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路上,肖尤聽到賀方晨一直在打電話。


    他氣急敗壞地:“別再胡鬧了!適可而止,以後都不準擅自做這種事情!”


    肖尤當然知道電話對麵就是曼莉,她甚至可以想象曼莉用一種無辜的語氣說,我隻是開個玩笑啦。


    啊咧,玩笑?!


    明明知道如果賀方晨不願意出贖金,那群窮凶極惡的綁匪一定不會放過杜雲汐,卻依然放任不管。


    果然王八配綠豆,和賀方晨一個品種的畜生!


    電話掛斷以後,車裏陷入了一片寂靜。


    杜雲汐是很怕賀方晨的,見他正在氣頭,自然也不敢主動搭話。


    直到車子開到賀宅,兩人下車。


    賀方晨才過來拉她的手:“走,進去吧。”


    杜雲汐被他握住手後,沒有動,反而顫抖著,往後挪了一步。


    小九問:【肖小姐?】


    肖尤也疑惑:“不是我。”


    她剛剛並沒有動,但身體裏麵卻忽然有股力量湧了出來,是一種極度恐懼悲傷的情緒,從心髒蔓延到四肢,剝奪了她的控製權。


    是杜雲汐。


    是殘存在這具身體的本能。


    肖尤仿佛能感受到杜雲汐抓著自己,痛苦地央求,別回去,別回去。


    肖尤抬眼看了下麵前的那座豪宅,是仿歐式設計,很大很氣派,可在杜雲汐眼裏,更像一座巨大的鐵籠,籠罩著看不清的烏雲,裝滿了她的絕望與憤怒。


    *


    肖尤用手按在心髒處,溫柔且堅定地說:“放心,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再讓他碰你一根手指頭。”


    說完,她甩開賀方晨的手,不顧賀方晨的驚奇,一個人往屋裏走去。


    “別碰我,髒。”


    賀方晨看到她拿出紙巾,嫌棄地擦著被自己碰過的地方。


    她說什麽?髒?


    她一個被綁架犯強奸過的破爛貨竟然嫌自己髒,怒火中燒的賀方晨,上去就要給杜雲汐一巴掌。


    可剛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感覺渾身無力,困意上湧,撲通昏倒在了地上。


    肖尤看都沒看他一眼,隻笑著對係統說:“謝謝,動作挺快。”


    小九不知如何說,它是害怕宿主又濫用暴力,所以提前使用了昏迷卡。


    杜雲汐剛走進屋,屋裏的傭人ama


    da和保鏢便像幽靈一樣跟了過來,帶著稀罕的目光看向杜雲汐,似乎在找尋什麽。


    “賀先生開車太累,倒地上睡著了,你們還不趕緊去扶他。”杜雲汐好心地提醒。


    果然,話一落,兩個保鏢拔腿就往外跑。


    見到賀方晨竟然躺在門前的地磚上呼呼大睡,震驚不已,趕忙上去扶人,可無論保鏢怎麽晃人都不醒,兩人檢查了下,賀方晨身上也沒傷,真的像隻是睡沉了。


    這也太古怪了。


    而屋裏的ama


    da則隻是緊盯著杜雲汐,麵無表情地一如既往監視著杜雲汐的一舉一動。


    ama


    da是t國人,一位中年短發的婦人,她有雙鷹眼,凝望人的時候,會讓人有種身臨恐怖片的毛骨悚然感。


    杜雲汐很怕這個傭人,不敢與她對視,而且她不會說t國語,根本不知道ama


    da在嘰嘰喳喳些什麽,久而久之,在麵對ama


    da的時候她習慣了沉默。


    但肖尤不會。


    她知道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該怎麽收理。


    肖尤坐到沙發上,說:“我要吃芒果砂糖布丁。”


    ama


    da不動,也沒搭理。


    肖尤又重複了一遍。


    ama


    da仍然充耳不聞,甚至輕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好玩的事。


    肖尤也翹著腿笑了聲。


    看,多可笑,連這棟房子裏的傭人都沒有將杜雲汐放在眼裏,並且和賀方晨一樣對她實施冷暴力。


    小九忍不住,說:【可能ama


    da聽不懂你的語言。】


    肖尤挑眉:“天真,她是聽不懂人話。”


    在三秒鍾的沉默以後,肖尤直接抄起茶幾上的盤子,朝ama


    da的臉上拍了過去。


    “砰”盤子碎裂了,ama


    da的半張臉劃出血痕。


    小九和ama


    da同時震驚地張大了嘴。


    肖尤敲著桌子,耐心盡失:“我說我要吃芒果砂糖布丁。”


    ama


    da捂著半張臉,木然的臉終於有了表情,驚恐之中又帶了點憤恨。


    她用t國語解釋:“杜小姐,賀先生有規定,周六日您無權享用甜點,如果您現在非要吃,我要請示——”


    話沒說完,肖尤唰地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茶幾:“賀先生睡著了,你想要把他吵醒嗎?”


    “好啊,你看看他醒了是先收拾你,還是先收拾我!”


    幾乎不用思考,ama


    da躬著身子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馬上往廚房去了。


    不到三分鍾,芒果砂糖布丁端到了肖尤的麵前。


    退到一旁的ama


    da,擦完臉上的血後,再看向杜雲汐時目光完全變了,除了輕視,還多了幾分敬畏。


    小九好奇:【她能聽懂你的話,可為什麽?】


    享用著甜點的肖尤,嗬了一聲:“有些人不打,永遠不會聽話。”


    小九又問:【可肖小姐能懂t國語嗎?】


    肖尤:“聽不懂啊。”


    小九:【那你怎麽知道她說什麽?】


    肖尤:“狗嘛,除了汪汪汪還會叫什麽。”


    額,合著賀方晨是汪汪汪啊。


    小九嚴肅道:【請不要侮辱可愛的狗狗。】


    肖尤挑著叉子的手一抖:“我錯了,我對不起狗哥們。”


    關於宿主又隨便使用暴力這一條,小九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宿主說的,某些人是要適當的教訓下。


    嗯......它怎麽感覺它被帶壞了?


    不過,小九擔心:【如果ama


    da向賀方晨告狀怎麽辦?】


    除非宿主想直接亮出底牌,和賀方晨翻臉,不過這樣一來,設計稿被盜的債就追不回來了,因為這些年的底稿都被賀方晨拿了。


    但目前杜雲汐還沒有遭到殘害,離婚以後遠離這禽獸,後麵的劇情也就不會發生,杜雲汐的怨氣值自然而然也會消失。


    小九以往的宿主們,都會選擇這種簡單又快捷的方式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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