父親鐵生,他為了保護我,扣下了上告信,並托關係把我調離了原單位。後來,鐵生之所以一直沒有受到提拔,就是受了這件事的牽連。你說,這樣一個對我有恩的人,我怎麽能去整治他的兒子?”


    “這個姑娘就是梅梅,那個孩子就是秀秀,對嗎?”申敏被哥哥生命之初的愛情驚呆了,她小心翼翼地用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輕聲問,仿佛唯恐驚擾了這段淒美的愛情似的。


    申誌強點點頭,眼裏遊離著淚光。


    申敏沉默片刻,又問:“你不說梅梅遭遇了狼的襲擊嗎?怎麽又會有了秀秀……?”


    申誌強歎口氣,說:“我原本也以為梅梅早已不在人世了。可那年開春的一個傍晚,我隱隱約約聽到門口有孩子的哭聲,推門一看,門口的地上,一個看似三、四個月大的孩子正在繈褓中衣衣嚶嚶地哭泣著。我把孩子抱進屋,孩子胸前的衣服裏揣著一封信,信的內容大致是,這個孩子是你的骨肉,你一定要善待她,否則,她的母親在天之靈不會饒恕你的。”申誌強喘息了一下,接著說:


    “當時的條件,無法做親子鑒定,隻好把孩子抱回老家送給你撫養。但我留下了孩子的一撮胎發,專門去外地大醫院做了親子鑒定,知道了她確實是我的親生女兒。”


    “那梅梅呢,你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嗎?”


    申誌強搖搖頭,“多半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跟倩姨好,是因為她長得像梅梅吧!”申敏一直都認為哥哥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好男人,她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會沒有緣由的到處留情。


    “是的,她真的很像梅梅。每次麵對她,我都感覺是梅梅回來了。所以我對她好,便感覺是在向梅梅贖罪,這樣,哥哥的心就會好受些。”


    申誌強說完,把頭扭向了窗外。申敏凝視著哥哥的側臉,第一次覺得哥哥側臉的線條在陽光的描繪下竟也如此平緩柔和,這讓她這些日子以來對哥哥出軌報以的偏見幾乎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暖的感動和傷懷。


    告別哥哥,申敏的心裏亮堂了許多,她決定替哥哥找嫂子好好嘮一嘮。她相信,這樣淒美決絕的一個愛情故事,應該足以打動嫂子的心,使她真正原諒哥哥,並重新認識哥哥、接納哥哥。


    是啊,愛情的絕唱,有誰能夠不被感動?


    第六十二章 手機的風波


    申敏和冷月深談了哥哥申誌強久遠的初戀故事後,冷月也頗為震驚與同情。她原以為這一切不外乎是一個男人“胡混”的結果,卻沒想到這背後竟隱藏著如此動人淒美的愛情故事。


    冷月開始重新審視丈夫的出軌。除了對丈夫年輕時犯下的錯誤表示諒解外,她對申誌強提出了唯一的要求。


    那就是:斷絕與倩姨的一切往來。


    申誌強當然毫不猶豫地答應。妻子如此讓步,自己再不答應,還能叫人嗎?


    日子就這樣又歸於了平靜,就像一部出了故障的機器,在經過了草草的簡單修複後,終於又恢複了看似正常的運轉。


    可那段曾經的“愛情絕唱”所帶來的感動,真的能徹底驅散平靜生活下麵的那股暗流嗎?


    重陽節後,秋的氣息開始濃重起來。可這個秋天,人們熱衷的並不是商場裏琳琅滿目、款式各異的秋裝,而是一種新型的通迅工具:


    手機!


    這種小巧新奇的東西一上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手持一部手機,成了這個邊陲小鎮的新時尚。


    手機,當然也勾起了冷月的欲望。尤其是看到身邊的同事都挎上了手機,她的心就癢癢的。


    這天,看單位沒有什麽事情,冷月就提前下了會兒班,遛達著去了一家商場。


    商場的手機櫃台前,買手機的人一波走了一波又來,總是三五成群地圍疊著。冷月在人群外轉了幾轉,剛要擠上前,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擠出,拎著個手機袋子匆匆離去。


    是丈夫申誌強!


    他來做什麽?買手機?可農場剛剛給他配了部手機呀!


    冷月來不及多想,擠上前去指著申誌強的背影問櫃台後的男人_:“老板,剛才那位男士買的是什麽牌子的手機?”


    “哦,是摩托羅拉。”被稱作老板的男人看了申誌強背影一眼,說:“這個牌子特別好,電池能待機十幾天哪!那位男士可能是給媳婦買的,選了部紅色的。”男人邊說邊指著櫃台裏一款紅色的手機給冷月看。


    冷月心裏驟然湧起一絲不安,她已經恢複明朗的心空又突然布滿了霧靄:丈夫買那部紅手機是要送給誰呢?難道……?冷月的心剛要不受控製地胡亂飛舞,又被自己的一個轉念拽了回來:沒準是給自己買的哪,先回家看情況再說!


    冷月回到家時,申誌強正在廚房忙乎著做中午飯。這讓冷月心裏不禁一緊。因為平時的申誌強從不做家務,除非他做了什麽虧心事,心虛。


    冷月不動聲色,她放下拎包,走進廚房,邊幫著忙乎,邊等待著申誌強對她說:“冷月,我給你買了部手機……”女人就是這樣,像冷月,盡管她一進門就已嗅到了丈夫心虛的氣味,但內心裏還是渴望著這句話的突然響起,那樣,她就不會再次走進情感迷失的森林。


    可,飯都上桌了,那句話還是沒有響起。


    失望,在冷月心底慢慢沉澱著,逼迫著她故作輕鬆地試探著對申誌強說:“誌強,同事們都買手機了,我也想買一個。”


    “哦,可以嗬,你去選,挑好的自已喜歡的買。”申誌強表現得尤其熱情。


    冷月的心登時忽悠向下沉去:看樣子,丈夫新買的手機真的不是送給自己的!


    如果說剛才還是失望的話,那麽此時的冷月,已完全墮入了絕望的冰窖。看樣子,丈夫的“悔改”實在值得懷疑。


    冷月當然不會就此罷休,吃過飯,申誌強去臥室午休了,她便裝作收拾屋子的樣子,東扒扒,西翻翻,企圖找出申誌強新買的那部手機。可忙乎了一中午,連個手機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那麽大的一個盒子,他會藏在哪兒呢?”冷月望向丈夫,丈夫正酣聲正濃地午睡著,看不出一絲不安和防備。


    顯然,新手機已經被丈夫送出去了。原因很簡單,隻有兩個,一是為了立刻討取對方歡心,二是怕被冷月發現。


    不用問,傻子都想得出,那款紅色的摩托羅拉手機,此刻一定是在倩姨的手裏!


    冷月正氣呼呼地站在客廳中間想著,突然聽到丈夫放在沙發上的公文包裏傳出了嘀嘀兩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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